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舉設宴的地方在臨水酒館的最高層, 看起來整個樓層都是這些世家公子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房間中清煙彌漫,五六個世家弟子圍在桌邊推杯換盞,唯有坐在主位的孫舉懶散靠在椅背上, 手裏摩挲著兩顆核桃大的明珠。
他在等贖買狐族雙生子的客人露麵。
孫舉已經看上那對雙胞胎兩年了, 隻不過兩年前他們才十三四歲,極樂島還未**出來, 他去懇求父親, 孫家家主嚴肅地製止了他的想提前占為己有的想法。
五十萬靈石對商盟核心的六大世家並不算什麽,隻是他們開發極樂島,是為了盡量將整個修仙界有實力有地位的修士都拉下水。
世家已經放棄了在修為上的精進, 也知曉若有一日仙門再出不世奇才,世家商盟便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所以它隻能用各種利益好處盡量捆綁更多的人上船。
像是買賣下仆就是很好的一種拉攏渠道, 在修真界和凡人一樣添房是為人不齒的,但做修煉爐鼎、做灑掃小仆,做書房裏的紅袖添香,聽起來便正經了許多。
孫家家主並不在意幾十萬靈石,也不在意自己兒子在外麵胡搞, 可是盯上極樂島未**好的下仆, 他當然要製止,不然那些下仆還不夠世家子弟自己分的。
孫舉磨了父親好幾天, 孫家主才勉強同意, 如果那對狐族兄妹出貨一年內無人看上,就留下來給他玩。
兩年過去了,孫舉都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了, 結果他提前了幾天今日到達極樂島,身邊人奉上這個季度新出的下仆手冊, 他一眼就看到了殊辭和墨玉的名字,更沒想到,他們已經被客人看上,就差最後一步了。
他讓管事的回去以拍賣品為借口搪塞,如果對方不懂行,或者不敢得罪人而放棄,自然是最好的,沒想到對方竟然添了十萬。
如此大方又圓滑的處事,頓時讓孫舉提了興趣。
真的加價賣給對方是不可能的,讓自己老爹知道了肯定要數落他,但是這個人……有點意思。
“他進極樂島,拿的是趙老二的徽章?”孫舉問身邊的人,“查不出來這人是誰?”
“是趙二少爺的徽章沒錯,小人也確實去查了,此人第一次來極樂島,沒有相關記錄。他留的姓氏是蒼,其餘的還不清楚……需要在島外查查嗎?”一旁的修士恭敬道。
“先見見人在說吧。”孫舉不置可否。
六大家族內部並不是鐵板一片,至少孫舉和那個趙二少爺趙少濤便說不到一塊去。
這趙少濤不愛和自己人玩,倒是喜歡廣交奇人異士,常年至少有二三百人住在他的府邸裏,每天家裏像是菜市場一樣,以孫舉為首的一派世家弟子對此很是不恥。
他以為趙二身邊都是混吃混喝的騙子,沒想到竟然還真讓趙二張羅到一個隨隨便便就出手幾十萬的人。
“他隨行的人都有誰?”孫舉又問。
屬下將天極宗眾人描述了一圈,因為看不出實力深淺,在極樂島的人眼裏,是五個年輕男女帶個少年出來。
“這位蒼公子身邊一直帶著個女伴,其餘人沒有和他們一起遊玩。”
孫舉頓時來了興趣,“挑選那兩個狐奴的時候,也有那女伴在場?”
得到肯定的回答,這些世家公子們頓時起哄起來。
“這個姓蒼的挺會玩啊,也不知他帶的女子是什麽身份,好不好看。”
“等他到了謎底不就揭開了。”有世家弟子握著酒杯,流裏流氣地笑道,“打個賭,他會不會真帶著女伴和那兩個狐妖來找孫少爺。”
席間熱鬧了起來,看著氛圍如此好,孫舉笑道,“好,我出五萬靈石,賭對的人平分!”
