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上的是一對狐族兄妹雙胞胎, 哥哥名叫殊辭,妹妹叫墨玉。
妖族風俗不同,沒有人那樣講究, 自然也沒有百家姓, 它們更習慣於用種族名作為姓,所以要正經點說的話, 這對兄妹名為狐殊辭和狐墨玉, 隻是平常不會這般叫罷了。
虞容歌想要在極樂島上找和原著有關的人物,她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對兄妹,因為雙胞胎這種設定很少見。
殊辭和墨玉這對兄妹是在極樂島上誕生的, 他們的母親是一個狐奴,年幼時兄妹倆眼睜睜地看著被判定為年老體弱沒有價值的娘親, 被扔進妖獸堆裏撕咬幹淨, 從此仇恨便紮根心底。
偏偏他們生得比父母更加美貌,兄妹倆便抓住機會,表麵上百般柔順,不僅要從小學習在鬥獸場派得上用場的殺人招數,更是要學習如何討好客人, 極樂島甚至給他們起了動聽的名字, 這也是殊辭和墨玉的由來。
原著裏,兄妹二人隱忍數十年, 其中經曆的種種黑暗不多贅述, 直到有一日世家商盟倒台,腦海裏的魂契有了鬆動的跡象,狐族兄妹立刻反水, 和其他反抗的奴隸一起將極樂島上殺得片甲不留。
後來,極樂島變成了惡人島, 兄妹二人共同坐上三把手的位置。
因為人生經曆過於扭曲,兄妹倆的精神都有些問題,殊辭喜愛剝人皮,留下一身炙熱滾燙的血肉,聽著人慘叫哀嚎。墨玉喜歡做人偶,將骨肉掏幹淨,留下漂亮的麵皮,做成傀儡。
某種層麵來說,兄妹倆的愛好還挺互補的。
虞容歌研究原著也有兩年了,她將原著裏的反派角色分成兩種,第一種是美強慘,壞得深有苦衷,人性在黑暗中沉淪,再多點人格魅力和高光時刻,好讓讀書的人又愛又恨又心疼。
而另一種反派則是純種壞蛋,哪怕他們也有悲慘過去,但重點聚集得則是如今的‘惡貫滿盈’之上,不過是升級用的關卡難度boss,工具人罷了,自然也沒有前者的待遇,那必然是殺了也不心疼的。
兄妹倆的設定便屬於後者。
如果換了其他穿書者遇到這個機會,或許會猶豫原著裏兄妹二人的凶殘。就算想拯救反派,自然要也要救深有苦衷的美強慘,救個原著裏的純純惡種回來,萬一狗咬呂洞賓呢?
hold不住的角色,自然敬而遠之更好。
虞容歌腦子裏卻沒有這根弦,哪怕身體好點了,她依舊頭鐵,依舊無所畏懼,甚至會覺得這樣更有意思。
“就他們了。”虞容歌點點文檔。
“貴客好有眼力,整個檔案上最值錢最珍貴的便是這對雙胞胎了。”極樂島的修士陪笑道,“隻是他們出來的價格也高些……”
虞容歌將檔案扔在他的懷裏,向後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說,“本小姐不差錢,但很是不喜歡你們這般上不得檔次斤斤計較的模樣。既然請不動,那便算了。”
“貴客,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極樂島的修士頓時慌亂了,這兩位可是吃頓飯就花二十萬的大客戶啊,要是惹惱了,別說扣錢,他會不會挨罰都不一定。
在極樂島當然是一步一燒錢,然而賺錢也要有技巧,不能讓客人覺得自己是被推著花錢,這個修士便是好不容易遇到大主顧,太過貪婪,不經意從言語中透露出來,被抓了個正著。
他咬咬牙,賠笑道,“貴客,二人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將人帶來。”
