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衛戈那豪華宅子還擺在那裏,再不濟還有個清風寨,所以,他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這前腳才剛回到自己的宅子裏,後腳就見到江武帶著一群衙門的人堵在其門口。

“衛門主,今兒個這事兒,事已成定局,你就這麽逃了,實在是……”

“怎麽的,他宋家還打算逼良為夫不成?”

衛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此真的很難理解,“不就是一個繡球招親嘛,失敗一次不打緊,他們家的小姐應該不介意再玩一次。”

江武頭痛的道:“衛門主說笑了,女人名節事大,再來一次就是不貞,是要浸豬籠的,你不會想害死那宋寧兒吧!”

“這麽麻煩?非娶不可?”

“非娶不可,別說今兒個是你搶到繡球,就算是當今聖上路過此過,趕上了也隻能乖乖把人娶回去。否則那宋寧兒就隻能出家當個姑子,咳咳……”

“當個姑子又不會死人,我覺得挺好,趕明兒我就去落發為僧,做個和尚陪罪,從此以後,一起吃齋念佛,為國朝祈禱,為世人祈福,也是佳話一場。”

衛戈是真不介意自己光著頭的樣子,反正他現在的頭發也很短,炎炎夏日,剃了還涼爽。

江武聽得嘴角直抽抽,“衛門主,你可得想好了,一旦落發為僧,這輩子都不能還俗,更不要說娶親生子,你這諾大的俗世產業也會被官家回收拍賣,所得作為你出家敬獻給佛祖的香油錢。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嗎?”

衛戈可不是什麽六根清淨,無欲無求的人,聞言頓時不幹了,“不成不成,我都還沒親近過女人,就這麽做了和尚太虧,還是算了吧!”

“唉……出門一趟,竟然成為上門女婿,這叫什麽事兒。”

這個世界太瘋狂,這叫他以後如何痛快的上街玩耍?

“成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會如何對待我這個新姑爺。”

既然不能害了別人,那就隻能委屈自己跑一趟。

這種事兒,從來都是女人吃虧,他一個大男人,光腳不怕穿鞋的,何懼之有。

當然,他也絕對不會屈服於封建惡勢力,真的去做那宋家的女婿,誓要為自己爭取自由的權力。

雖然那宋寧兒也有幾分姿色,拋開那一身嬌蠻脾氣的話,選擇這樣的女人做老婆,是他在地靈世界想都不敢想的事,隻不過,因為開局不利,讓他心生反感,自然不樂意輕易就犯。

說到底,他就是一個很賤的男人,上趕著送上門的不要,非要去尋那棄他遠去的。

正在這時,衛戈的三個徒弟也趕了過來。

他們大清早就失去師傅的蹤影,生怕他出了什麽意外,才跑來打探一二,沒有想到,會遇上這麽勁爆的消息,他們的師傅居然要成親了,還是個不被人待見的女婿身份,一度把三人逗樂了。

要知道,女婿的地位,曆來都很低,隻有那種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或者不想努力奮鬥的懶漢,才會選擇走上這一條路。

他們在女方家裏,是沒有人權可言的,不能上桌吃飯;不能隨意出入廳堂,隻能待在後院那一畝三分地,做個被囚禁的金絲雀;

每到祭祀的時候,更是不能出現,若是壞了主家的風水,輕則打一頓發賣出去,重則直接杖斃,也沒有人會說草菅人命。

他們也不能隨意親近自己的妻子,除非妻子有需要宣召這樣,將來的孩子,也不會跟他們姓,而是跟女方。

最最重要的是,一旦有了女婿的身份,這一輩子都不能通過科舉致仕,隻能做個普通人,在這個以讀書為榮,以當官為貴的時代,

可以說,上門女婿,除了衣食無憂,別無所有。

衛戈好好的大富翁不當,卻跑去做上門女婿,腦袋被驢踢了也不過如此。

三個徒弟心裏想啥,衛戈豈有不知的道理,他也懶得爭辯,大馬金刀的朝著城南宋家走去。

他要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提前結束這場荒唐的婚事。

宋家的宅子,和衛戈的宅子其實離著挺近,都建在蘇寧城湖畔,中間就隔了一條街。

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方,有這樣一棟豪宅,可見這宋家比起蘇家的財力,也差不了多少。

在幾人的陪同下,衛戈很快就穿堂而入,見到了他的“老丈人”宋員外宋博義。

這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老頭,手裏不停的盤著兩個玉石圓球,見到衛戈時,也隻是掀了下眼皮就垂目不再搭理,把他們晾在大廳裏。

這應該是在給下馬威。

“你們三自己照顧自己,別客氣,就當自己山寨,怎麽舒服怎麽來。”

衛戈招呼完三個徒弟後,自己則坐到宋博義對麵的位置上,拿起桌上的小點心就開吃。

這裏的點心技術實在是差勁,味道一般還很幹巴,吃得人噎得慌。

衛戈難受的捶著胸口,趕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繼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從頭到尾都沒和宋博義有一個字的交流。

最後,還是宋博義受不了了,“啪”的一下,把那玉石往桌子上一磕,厲聲質問道,

“沒人教過你,做人得有最基本的禮儀?像你這樣……成何體統。”

衛戈吃得滿嘴是渣,胡亂用袖子擦了擦,再給自己灌了一口水,這才慢條斯理的道:“沒人告訴你,俺是在清風山上刨食的土哈哈,懂什麽禮儀?俺就知道自己餓了,要吃飯。”

這麽土氣懟人的話,聽得正喝茶水的三個徒弟頓時噴了,差點沒把自己嗆死。

給了三人一個大大的白眼,衛戈對著門口的仆人大聲的嚷嚷起來,

“來人啊,你們的新姑爺餓了,趕緊好酒好菜的伺候著,保不齊一會兒拜堂時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把那些賓客嚇著了,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你……是在威脅老夫?”宋博義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顯然氣得不輕。

“不敢不敢,你是俺的老泰山,老丈人,俺以後還得看你臉色吃飯,哪敢威脅你啊!”

衛戈嘴裏說著不敢,這手卻是不自覺的伸過去,把宋博義的兩個圓球拿在手裏把玩,“嗯,這玩意兒不錯,份量十足,拿去打鳥雀最合適不過,老泰山,你在這裏等著,俺這就給你弄點野味去,等下咱們翁婿兩個一定要多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