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戈的動作太快,等宋博義回過味來的時候,他人已經竄出大廳。
“那不是玩具,你快給我滾回來!”
那是他盤了很久的珍寶,拿出去少說能賣一萬兩白銀,現在卻被人當個普通石頭對待,宋博義隻覺得呼吸困難,不停的喘著粗氣,卻是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還是一旁的管家宋真見狀不妙,趕緊掏出一個鼻咽壺,放到他鼻子下嗅了嗅,這才讓他有所緩和。
而此時,衛戈已經完事收工,提著幾隻竊鳥雀走了進來,“老泰山,看我這技術還不賴吧,一出手就這麽多,哈哈……”
他把幾隻鳥雀直接丟給了管家,催促道:“趕緊弄下酒菜去,再晚會兒,俺指不定拆了這屋子起火弄燒烤。”
“嘶……姑爺悠著點,小的這就吩咐人弄去,你千萬別亂來。”
宋真可不敢再端架子,這人身手了得,高來高去的,這個宅子裏可沒有人能震住他。
宋博義臉色很難看的伸出手,“我的玉石球呢,快還我!”
“哎喲……你說是那兩顆石頭啊,嘖嘖,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剛才用力稍微大了點,已經碎了,俺想著也沒用了,隨手就丟了唄。
老泰山,你若是想要,改天俺用那山上最堅硬的鐵礦石,給你磨兩顆最結實飽滿的,保證用上一百年,也弄不壞。”
“噗……我的玉球啊,你個渾球,我要你賠我損失。”
宋博義猛然站了起來,大聲喊人,“來人了,把這渾球拉出去杖斃。”
“噫……老泰山,這不妥吧,俺還沒和你閨女拜堂成親了,還是個自由人,你這麽做是在濫殺無辜,俺的三個徒弟可不答應。”
衛戈側目盯著三個徒弟,閑閑的道:“俺的徒弟們,你們三會竭盡所能,保護師傅免受不法侵害的,對吧?”
三個徒弟很給力的跳了起來,義憤填膺的舉手發誓道:“誰要害俺們師傅,俺們就和他拚了。”
隨即大徒弟錦炫邪魅的笑了笑,補充了一句,“師傅隻能由俺們自己人欺負,還輪不到一個外人。”
“切,就你們三個弱雞,欺負個毛線。”
衛戈現在已經站在了武修的致高點,三個廢材弟子想要欺負他,不要太天真哦!
宋博義看這師徒四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還有閑情坐在那裏磕牙打屁,氣得臉上的肥肉直發抖,
“我現在正式宣布,這姓衛的和我們宋家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我女兒就算當一輩子姑子,也絕不會嫁給他。
此人擅自跑到我的府上,還弄壞我的玉球,那是一萬兩的雪花白銀,要麽如實賠償,要麽拉你去見官,我打不死你,也要讓你把牢底坐穿。”
家丁們提著一堆刑具就衝了上來,想要把衛戈捆綁起來。
“誰敢動?試試看!”
三個徒弟掏出護身匕首衝上來,沒管衛戈,卻是把宋博義圍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在保護他,又好像是在威脅他。
他有些膽寒的問道:“你們三個也想做同夥,進大牢嘛?”
白祈的匕首在宋博義麵前揮舞著,惡狠狠地道:“老爺子,你說啥呢?咱們明明是在保護你,要做也是做你的同夥。”
小徒弟秦時還小,架不住手裏有隻宛若惡鬼附身的貓兒,立在其肩頭,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些家丁,大有不對勁就揮爪子的樣子。
他一臉陰鶩的掃視著在場的人,“誰敢亂動,我的貓兒撓死他。”
說完,他一把扯過黑貓,對著家丁們丟了過去。
衛戈記得,那貓兒有個媚惑的技能,隻是聽得它輕輕地叫了一聲“喵~~~”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他自己都沒躲過去,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眩暈的感覺。
而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貓兒已經對那些家丁們招呼上,在其臉上,手上,輕鬆弄出了一道道血口。
一時間哀嚎聲,慘叫聲,此起彼伏,說不出的熱鬧。
這就是一場鬧劇,衛戈雙手環胸,看著三個徒弟表演,於雞飛狗跳中,自得其樂。
而此時,在門外窗棱之下,那算卦的道士正暗戳戳的看著這一幕,手指已經快要被他掐腫了,還在不停算著,
“不該這樣啊,卦象上明明說他會諸事不順,沒有貴人絕對過不去,這貴人不會是這三個普通的人吧?不合乎邏輯,一定是哪裏不對。”
道士打起有些昏聵的精神,極力凝神靜氣,想要再算得通透一些。
不料一把匕首從大堂裏飛出來,正中他的手臂,當場就把他插暈在那裏,隻來得及說出一句話,“原來……我的血光之災在這裏等著,師兄……救吾!”
別說,還真有人來救,來者是個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道士,“哎……造孽啊,怎麽會攤上你這樣的師弟。”
簡單處理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他對著大廳裏深深地看了一眼,隨即一言不發的扛起道士,縱身離去。
從頭到尾,衛戈都沒有發覺這兩人的蹤跡,隻有那貓兒若有所覺的對著窗棱叫了幾聲。
這世上就沒有人能聽懂獸語,自然也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兒。
衛戈總以為自己的修練,已經在這方世界可以稱王稱霸,行事多少帶著點年輕人才有的囂張和狂妄,不把很多人事物看在眼裏。
若是早知道自己不過是個井底之蛙,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當見到所有家丁躺在地上翻滾慘叫後,宋博義不得不舉手投降,這一場所謂的招婿最終以宋寧兒的出家而完結。
衛戈本意並不想傷害這個女人,但是讓他失去自由,和這樣的人家綁在一起,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出於愧疚,他在事發三天後,找到了位於圓通寺不遠處的一個水月庵。
這裏是方圓百裏唯一的一個姑子廟,據說建廟曆史,至少有三千年。
宋寧兒來的時候,是又哭又鬧,被家丁們強行捆綁丟進來的。
一頭青絲還沒來得及全部解開,就被那庵主熟練的用剃刀全部刮了個幹淨。
隨著那三千煩惱絲離去的,還有她的驕傲,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是什麽爹寵娘愛的嬌嬌女,而隻是個麵對青燈古佛的女尼。
她悔不當初貪玩,聽信別人的讒言,把拋繡球當做一個遊戲。
是她自己的年少無知,才做下這般蠢事。
她拋的哪裏是繡球,分明是她往後餘生的幸福。
身份地位上懸殊的差距,讓她蒙生了死意。
在一個漆黑無月的夜裏,她站上了水井台,縱身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