連陪客的錢都不敢開口要了。
等到雅間內重新隻剩下二人,蒼舒離搖著扇子,笑道,“小姐紈絝子弟做派,趾高氣揚的樣子也很有趣。隻是……”
他幽幽地望向虞容歌,頗為殘念,“明明答應我的是單獨出來玩,結果一群人跟著也就罷了,怎麽單獨吃個飯的功夫,小姐也能招來人呢。”
“這和我可沒關係,是你要來這個島的。”虞容歌拿起天價茶,醇香的味道迎麵而來,她輕輕地喝了一口,感慨道,“真好喝,怪不得這樣金貴。”
虞容歌對茶葉並無講究,過去也隻是隨便喝喝,這個雪天連茶是她第一次明白什麽叫頂級茶葉,一口下去,好像整個人的天靈蓋都快要打開了。
“雪天連茶其實不該這樣貴,世家至少加了七成價。”蒼舒離說,“誰讓這雪天連茶從樹到產地都被他們壟斷了。”
很好,世家的本子上再記一仇。
虞容歌又挑了幾個菜品嚐,世家雖然暴利,但要了這麽高的價,不可能不盡心弄,吃到嘴裏的菜肴皆鮮靈美味,和過去吃的那些普通靈菜猶如雲泥之隔。
然而再怎麽好吃,一頓要十萬靈石也是有點太離譜了。
剛吃了幾口,雅間的門被輕輕敲響,露出那極樂島修士有些諂媚討好的笑容。
“兩位貴客,二位點的人來了。”
他推開門,向旁邊讓了一點,而後向後看去,似乎在示意後麵的人上前,隨即,那對狐族雙胞胎兄妹一前一後進了雅間。
虞容歌抬眸望去,目光一頓,呼吸有瞬間停止。
在她麵前的這對龍鳳胎兄妹,看起來大概隻有十六、七歲,正處於少年向青年轉變的年紀,同時兼有兩個年齡段最美好的模樣。
其中兄長的身高已經和一旁的成年修士不相上下,隻是身形單薄瘦削,身穿一襲青衫,帶著少年感的脆弱纖細。
與他低調清雅的打扮不同的是,這個少年長相讓人印象深刻,幾乎很難從他的臉上移開目光。
他的唇薄而清淺,鼻梁挺立清秀,卻有一雙極為標準漂亮的狐眼,眼尾微微上揚,睫毛濃密修長,微微眨動的時候,眸光中宛若流水華光,帶著未經雕琢天生自來的嫵媚。
魅意這種東西,多一分顯得豔俗,少一分便是寡淡。
偏偏這個名為殊辭的少年身上有一種複雜的氣質,他看起來是清高矜貴的,偏偏又有一種漂亮魅惑而不自知、甚至還帶著年少的青澀感,仿佛淨土中生長的罌/粟,反而更讓人生起一種破壞染黑他的欲望。
而這對雙胞胎裏的妹妹,則是和兄長截然相反。
名為墨玉的女孩有著一張十分天真無辜的麵容,圓圓的杏仁眼,像是小鹿一樣嬌俏可愛,粉色的衣裙勾勒出少女玲瓏有致的身形,像是沾了露珠的水果,那般年輕青澀,卻那樣美好。
兄妹二人氣質不同,長相神韻卻有六分相似。
這種感覺很是奇妙,有一種他們兄妹既不相同,卻又能互相補足對方,拚成一個完整圓的感覺。仿佛能看到哥哥再年幼十歲,一定會是妹妹那般可愛,妹妹再成熟一些,或許也會能從她的身上看到兄長的氣質。
不得不說,極樂島果然處處追尋‘極品’,這麽一對兄妹若是淪落到原著裏那些肮髒的人手裏,可想而知會受到多少折磨,未來黑化又算得了什麽呢?
這邊,修士退下,臨走前給了他們一個警告的神情。
“殊辭、墨玉,見過客人。”
門被關上,兄妹一同行禮,一舉一動皆如手工雕刻出版完美,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或許真的以為他們出身於高門世家亦或大宗門。
虞容歌還未開口,蒼舒離扇子一展,冷淡地說,“既然如此,那便過來坐吧。”
她立刻意識到,這是男人十分幼稚的抗議——用這樣的方式,報複虞容歌說話不算數,吃頓飯都能多倆人。既然如此,他就先喚人,讓她撈不著!
