在銀行待了大半天，方若楠終於看到了鄒遙的全部賬戶信息。
和她推算得差不太多，鄒遙的兩張銀行卡加起來，還剩下四萬塊左右。
結合鄒遙舊手機裏的網購記錄，看得出來，除了每月給家用、還兩個房子的房貸，剩下的錢，他大多用在了買遊戲上。
方若楠想起鄒遙那套房子裏，摞得高高的遊戲盒子。
原來這些東西，那麽貴啊？
她從來不玩兒遊戲，鄒遙以前在家裏打遊戲的時候，她都是做自己的事，不打擾他，至於買遊戲機、遊戲要多少錢，她也不過問，畢竟這是他的愛好，她不想幹涉。
這樣還不夠嗎，鄒遙？
走出銀行，方若楠在心裏仔細算了算，她自己手上還剩萬把塊，雜七雜八加起來，五萬。
這就是她現在所有的積蓄。
爸媽給她的錢她沒算進去，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動用那筆錢。
雖然這個“萬不得已”的情況，估計也快了。
她茫無目的地在路上瞎走，路過一家家政公司的店鋪，兩個員工正守在一張促銷海報旁邊閑聊，方若楠一時好奇，就放慢腳步看了看海報。
其中一個女生立刻迎上來。
“姐，找家政嗎？現在有活動，特別劃算，我們的家政阿姨都是經過專業培訓的，經驗豐富，不管是臨時上門清潔，還是定期服務，還是長期住家，都沒問題。”她飛快地說。
“哦，我不找……我就是隨便看看。”方若楠說。
“考慮考慮唄？”女生一臉熱情，“您家裏有孩子嗎？”
“有。”
“多大啦？”
“五歲多。”
“那就是上幼兒園？”女生反應很快，“剛好很適合找一位定期給您打理家務的阿姨呀，或者請一位保姆，這樣您和您先生的工作都不受影響，保姆可以幫您接送孩子上下學、做飯、打掃衛生，我們這邊還有會說英語的保姆，名校畢業的大學生，對孩子教育也好。”
方若楠苦笑一下，想告訴這女生她自己就是全職主婦，又忍住了。
“現在……請這樣一位保姆，一個月多少錢？”她想了想，問。
“您要找哪方麵的？”
“就是你說的那種，正常做做飯、打掃衛生、看看孩子。”
“是這樣的，我們現在的活動是……”女生說了一堆促銷的話術，“算下來的話，一個月是這個數。”
她打開手機裏的計算器，算了一通，把一個數字展示給方若楠看。
“這麽貴？”方若楠愣了，“我四五年前請保姆的時候，價格還不到一半。”
“姐，您也知道那是四五年前了，現在不一樣的，現在都是專業化服務，而且我們公司已經是市麵上正規的家政公司裏，價格最低的了，您去別家還會更高。”
方若楠又想苦笑了。
鄒遙一個月給她的家用，都不如一個保姆的工資高。
離小小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她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鄒遙那套房子。
看著房子裏的一切，她心裏忽然升起一股無名火，從廚房翻出一個大垃圾袋，把客廳的遊戲盒全都收進袋子裏，打算把它們拿到樓下扔了。
開門的瞬間，她在門口站住，又默默把袋子拎了回去。
太衝動了，這些遊戲還可以賣二手換錢啊。
她重新把遊戲盒一個個從袋子裏拿出來，散了一地。
每個盒子她都打開了，裏麵有的是光盤，有的是卡，每一張都有使用過的痕跡。
她還在臥室床頭找到一個平板電腦，視頻軟件裏，是很多電影、電視劇的播放記錄。
隻看這些，也知道鄒遙在這個房子裏，度過了多少時間。
而那些時間，她都在家裏，陪小小做遊戲、學習，哄小小睡覺。
五歲的孩子，很有自己的想法，到睡覺的時候鬧著不睡，也是常有的事。
方若楠幾乎每天都會挑一本童話書，給小小讀完，直到小小睡著。
有時候她累得要在沙發上坐好一陣子，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本來安排好的計劃，動輒就被打亂。
那個時候，鄒遙在想什麽？
一個人的生活真開心？不被打擾地享受時光真好？孩子應該睡了，再打一會兒就回家？
如果他真的這麽不想回家，當初為什麽要結婚，又為什麽要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