聽了他的話,屋內的氛圍愈發熱絡**,這些好不容易混到孫舉麵前的小家族弟子們竭盡阿諛奉承,宴席剛開始沒到半個時辰,孫舉便喝酒喝得麵上泛紅。
還是極樂島好。他迷迷糊糊地想,在外麵他是孫家少主,是主係嫡兄,他明明已經有絕倫的天賦,是族內唯一一個修煉到築基期的小輩,可是父親總是對他嚴厲斥責,連來島上的次數,也被限製。
要知道他有幾個弟弟簡直就在極樂島上常住了,逢年過節都不願意回家。
隻有在極樂島,孫舉才能體會到飄飄然的權力感,島上的修士對他畢恭畢敬,以他唯首是瞻的世家弟子數不勝數,他一句話就能決定那些下仆的生死……太爽了,這比修仙爽多了。
就在這時,門口的修士恭敬道,“公子,您的客人到了。”
孫舉放下酒杯,清醒了一點,“快讓他進來。”
世家弟子們也對那兩個價格昂貴的狐族雙胞胎感興趣,紛紛停下了聊天,都向著門外看去。
門口的修士推開門,沒過多久,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麵前。他帶著麵具,露出的下頜線棱角分明,足夠看得出五官優越。
男子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魄力,仿佛出現在這裏的一瞬間,便成為了這裏真正的主人,將屋中所有修仙子弟的存在都壓了下去。
很快,另外三人也一同出現,他的女伴也同樣帶著麵具,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在恒溫的極樂島上仍然披著鬥篷,露出的半張小臉有些蒼白,一直到小腿的長鬥篷蓋在她的身上,幾乎要將人淹沒。
她實在是太低調了,導致屋內世家弟子們幾乎眼睛掃了一下她,便越過了她,又是看後麵兩個名不虛傳的漂亮狐族,又是忍不住去瞄最前麵的男人。
他們本來以為對方也是和他們一樣的世家弟子,可是蒼舒離的氣場是在是太不同了。
眾人並不知曉蒼舒離是金丹期,但金丹道君的道行就算盡力壓製屏蔽到不外露一分,也仍然難以遮蓋其主人的與眾不同。
其實蒼舒離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早些年在修真界披著馬甲到處玩的時候,他會有意識將自己的氣質改變,以此不讓人發現。隻是這次他想掩蓋虞容歌的存在,所以將平時壓抑的氣場稍微放出了些。
就這一點點,便將屋裏剩餘的世家弟子壓製得一點光芒都不剩,連最高修為築基期的孫舉也黯然失色。
孫舉的臉色又沉了許多,可是轉念一想,此人既然能和趙公子交好,他為何不能收為己用?便又強打精神笑道,“蒼公子來了,這邊坐。”
世家弟子們圍繞的桌子很長,再給四個人讓位也綽綽有餘,孫舉的目光越過蒼舒離,從虞容歌的身上一直劃到雙胞胎的身上,他淡淡笑道,“蒼公子好福氣,身邊都帶著位佳人了,如今又添兩個新美人。”
隨著他的話,世家弟子們揶揄起哄聲再起,**邪的目光來回掃視虞容歌和雙生子。
殊辭和墨玉抬頭冷視,將麵前這些人的麵貌一個一個記在心底。
他們早就習慣了被這些肮髒的人覬覦,也早就對此無所謂了,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用同樣的目光冒犯小姐!
蒼舒離麵上的笑意絲毫不減,“孫公子誤會了,這是在下舍妹,並非佳人。”
話說到這種地步,懂禮貌的人便該道歉收回前言,不知這些弟子是不是在極樂島待久了,腦子也不靈光了,其中一個喝得半醉的弟子抬起頭,調笑道,“這倆狐狸精是兄妹,你們也是兄妹,緣分啊,怪不得能湊到一塊去。”
其他人也嘿嘿笑著,盡管帶著麵具的虞容歌在眾人麵前存在感低下,明顯病弱的身體也不能做什麽事情,可眾世家弟子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們的目光卻好像已經將四人之間的關係做實了。
蒼舒離望向說話的此人,盈盈笑道,“這位公子是?”
半醉的青年裝模作樣地抱了個拳,“在下、在下虞燦,嗝……”
虞燦?
