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鬆/一/絲/不/掛地走到成州平的麵前。

她沒有光潔無暇的皮膚, 白皙的皮肉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淩亂。

可這樣的身體讓成州平難以自持,在他眼裏, 她神聖孤傲,也殘破可欺。

他要用全力去隱忍克製自己。

小鬆站在他兩膝之間的位置, 她一隻手貼上他脖子,感受那裏外凸的青筋與滾燙的溫度。

成州平的手貼上她的後頸, 把她的腦袋壓下來,欺吻她的嘴唇,他的動作充滿了濃重的情/欲,小鬆既想掙脫, 又想就這樣被他毀掉。

小鬆咬了下他, 她抬起頭,冷冷地挑釁他:“你不脫麽?”

成州平站起來, 扯開自己的襯衣,扣子崩裂掉落地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聲音。他脫掉背心, 和襯衣一起雜亂堆在腳下。

他的身體和她一樣,橫亙著不美好的傷疤。

他們赤誠相對,眼裏除了彼此, 再無其它。

成州平一把將她拉倒在**, 他用牙齒咬她脆弱的肌膚, 小鬆痛得渾身緊縮, 成州平咬完她,又輕輕舔舐過她身上每一道傷疤。

最後他親回她的嘴唇, 舌頭撬開她的牙齒, 凶狠地吻她。

他高高在上地俯視她, 眼神狠戾:“叫我。”

小鬆扭過頭,麵無表情說:“你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嗎?”

成州平的手扳過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我讓你叫我。”

她想和他賭氣到底,可小鬆發現,自己沒有成州平固執。

她心軟了,雙手抱住他的脖子,顫抖說出那三個字。

成州平。

這三個字,是她一生最好的故事的開端。

她遇到所有的意外之喜、留戀不舍、難過委屈,是都源於這個名字。

為了這一場饕餮盛宴,她穿越荊棘林,她沒有披荊斬棘的武器,於是被傷得體無完膚。可她不後悔踏上這條路,因為在這條路上,她遇到了另一個人。

成州平的動作她的觸碰而變得溫柔,他粗糙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小鬆蒼白的臉,看了她一會兒,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吻落在她臉頰上。

她的勇敢,她的坦誠,最終讓成州平潰不成軍,卻也備受鼓舞。

他的心不可自控地偏離軌道,以前他說的,他想的,他決定的,他給自己做的人生規劃,統統都不做數了。

成州平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不可抑製地顫抖。

他的話語,低沉卻又有力地穿透小鬆的心。

他一邊動情地親吻小鬆,一邊隱忍地說:“等我這次回來,你跟我過,行嗎?”

小鬆終於笑了,眼神清澈明亮,起初她隻是輕輕笑著。

她看到成州平漲紅的耳根,眼裏惱羞成怒的神色,笑容越來越深。

“成州平,你要敢食言,我就跟別人好,不但這樣,我還要抓你來看我和別人結婚。”

成州平以為女人聽到自己說的話,都會感動落淚。

但小鬆就一直笑著看他,在她毫無雜質的目光裏,他甚至不知道要接什麽話。

他懊惱地偏過頭去咬她的脖子,動作越來越用力,“你他媽就會對老子狠。”

小鬆抱著他的背,睜眼看向刺目而孤獨的頂燈。

“成州平,為了我,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行麽?”

成州平因為她這一句話,喉頭酸澀,他更加說不出話來。

原本他的這輩子,誰也不牽掛,就為了他自己,一條路走到底,走到黑,他無怨無悔。

今夜以後,他的人生有了新的開端,新的牽掛,新的未來。

...

二人不出所料,睡到第二天中午。小鬆還算勤快些,睜開眼後看了會兒成州平的睡顏,就去洗漱收拾屋子了。

昨天成州平做的飯在桌子上放了一夜,米飯都幹硬了。

小鬆嚐了一口米飯,最終決定不為難自己了。

她把飯菜扔進垃圾桶裏,係上垃圾桶袋子放在門口。

她套上毛衣和外套,穿鞋出門。

出門前,她看到了鞋櫃上放著的房門鑰匙。

她將那把鑰匙握在掌心,金屬的觸感微涼。

這個拿鑰匙簡單的舉動,像是一場為靈魂舉辦的神聖儀式,它意味著從此以後,她和成州平正式進入了彼此的生活。

小鬆下樓扔了垃圾,溜了一圈就回來了。

剛開始她還在猶豫,如果碰到了認識她的人,該怎麽解釋這一切——

有什麽可解釋?是什麽,就說什麽。

但今天的宿舍冷冷清清,好像整棟樓就隻有她和成州平兩個人。

她回去以後,發現成州平還在睡覺。

小鬆找了件他的衛衣換上,回到**。

成州平床頭放著本地理雜誌,她拿來雜誌,從頭翻到尾,成州平輕咳了兩聲,小鬆以為他要起床了,結果隻是翻個身——

繼續睡。

她覺得成州平也挺奇怪的,以前他在雲南工作的時候,天天和那些壞人打交道,自律地令人發指,一回到警隊卻開始墮落。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那時候他害怕墮落,隻能靠近乎自虐般的自律,讓他自己保持清醒。而現在他做回了成州平,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好人,他也就放鬆了。

到了中午一點,小鬆終於忍不住,她拍了一下成州平的肩膀,“不能再睡了。”

成州平翻了下身,麵朝上正躺著,他手肘搭在額頭上,深深呼吸了一下,才睜開眼。

成州平的左眼做過手術一樣,有了一條清晰地雙眼皮痕跡。

他眼睛眼皮一單一雙,打破了完美的對稱,那股邪勁又回來了。

他呆呆看著房頂,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小鬆手肘支著身體,側躺著端詳他的臉,在成州平的臉上,有一些歲月的痕跡,他眼角的紋路和鼻翼的紋路都更加深刻。

小鬆手掌托起自己的臉,說:“成州平,你是不是變老了?”