虞容歌倒是無所謂,讓蒼舒離吸引雙胞胎注意力,她還可以暗中觀察觀察。
如果是一般的發展,雙胞胎裏哥哥坐在她這裏,妹妹坐蒼舒離身邊,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異性有專攻。又或者他們看到蒼舒離手中既有令牌又有徽章,一副說話算的樣子,全坐過去也正常。
結果出乎虞容歌和蒼舒離的意料,這對狐族兄妹互相對了個目光,然後一左一右,都在未說話的虞容歌身邊坐下了!
妹妹墨玉拿起盤子,動作輕柔地為她布菜,另一邊,兄長殊辭已經捧著茶杯,舉止優雅地遞了過來。
“小姐請用茶。”他的聲音清潤動聽,猶如泉水清冽。
虞容歌下意識接過茶杯,桌子對麵,蒼舒離看著她‘左擁右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們這是何意?”蒼舒離蹙眉道,“是我叫的你們。”
兄妹倆中間隔著虞容歌,卻動作一致地抬頭望向蒼舒離,妹妹墨玉以袖掩唇,嬌俏可愛地笑了起來,身形悄無聲息地靠向虞容歌。
兄長殊辭平靜而不卑不亢地說,“掌錢者,並非一定是說話算的人。小人卑賤之身,更不敢看錯真正能依靠的人。”
蒼舒離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在陰溝裏翻船,被這半大小子一番話堵得一時語塞,虞容歌也不由笑了起來,幸災樂禍地說,“離,看來你有競爭對手了。”
蒼舒離:……
太氣人了!要說他的競爭對手,誰能比得上虞容歌啊,真會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她竟然能在這種時候一邊氣他一邊忽然叫了他的單名,這讓他生氣還是不生氣。
再看看虞容歌這邊喝茶那邊吃飯,不亦樂乎的樣子,算了,還是生氣吧。
“你們不用忙了,我隻是覺得有趣,隨便點的。”虞容歌看向這對兄妹,笑道,“早上吃飯了嗎?一起吃吧。”
殊辭和墨玉皆是一怔,他們被極樂島**了十多年,簡直像是一塊沒有尊嚴的肉,未來的買家想看困獸之鬥,他們便是牢籠裏廝殺的畜生;如果客人要的是皮肉之歡,亦或者嗜血殘忍,那他們便是低賤的侍者。
二人被極樂島捆綁,想要以雙胞胎為噱頭賣出高價,‘出貨’已經三月有餘,不是沒人覬覦,而是大部分客人的財力隻能買一個,兩個一起便有些太貴了,所以還兄妹二人還沒被真正買下過。
他們這幾個月倒是陪了不少客人吃飯喝酒,許多人門一關手腳就不幹淨,更是有人心裏不平衡花這麽多錢,就吃飯聽個曲的功夫,便夠他們被折辱一番了。
兄妹二人將所有仇恨都刻在心中,表麵卻愈發恭順。
他們像是蟄伏於黑暗中的野獸,有足夠的耐心和堅韌,等待著真正決定生死的那一刻到來。
這一次也是如此,狐妖最善於揣度人性,他們又被極樂島訓了這麽多年,看出一堆客人中誰才是說話算的人,不過是最基礎的眼力。
甚至偶爾運氣好,也能遇到本性不壞,有‘救風塵’性格特點的客人,兄妹倆審時度勢,幾句話哄得對方心慈手軟,多花點錢,少遭罪些,等回去還能有幾天好日子過。
可是、可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客人直接大咧咧邀請他們一起吃飯的,而且還是價值二十萬的早餐。
他們兄妹倆打包賣也才五十萬下品靈石,兩頓飯就趕上他們身價了!
殊辭和墨玉少有地僵住了,他們大腦一片空白,CPU都快轉燒了。
很明顯,眼前的這位小姐有能力買下他們,這算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味上有可能成為未來主人的人。
可這是什麽意思,斷、斷頭飯嗎?