一直當雕像的虞容歌終於抬起眼,淡淡地望了過去。
虞燦這一頓蹭了不少好酒,他一不小心喝過了勁,腦子有點迷迷糊糊,就聽到那蒼公子的妹妹說,“能在此遇到虞公子,確實是緣分,我敬諸位一杯。”
隨著這句話,虞燦迷迷糊糊地隨著其他弟子一起舉杯,酒喝下肚的時候,卻總覺得心中不安穩。
這個說話的聲音有些耳熟,他一時想不起來了。
宴席間逐漸熱絡,孫舉與這蒼公子聊得還算盡興,隻覺得此人似乎和他說什麽他都懂一些,孫舉甚至與他越聊越痛快,忘記了一開始的不喜,反而真的動了與他交好的心。
他沒有發現,自己每次想要問些對方的隱私話題的時候,都會被對麵無聲無息地轉移了話題,反倒是他自己被套出了許多話。
雙生子眼睛閃爍著光芒,認真地聽著他們講話,隻覺得從蒼舒離這裏學到了不少經驗。
就連孫舉讓他摘麵具,蒼舒離都扯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孫舉認可了他拿著趙公子的徽章來極樂島,就不該和孫舉扯上關係,希望下次他們這對初見入故的好友能夠第一麵就認出自己雲雲。
孫舉甚至連又拿了個自己的徽章送蒼舒離,讓他下次再來極樂島別用趙二的東西了,他的更好使。
蒼舒離適時吹捧,孫舉更加飄飄然,酒又喝得有點多,話匣子便收不住了。
“什麽妖族魔族,都是畜、畜生而已,仍到鬥獸場上便現了原形,不過你別說,為了保住命的妖族女子,那叫一個熱情似火。”
孫舉握著酒杯,他哈哈大笑道,“之前我不小心讓一兔女懷了本公子的種,要是讓我家老頭知道,一定會責罵我,所以我以鬥獸場為威脅,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溫情小意,隔日就把那兔女扔了進去,她臨死前的模樣,那叫一個我見猶憐,哈哈哈哈……”
隨著他這番話,席間又熱絡了幾番,世家公子們紛紛說出自己在極樂島做出的‘好事’,還比拚誰更有創意。
他們似乎覺得分享過了這種事情,便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其中一個世家子弟頗為遺憾地說,“可惜這是你妹子,我本來還想,如果她是你哪個放不下的美人,我還能贈你一套禦女心術。”
殊辭和墨玉低垂著頭,表麵上看起來十分乖順,實則是為了掩蓋自己眼中的凶光!
被以魂契禁錮的眾多下仆總是被這些客人公子玩弄至死,對他們兄妹而言隻不過是日常的一部分,曾幾何時,因為自己過於姣好的麵容,兄妹二人總是心驚膽戰,怕哪日橫死的妖仆變成他們自己。
這份濃重的、對修士的恨意,讓虞容歌化解了一部分,使得兄妹倆將地圖炮的仇恨濃縮到了世家身上,可是如今聽著他們因為蒼公子和小姐是兄妹而感到遺憾的醜陋嘴臉,讓兄妹二人心底累積數年的仇恨幾乎壓抑不住。
他們怎麽配這般談論她!