“嗬。”成州平冷笑了聲,然後習慣性地伸手去床頭櫃拿煙,“也不知道是為了誰。”

這兩天的心力交瘁,是他前所未有的。

小鬆笑了笑:“不過現在這樣更有味道了。”

成州平心裏雖然得意,但他嘴裏咬著煙,沒空回她。

小鬆盯著打火機地火苗,他們沒有拉開窗簾,屋子裏昏昏暗暗的,打火機的火苗錚亮。

窗簾是暖色的,被過濾進來的光也是暖色的,燃燒的香煙也是暖色的,一切光景,都是暖調的,成州平身上也覆蓋了一層溫暖的光影。

他吸了一口煙,兩頰凹陷,吐出的霧氣讓屋裏氛圍更加曖昧。

小鬆輕輕拉著他的手:“我能抽一口麽?”

成州平掃了她一眼,他食指和拇指捏著煙,送到她唇邊。

“隻能抽我給的,記住沒?”

小鬆輕輕吸了一口,濃烈的煙草氣息沉入肺部,她咳了兩下,成州平投來嘲笑的目光。

吸第二口的時候,順利了很多。

她想到成州平抽煙時的樣子,試著摒除腦海裏其它的念頭,當她呼出煙雲的時候,成州平的麵容在煙雲中變得模糊。

朦朧之中,她看到成州平邪笑了一下。

他忽然拉開被子,頭鑽進被子裏,他做的事,讓小鬆沒能忍住,驚呼出聲。

她用牙齒咬著煙,雙手胡亂抓著身下的床單。

成州平按住她試圖逃離的腰:“哪個更爽?”

小鬆看了眼他,把他的頭按了回去。

靈魂被填飽了,該身體饑餓了。

小鬆不像成州平身體能抗造,她洗完胃就沒吃過東西,熬到現在,人已經虛脫了。再不吃東西她怕會暈倒,於是催著成州平去做飯。

成州平用電飯鍋熬上粥,又點了一條清蒸鱸魚,一份清炒時蔬,一份炒土豆絲。

吃飽了有力氣了,小鬆問:“要不要下去走一走?我看樓下有健身器材,可以鍛煉。”

成州平灌了口啤酒,說:“不下去了,房裏也能鍛煉。”

提起“鍛煉”這兩個字,小鬆臉一紅,她把啤酒罐貼在臉上,給自己降溫。

當她目光對上成州平目光的那一瞬,就知道,自己是逃不開“鍛煉”這兩個字了。

不得不說,成州平鍛煉的花招還挺多。

從大年初一到年初四這整整四天,兩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他們就在這個昏天黑地的小屋子裏,盡情盡興。

年初五宿舍的人突然多了起來,早晨八點,小鬆躺在成州平的臂彎裏,被樓道裏的腳步聲和打鬧聲吵醒。

她張開眼,安靜地看著成州平的睡顏。

昨夜他們一起洗澡,現在的成州平身上散發著清爽的青桔味道。

他睡覺時候呼吸聲很沉,嘴巴自然地抿緊,喉結一上一下動著。

成州平的嘴唇長得很標準,薄厚適中,嘴角因為長期下沉的緣故,有兩道自然而明顯的紋路。

她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成州平還沒醒,小鬆又親了親他的額頭、鼻尖,然後重新回到他的嘴唇上。

這時,成州平的手機響了。

他驀地睜眼,撞到了正在偷親他的人。

小鬆被抓了個現行。

成州平醒著的時候,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親他,占他便宜,她從來沒有不好意思過。但趁他睡著的時候她親他反而慎重了起來,有種做壞事的心理。

這種小心思被他撞破,小鬆立馬向後躲。

成州平的手迅速按住她脖子,一邊完成這個吻,一邊伸手夠手機。

他舉著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小鬆也看到了。

成州平按了接聽鍵,然後翻了個身,壓在小鬆身上。

“劉隊。”成州平說。

“幹嘛呢?”劉文昌問。

他輕笑著看著身下小鬆緊緊盯著他的眉眼,說:“鍛煉呢。”

“哦...”

小鬆殷紅的嘴唇,無聲張合,用唇語說:流氓。

劉文昌說:“過年這幾天,廣西當地警方對傅輝進行了追蹤,能查到的資料,已經讓小吳整理好了,待會兒發給你,你回頭先記熟了。成州平,你車開的怎樣?”

小鬆發現成州平的眼神變了味,越發濃重粘稠,她被看得頭皮發麻,於是靈機一動,抬起雙手擋住他的眼睛。

她看到成州平的唇角上揚,對著電話,肯定地說:“非常好。”

劉文昌又問:“有B2駕駛證嗎?”

“有。”

劉文昌說:“大年三十那晚,百色底下一個縣城交警隊接到報警,有輛醉駕發生車禍,造成一死二傷。過了兩天,負責追蹤傅輝的刑警發現傅輝的造紙廠正在招聘貨車司機,對了一下信息,那個醉駕司機是傅輝造紙廠車隊的司機。”

成州平眼裏笑意一斂,他低頭親了一下小鬆的額頭,然後起身走進洗手間。

造紙廠車隊一般都會進行外包,傅輝造紙廠卻有自己的車隊,很難不懷疑他是用造紙廠的車隊運毒。

成州平說:“我要怎麽做?”

“應聘上車隊司機。當地警方會配合你取得傅輝信任,你要打入他們內部,跟控販毒團夥,拿到完整的證據鏈。”

這聽起來也許有些難度,但卻是他的工作,成州平不假思索:“收到。”

劉文昌說:“下午來隊裏開會。”

作者有話說:

我要按頭讓你們一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