虞容歌吃了好幾口,才發現這對小狐妖呆住了,倆人都長得漂亮,尤其是殊辭,他氣質是比較清冷的,本來有點媚意的狐眼睜大了幾分,竟然能看出他妹妹那般的可愛感。
她失笑道,“你們這是怎麽了,別緊張,飯菜不合口的話,按照你們口味再多點幾個。”
她不說還好,這麽一說,虞容歌就感覺到坐得和自己比較近的墨玉忽然有些發抖。
另一邊,兄長殊辭剛剛裝出來的柔順高雅全都消失不見,他幹脆跪在地上,低下頭,掩蓋住自己眼眸中冰冷的恨意。
“小姐不必如此折煞小人,小人定當竭盡全力。”殊辭低聲道,“舍妹年紀還小,殊辭一人足以,全憑小姐發落。”
“啊?”虞容歌這下真的迷茫了,不就是吃個早飯嗎!
蒼舒離哼笑一聲,他搖著扇子,解釋道,“來這裏的能有什麽好東西,所有好處都要用更大的代價換取,你讓他們吃這麽貴的飯菜,他們肯定以為你是個變態,要弄死他們。”
虞容歌:……
虞容歌:“那你還帶我來這裏玩?”
蒼舒離看她要惱了,這才稍微認真點解釋道:“我這不是也沒來過嗎,我以為找個景色好點的地方和你吃個飯,玩幾天,誰讓你對這島上其他東西好奇的……”
虞容歌拳頭硬了。
忍住,她動手打不疼,等回去讓穆前輩幫她揍人!
她看向自己身邊發懵的兄妹倆,無奈道,“你們別擔心,我不是壞人。我在家養病數年,最近才好些,這還是第一次出門玩,還不太了解這座島。你們若是害怕,讓人上些便宜的飯菜也好。”
殊辭和墨玉從未遇到過正常人,在這個島上,正常才是一種不正常。
他們擅長對付心有企圖的惡人,卻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真的隻有善心的人,兄妹二人甚至更為掙紮,他們怕這是一個圈套,虞容歌先示好,後再展露凶殘的樣子。
狐族兄妹到底隻有十七歲,妹妹墨玉有些無措地望過來,殊辭隻好硬著頭皮,自己先頂上。
“多謝小姐,那……普通的飯菜就好。”
他說完這句話就有些懊惱,要完全順從客人是真,可是他應該努力讓客人多花錢,怎麽真的順著她的意願要了普通的飯菜?
其實還是他心底有畏懼,他們還不起十萬靈石,可是普通的飯菜,被賞著吃了,也不會有多少心理負擔。想到這裏,殊辭又有些自嘲——如果這位小姐真的想虐待他們,又何止是吃不吃飯的問題。
很快,兩人份的菜肴被端上,虞容歌讓他們不必貼著自己,四人圍繞桌子而坐,兄妹倆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一筷子才夾一小塊蔬菜,吃得像是小貓。
虞容歌一邊吃一邊招呼著,“多吃點,養魚呢?吃光啊,不要浪費。”
虞容歌感覺自己像是新撿回來兩個瑟瑟發抖的小動物,一舉一動都悄悄地看著她。她幹脆故意忽視他們,一邊看下麵的節目,一邊和蒼舒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等吃了飯,一會去哪裏?”她問。
“我可不敢說。”蒼舒離頗為陰陽怪氣,“吃頓飯都能多出倆人來,再出去逛一圈,回來不得多一門派的人?”
虞容歌放下碗,她其實有點理虧,人家確實想跟她出來玩想很久了,拖了快一年,人家兢兢業業幾乎天天出差,好不容易出來了,先是拖家帶口,吃頓飯的功夫又多了倆人,就沒有單獨的時候。
她本來覺得,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氣場不能輸,不然以蒼舒離難搞的個性,以後一定會更麻煩。
可是看著男人有點賭氣的表情,再想想人家挺好的原著精神病反派,這一年多確實為她改變很大,狗毛都快被她薅光了。
虞容歌的口氣便軟和了一些,“是我不對,吃飯完我們就出去逛,今天聽你的,好不好?”