蒼舒離卻淡淡笑道,“確實有意思。”
一場酒宴下來,看起來賓客皆歡,孫舉等人已經和蒼舒離兄弟相稱,卻沒想過他們認為的蒼兄弟,甚至連假名都不願意編個全的來應對他們。
宴席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圓月懸掛於天,因為這裏是浮島,月亮的距離看起來比以往更要近一些。
酒樓的另一端是日夜燈火不停的主街,這一邊則是設立了大量的獨院,所以格外安靜。
這一頓飯,吃得兄妹倆滿肚子凶火,壓都壓不下去,偏偏二人又不想嚇到虞容歌,如今他們還未簽契,殊辭和墨玉都怕如果自己太凶的話,虞容歌就不要他們了。
四人來到其中一個古色古香的小院,院裏竟然還在一角弄了小橋流水的景色,雅致得很。
進了屋,殊辭和墨玉拘謹地停在門邊,他們看著小姐似乎鬆了口氣,解開鬥篷,順手遞給一旁的蒼公子,還跟他吐槽道,“這鬥篷也太重了,壓得我氣都要喘不上來。”
蒼公子說,“那些做活的修士本來就慚愧自己是白吃白喝,有機會給你做衣服,當然要下苦工。”
天極宗如今販賣的衣袍,都是普通的衣服,虞容歌的鬥篷則是由修士縫製的,外表平平無奇,實則裏麵以繡為筆,印畫了許多精妙的陣法,甚至衣角裏還縫了倆符籙,既有對虞容歌身體好的,也有些簡易防禦陣,所以才這麽沉。
這衣袍披上是不怕寒不怕熱了,但以虞容歌的身體素質,時間一長仍然疲累。
脫了鬥篷,她頓時感覺好了許多,又隨手摘了麵具,一屁股坐在軟椅裏,終於鬆了口氣,才有精神抬起頭。
結果,她就看到兄妹倆拘謹地站在門邊,一步也不往裏走,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這還不算,她一摘麵具,二人就呆呆地望著她,一直不回神。
另一邊,蒼舒離也摘了麵具,順手扔了個屏蔽符。如今不用再做戲,他立刻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往旁邊的軟塌一躺,毫無形象可言。
“一群智障,真沒意思。”他感慨道,“我以前怎麽會覺得逢場作戲很有趣呢?”
盡管虞容歌和蒼舒離一人癱在屋子的一邊,都十分豪邁,毫無形象可言,可是兄妹倆左看看右看看,心中卻不由升起危機感。
小姐這麽漂亮也就罷了,這個蒼公子也如此俊美,怪不得小姐對他們不動心。
他們的外貌已經在這個家平平無奇了,以後要在其他方麵更加努力才行!
虞容歌不知道雙胞胎心中的豪言壯誌,她揮揮手,示意他們進來,“不要這麽拘謹,這是你們暫時落腳的地方,先暫時住幾天,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我叫虞容歌,他叫蒼舒離,至於其他的,等離開這裏之後再互相了解吧。”
“對了,今天席上有個小子也姓虞。”房間另一邊的軟塌上,蒼舒離懶洋洋地說,“你還敬他酒了。”
“是啊。”虞容歌和善地微笑,“那個虞燦是我很久未見的堂哥,難道這不是緣分嗎?”
什麽?!
剛剛還懶散的蒼舒離聞到了八卦的味道,他立刻坐直身體,“你不是仙門中人嗎,怎麽和世家扯上關係了?”
虞容歌確實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遇到虞家人。
她的身份是係統生成的,對於虞容歌來說,之前的記憶雖然也是她,但有一種隔膜感,像是看電影或者遊戲前場故事一般在她的腦海裏存在著。
或者說,整個虞家的邏輯跟隨她的生成被係統滾動修改了一遍,所以她有一對早逝的父母是真的,其他人的欺負和逼迫也是真的。
這個世界原本的虞家裏,係統給她安排的名義上的父母也是死在了外麵,隻不過他們夫妻二人沒孩子,其實認真修煉的修士子嗣緣都很稀薄,沒想到身死之後,留下的財富都被廢物親戚們瓜分了。
隻不過這些事她隻和梁掌門提過一次,後麵沒人問,她也沒再說過。
“簡單來說,虞家是世家裏不入流的一個小家族,虞家人都是些草包廢物,倒是我父母有點本事,混成了小有名氣的散修,平日也不和世家來往。”虞容歌簡略地說,“他們為了我的病在外奔波,死在了外麵。看到魂燈滅了,虞家人便都想殺了我吃絕戶,可是我命大,逃了出來。”
她聳聳肩膀,“後麵的事情你應該便知道了。”
命運這種東西玄之又玄,更何況這世界又是有原著又有係統橫插一腳,簡直亂套。夫妻二人命中有一死劫,哪怕係統插入虞容歌這個變量,在外的理由也換了一個,他們仍然早早去了,沒有改變命運。
他們命裏無女,因係統而和虞容歌有了血緣緣分,係統消失前的貼士裏也有一條讓她有餘力的話便去將這對夫妻的屍骨收回故地埋葬,以此算是了解一段善緣。但它考慮到虞容歌說不定自己都活不了幾年,所以此項排列的位置很低。
但不論如何,哪怕虞容歌穿越而來,對虞家沒有什麽感覺,可虞家人吞了她父母用生命換取的錢財是真的,白眼狼也是真的,她從未想過放過虞家。
不過是時機未到,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碰上了虞燦。
聽完虞容歌講述這番話,三人神色各異。
蒼舒離像是補足最後一塊拚圖,他猜測虞容歌的財富機緣或許就是在離開虞家生死一刻的時候觸發的。
而兄妹倆則直接很多,墨玉恨恨地說,“小姐,我替你殺了他!”
