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衛戈身上的傷,真的不輕,若是再不處理,可能真的就隻剩骷髏一途。
衛戈見瞞不住了,把褲腿拉了起來,露出那被箭矢刺穿的小腿肚。
那傷口附近的肉已經黑爛,正散發出濃濃的惡臭。這可比彌童受的傷嚴重多了,看得她心疼不已,“你怎麽搞的,都這樣了還一直扛著。”
此時也顧不上想那蚩魘給的藥有沒有問題,再差還能比現在這個樣子差不成。
彌童把藥粉不要錢一樣的撒在上麵,隻希望能把他的腿挽救回來。
衛戈知道她心慌,也不去怪她浪費了很多藥粉,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示意她放鬆下來。
他還沒死呢!
二人的互動是那樣的真情流露,那蚩魘不知為何,卻看得有些發癡起來。
兩眼迷朦,好似想起了什麽某個遙遠的回憶。
良久之後,才歎息一聲,“唉……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生死相許。吾等是魔,也是人啊!
想當年,吾年少不懂事,為了一點私情,一念之差入了魔道,花了三百年的時光,才終於恢複一絲理智,然而,眼前人早已經葬身已手,隻剩區區白骨與吾共白首。
你二人情深意重,當共勉相持,相伴長久,吾把餘生所有的上神之光賜予你們,給你們祝福和守護,年輕人,好自為之吧!”
蚩魘說完,一道不屬於魔道的金光出現,把衛戈二人籠罩在裏麵。最後,化作一個小小的光暈消失在頭頂之上。
再去看那蚩魘,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現場哪還有什麽魔影。
就連那地下洞口都已經消失不見,隻餘下散碎一地的鎮魔石,見證著他們剛才的奇遇。
“哥哥,此人好厲害,還好已經是個上神,是個正常的人,不然的話……”
若是那偏執逛魔仙,他們二人就算不死也得被對方扒成皮。
心有餘悸的癱在地上,二人背靠背,久久也不願再說一個字。
那小人兒受不了這樣的氣氛,跳到衛戈的另外一個健全的腿上,興匆匆的道:“主人,你發達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身上有上神的祝福,三萬年之內,沒有人能要你的命,就算是魔仙來,也不能犯你分毫。”
“呃……魔神的祝福有這麽厲害?”
衛戈有些口幹舌燥起來,他這樣且不是有了免死金牌。
“上神的祝福,有言出法隨的效果,隻有他真心實意的為你祈福,才能擁有這般巨大的威力。也就是你費心救出那蚩魘,而後又看你二人郞情妾意恩愛有加,感同身受,這才發下這般宏願,你真的撿到大便宜了啊!”
“嗬嗬……你別哄我,沒這麽離譜吧,若是按照這樣來說,我在此界絕對是稱王稱霸的人,誰還敢惹我,滅他滿門!”
衛戈的大話才剛說完,小人兒就給他潑了一盆水,“不過,凡事是有度的,這個祝福的效力時間有多久,誰也不知道,裏麵有很多的影響因素,主人若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這個上麵,以後可能會吃很大的虧。”
萬一在挑釁別人的時候,這個祝福和守護之力剛好沒了,麵對敵人,衛戈可不一定能扛得下。
所以,打鐵還得自身硬,靠誰都不靠譜。
衛戈咂摸了幾下後,也就把這種天大的好事給放下,隻當是尋常,有用最好,沒用也不遺憾。
“小家夥,說了半天,那蚩魘說你是狌羅羅,這是啥意思?”
小人兒雙手叉腰,氣憤難當的道:“我如何知道,可恨這性蚩的,我問他他死活不願意告訴我來曆,隻讓我自己去尋找答案,他一介外人,不好插手狌羅羅的事。”
這個蚩魘,竟然連他會裝死的技巧都識破,想來對於他的族人,肯定有詳細的認知,若是能提點他一下,那該多好呀。
現在人跑沒影了,自然也沒再求,氣得他想罵人。
衛戈見狀,知道多問無益。
“現如今,這個魔宗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且這裏遠離人群,多少有些故步自封,咱們還年輕,還需要再闖闖,我想,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去人類的聚居地進行隱居,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衛戈之所以敢這麽大膽,是因為,小人兒最後搶出來的一張草紙上,記載的就是對他們最有用的一個術法,叫息影術。
學會這個術法,他們可以把縈繞在周身的氤氳魔氣給收斂起來,不讓人族看見。
這種術法,隻有同族才能感知到,正好方便他們遊曆人間。
彌童對於這樣的人間煙火氣,自然是向往不已,自從入魔以來,她就再也不能和尋常人有任何交集,心裏早就憋著一口氣。
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一般,自由自在的在人海裏暢遊。
進來十萬大山,危險重重。
離開的時候,也不會有多簡單。
二人才走出沼澤之地,就遇到一群來尋找黑甲人蹤跡的獵人,衛戈二人趕忙提供了線索,有關黑甲人首領已經死去的消息,因為這個引得那些獵人高興不已,特留了他們一條小命。
僥幸離開的二人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見到之前和彌童有過節的獵人團隊認出她來,自然又是一番追逐打殺。
好在衛戈的飛行靴子也有助益,那些獵人裏麵也有金丹大佬,駕禦著飛劍追了半天也追不上,不得不恨恨地離去。
隻是,關於二人的身份麵貌,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仙靈世界的大小城池。
有人見過衛戈,比如那棕樹城裏,歸來客棧的幕後老板,醉心於靈植培育的金丹大佬,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壓根兒就不信。
衛戈這樣有前途,且陽光開朗的年輕人,如何想不開進入魔道,還不如說他種植的苞米大豐收,產量翻了幾翻,還要讓他不可思議。
看著糧倉裏堆積如山的靈物,光是這院壩中間的田地,就不知道能給他帶來多少萬的靈石。
正激動的在糧倉前走來走去時,一個小女孩的突然出現,讓他眼前一亮。
“姑娘,你可算來啦,我可是盼了你很久。”
金丹大佬覥著臉上前,笑得見嘴不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