“真的?”蒼舒離揚起眉,“那你不許再叫人陪著。”
虞容歌本來想答應,反正要在空島上呆好幾天,也不著急這一時。她卻不知曉,兄妹二人在沉默中聽著他們的對話,並且一直糾結不定。
他們當然也想過找一個合適的主人脫離極樂島,以後再想辦法殺了主人得到自由便好。可是這個想法太理想,滿足這個條件的客人不僅要有錢到能夠買下他們,而且性情也不能太殘忍。
虞容歌是第一個展現財力的客人,可是她看起來有點……太好了?反而好到讓兄妹倆心中沒有底氣,就怕好人的麵具一揭開,其實是個更加殘忍嗜血的人。
倒是對麵的這個男客人對他們頗為冷淡反感,看著他要趕走他們,而這位小姐要答應的這一瞬間——兄妹倆咬咬牙。
賭了!
不搏這一次,他們或許會後悔終生。
如果她真的是個殘忍的人,他們兄妹倆也認命了,誰讓她隱藏得太好,他們一點端倪都找不到,被人虐死也是活該。
妹妹墨玉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搭在虞容歌的手腕上,那雙杏仁眸立刻氤氳了水霧。
“小姐,是墨玉哪裏沒做好嗎?”她可憐地哽咽著,“不要趕走墨玉。”
另一邊,殊辭沒有開口,卻用一種悲傷卻安靜的目光地望向她。
虞容歌要說什麽話都給忘了,她連忙解釋道,“不是要趕走你們,本來不也是吃頓飯嗎?”
蒼舒離差點就要對這兄妹翻白眼,聽到虞容歌的話,他又忍不住笑出聲。
容歌她有時渾身都是心眼,可直女的時候,也是筆直筆直的。
他沒笑多久,便聽到殊辭輕柔溫和地說,“小姐若是喜歡,晚飯的時候再召我們,好不好?小人對極樂島了如指掌,也定對小姐知而不言。”
不等蒼舒離阻止,虞容歌便答應道,“好呀,不過你們是怎麽算錢的,我嫌麻煩,一起弄了吧,免得你們那個主管一會兒一句趕著交錢。”
聽到她的話,殊辭和墨玉心髒都跳快了幾下。
看來,看來這位小姐真的有可能為他們贖身,脫離這個地獄!
“如果小姐願意的話,可以先交五萬,您在的這幾日,我們便是您的了。”
殊辭望著虞容歌,睫毛顫動,神情既青澀又欣喜,卻仍然保持著著高門公子般的清雅儀態,隻是那雙似水般眼眸,幾乎要將人溺進去。
像是青澀的少年看著喜歡的姑娘,又像是卑微期盼地凝望著拯救自己的救世主。
他的聲音低柔了許多,輕輕地說,“如果您想買下我們,五萬靈石全數退回。”
被一個漂亮的少年這樣注視著,耳邊是他溫潤動聽的聲音,擱誰誰不迷糊?
虞容歌沒有回答,隻是笑道,“那晚上再見吧。”
剛剛殊辭已經表演過了,為了以防遺漏虞容歌的性向,出門的時候,墨玉又貼了上來,摟住她的手臂。少女柔軟的身軀讓人難以忽視,若隱若無的香氣就像是她的眼眸一樣勾引人。
墨玉又嬌俏又乖巧期待地說,“小姐,墨玉等您,多晚都等。”
虞容歌伸手摸摸她的頭,這才跟著不停翻白眼的某人離開。
走下台階,虞容歌心情十分愉快。
果然對於多疑謹慎的小狐狸而言,主動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反倒是給他們些壓力,讓他們主動做出決定,反倒是比較好的接觸方式。
“……真的看不出來嗎?”身邊,蒼舒離還在碎碎念,“他們是故意討好你而已,沒一句話是真的,和他們吃飯有什麽意思?”
虞容歌義正言辭地指責道,“狐狐那麽可憐,你不要對他們那麽凶。”
蒼舒離瞪大漂亮的桃花眸,震驚地望著她,氣得頭發都快立起來了!
虞容歌努力維持正義的神情。
對不起,她是真的管不住嘴,氣氛都烘到這裏了,她不氣一句蒼舒離她渾身難受啊!
“啊,氣死人了!”好像效果太好,蒼舒離氣得直跳腳,“我要和沈澤還有李宜告狀!你花了二十萬吃飯,又花了五萬找了倆飯搭子!”
虞容歌:……
虞容歌和顏悅色,“阿離,你這是做什麽,不就開個玩笑嗎。來來來,我們先出去玩,哪有時間在這上麵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