“該死的又何止是一個虞燦?”殊辭神情陰冷,“今天宴席上的人都該死。”
他看向虞容歌,神情柔和了許多,半是無奈地說,“小姐,你太善良,心性也太好了,和那些畜生同席吃飯,竟然毫不生氣。”
虞容歌仍然一臉不關我事,蒼舒離卻失笑出聲。
“她善良倒是不假,可這個心性好——還是你不了解她。”蒼舒離意味深長地說,“生氣是和活人較勁的,你會和死人過不去嗎?”
什麽?他們的恩人小姐不是心軟的大好人嗎?
殊辭和墨玉有些呆滯,感覺自己跟不上情況的變化,但他們很快提振了心情,並且踴躍報名,“小姐要殺人嗎?我們替你殺!”
“會殺人算什麽本事?”蒼舒離恨鐵不成鋼地說,“最重要的是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直接死了不是便宜他們了?”
教訓完兩個傻狐狸,他望向虞容歌,“小姐有打算了吧。”
“硬要說的話,我隻有一些粗淺的想法。”虞容歌頗為慚愧,“但我沒辦法實現。”
蒼舒離頓時大感有趣,纏著虞容歌讓她說出來。
虞容歌摸摸下巴,她說,“你說他們席間那麽熱衷談論極樂島的奴仆,想必是對此十分熱愛,如果有一天……他們醒來發現自己成了極樂島下仆的一員,那不得樂瘋了?”
蒼舒離桃花眸睜大,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小姐,你跟我想得一模一樣!”他一拍桌子,“這樣的好事,他們不能親身體驗,怎麽敢說是熱愛呢?”
“不錯。”虞容歌讚許地點頭,“我們是在助人為樂,隻是這種品格太過高級趣味,普通人無法理解。所以還是先不要告訴柳先生和宗門那邊了。”
“我這就去聯係我的好友,我認識足足六個會此惡陣和換魂的邪修,六個!”蒼舒離高興得在屋子裏亂轉,他可惜道,“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先回宗門,我再出來,才不引人注目,可惜小姐這樣你就看不到了。”
虞容歌十分大方,“沒關係,世家這麽大,以後總有機會的。”
本來剛剛跟一群傻缺喝酒喝得倆人都萎了,這時卻又忽然精神百倍,在一旁密謀如何陷害……不是,幫助世家弟子們成為他們最喜歡的身份。
殊辭和墨玉在一旁都看傻了。
到底我們是反派,還是你們是反派啊??
原來小姐不是簡簡單單的大善人,在坑人……不是,在助人為樂方麵也很有研究。
殊辭和墨玉陷入大腦風暴。
小姐有錢、有魄力,在複仇方麵又心狠手辣,看起來不是普通人物,似乎謀算頗深——他們懂了!
“小姐,我明白了,你其實是想稱霸修真界吧!”墨玉眼睛發出亮光,“我和哥哥會全力輔佐小姐的!”
想想之前他們兄妹二人的幼稚想法,在小姐麵前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是啊,對單個人的仇恨算是什麽,將整個世界握在手裏,才是大壞蛋應該做的事情!
當然,小姐是那種不濫殺無辜的反派,墨玉都懂的,她看話本子的時候看過,隻有脫離低級趣味的反派,才是最強的!
小姐征服世界的道路上,他們兄妹倆必不可少!
虞容歌後知後覺地抬起頭,麵對殊辭和墨玉炯炯有神的堅定目光,迷茫地發出一個單音:“啊?”
發生了森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