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詭異男子
霧氣仿佛慢慢變得稀薄了，一縷清新的空氣像是溜進熙熙攘攘人群的小老鼠，驀地鑽入我的鼻孔。 我終於可以長長舒口氣，清醒的大腦卻回想起傷害媽媽的話，淚水像源源不斷的泉水，嘩嘩地流下來。
“你這個女娃子竟然不反抗？難道你就不怕死嗎？”男子在已經稀薄了的霧氣裏，若隱若現，奇怪地看著我。
“你想讓我死？那就來吧！我不怕！活著還有什麽意味？你把我弄死了，我倒要謝謝你。”我在濃霧裏像被殺蟲劑襲擊的蟑螂，喘著粗氣，看不到生存的希望。
男子卻用雙手一揮，霧氣神奇般消失。
“唉，你的怨氣太重，竟然抱著必死的決心。我曾經也有過這樣的時候，感到生不如死，是仇恨讓我活下來。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可是我無法擺脫仇恨，仇恨讓我執著、讓我迷惘、讓我痛苦，又讓我存在。。。。。。”男子仰天長歎一聲，似乎有所感悟，但很快臉色又變得陰沉起來，“哼！你休想用苦肉計來打動我！我更不會讓你輕易死去！沒有弄清你的身份之前，我不會這麽便宜你。。。。。。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身上的怨氣說明你根本就不像是蝶女，蝶女是逆來順受，忍者中的忍者。但如果是蟬女又怎能不反抗、不求饒而一心求死呢？”
男子一雙晶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自言自語，不斷地在否定自己，看來他的內心非常的矛盾。
“蝶女怎麽樣？蟬女又怎麽樣？有意義嗎？”我捂著依然大幅跳動的胸口，心灰意冷，冷冷問道。
“你是裝傻還是弱智？眾所皆知，蝶女能超度靈魂帶來的重生，自古以來，她以無怨無悔犧牲自己成就他人而留名青史，而蟬女。。。。。。”男子的臉變得陰沉不定。“你見到的梅嬋就是蟬女，這樣的女子，奸詐陰險，隻會貽害萬年。”
“梅嬋？梅嬋是誰？我什麽時候遇見到她？”男子的回答依然令我茫然，我繼續問道。
“梅嬋就是司馬南鬥所謂的姑母，難道你不知道？”男人瞪著雙眼，奇怪地看著我。
“我當然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知道？我隻見過她幾次麵而已。”
男子又奇怪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似有所悟。“是的，這個賤女人怎麽會讓別人知道她的？她想掩蓋事實都來不及。”
“這裏的女人難道是分蟬女和蝶女兩類嗎？司馬南鬥的姑母是蟬女，蟬女是不是就是很凶的女人？”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窮無盡的以及為了達到心中的不擇手段。”
“哦……難道南鬥的姑母是這樣的人嗎？這我倒是沒有看出來，我隻是覺得她凶巴巴的，不喜歡而已。”我若有所思。
“你這個女人真的很奇怪，在這個世界裏，你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嗎？而梅蟬為什麽又允許你跟南鬥在一起？”男子臉上疑惑的神情越來越厚重。
“他們說我已經嫁給南鬥了，可是我什麽也不記得了，而他們也叫我蝶女，可是我真的不是什麽蝶女。我更沒有什麽本事超度靈魂讓人重生。我隻是一個很普通的女子，既不是蟬女也不是蝶女。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就這麽好騙？”男子從鼻子中發出一聲輕蔑的哼聲。“在這個世界裏，要麽善要麽惡，絕不會出現第三者。你作為一個女人要麽是蝶女要麽是蟬女，這容不得你來選擇！”
“那你說我是什麽？”我有些惱怒了，這個男人太自以為是了，“你告訴我！我是蟬女還是蝶女？我是善的，還是惡的？”
男子用陰鷲的眼神盯著我，陰森森地說道：“這恰是我想知道的。”
“你為什麽硬要給我貼上個標簽？我告訴你，我叫蘇小眉，我絕不是什麽惡人，但也不是你說的蝶女，我承認我這個人心軟，但算不算善良，我不知道。因為善良是個褒義詞，而我隻能算是懦弱。我懦弱到有仇不能報，心中有憤恨卻不能發泄。我在憋屈著生活……”我的心慢慢沉落下去，憂傷像陳濫在水底的枯葉慢慢泛上來。
男子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視著我。
“你為什麽用審視的目光看著我？好像我是犯人似的。”我覺得心中越來越有氣了。“相反，我覺得你才惡呢！你憑什麽不尊重人權？說把我擄來就擄來，還變相關押不讓我出去！誰給你這個權利讓你這麽做？你有什麽權利這樣對待我？”
“哼，權利？你真是個無知的女人，竟然這樣跟我說話。”聽了我的話，男子嘴角拉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他剛要再說些什麽，但突如其來的，他的臉上驀地騰起一層紫色的光暈，光暈暈染開來，他的嘴巴、鼻子、眼睛就連胡子、眉毛、頭發都變成紫色的了，一雙含著濃濃嘲諷意味的眼睛變得迷離恍惚。“我。。。。。。我。。。。。。”他突然踉蹌著腳步幾乎要摔倒了，而臉上完全籠罩上了一層鉛灰，黑壓壓的壓上來，像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天空，他痛苦地張開大嘴，沉重而局促的呼吸，黑紫的光色越來越濃厚，整個五官都開始扭曲，痛苦很明顯地寫在他的臉上，不像是假裝的。
“呀！呀！”又一團紫的發灰的霧氣彌漫開來，他像一個喝醉了的大猩猩，開始瘋狂地撕扯自己的胸口，衣服被抓破了，露出紫色的胸膛，一道道紫黑色的傷痕像一個個巨大的眼睛非常醒目地呈現在眼前，讓人觸目驚心、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