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分班風雲（二）
最終一個初具皺形的上書計劃在302寢室形成，這也是302寢室空前團結的一次，連一向在沉默慣了的周小明也支持的出了聲，接下來眾人開始商議具體如何實施計劃。
首先需要明確的就是如何統一整個二年級十八個班的意見，在這個難題上，還是成A力排眾議讓老表帶著幾個人天一早去聯係每個班級的負責，所謂負責人也就是在所在班級比較吃得開的人，不一定非要是成績好的，有些人成績好，並不一定號召力就強，就像葉真一樣，雖然他人聰明成績也好，但是就沒有成A的號召力，他出的主意固然大家都讚同，但真要執行下去，還要靠成A牽頭來搞。
像成A這種另類，成績好又吃得開的，雖算不上萬中無一，但也確實不多。
綜合上述，於是乎一場在全校轟動一時的“上書事件”在成A牽頭下轟轟烈烈展開了。其實他一開始心裏也沒底，怕其他班級不響應，但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影響力，也小看了大家心裏對學校的怨氣。
許多班級也有著和他們共同的想法，但是無人帶頭，隻得默默接受學校安排的命運。現在有了他們班級牽頭促成這事，於是其他班級紛紛響應，畢竟這都是大家樂見其成的。
一天內，一張匯聚了上百名精英份子聰明才智的“上書表”誕生了。上書表詳細闡述了按成績分班的利與弊，大大小小上百條弊大於利的舉證，和聊聊數條利大於弊的舉證形成鮮明對比，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成A個人覺得隻要是個明事的人，就能明白按成績分班的弊大於利，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上百精英分子下午下課的時候齊聚二班教室，反複斟酌修改到最終成型又花去兩個小時，期間大家相互論證辯駁相當激烈，猶如菜市場殺價一般，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上晚自習，大家才意猶未盡的散去。
又修改了數項建議，才由原一班‘才女’唐糖之手遞交校長辦公室。
接下來大家要做的就是，漫長的等待和無止境的煎熬，畢竟這種公然和學校作對的事，大家都是第一次幹，要想讓學校廢掉從建校延續至今的傳統，無疑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
不但是挑戰他們自己的心裏承受能力，更是挑戰學校的底線。
鄭爽是學校老校長的助理，也就是經常在背後被學生們調侃的“爽秘書”，因為她有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和一張瓜子臉，還有一頭烏黑的長發，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讓她在一般學校女教職工中顯得鶴立雞群。同學們在感歎她地漂亮的同時，難免羨慕老校長的豔福，你說你都一五六十歲的老頭了，還配這麽年輕漂亮的女秘書幹嗎？
這不典型的暴殄天物嗎？
於是“爽秘書”這個稱呼就在學校裏傳開了，至於為啥爽也就隻有當事人清楚了。
鄭爽剛從四川大學畢業，就被招到了一中來做校長助理，按理說對於她一個剛走出校門的黃毛丫頭來說，這也是一份不錯的工作，輕鬆不說薪資還不少，而且一招來就是正式職工還沒有試用期，這對於當時的她來說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又因為老校長還有兩年就要退下去了，一般學校的日常事務都是學校常務副校長在管理，連每周的教職工大會，現在老校長也鮮有參加，所以她的日常工作也就是專心為老校長服務，其實也沒什麽做的，就是每天一早趕在老校長來之前，把校長辦公室裏裏外外打掃幹淨，然後把當天的報紙放在校長辦公桌上，之後再掐著點泡上一杯太白花茶，為什麽泡的是超市裏十幾塊錢的太白花茶，而不是市麵上那些幾百上千塊的龍井毛尖什麽的，這也是前任校長助理特意叮囑過的，為何老校長鍾情於這種普通到滿大街都是的茶葉，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對於“爽秘書”的稱呼，她也知道，而且她為這名字還經常被學校裏一些關係好的女老師調侃，當然對此她一般都是一笑而過。
今天老校長一整天都沒來辦公室，當然他不是偷懶去了，至於到底去做什麽了，鄭爽她一個助理是無權過問的。還好今天也沒有其他校領導過來找校長，可能是他們都知道校長不在吧，這樣也好省的她去給他們一一解釋，自己也落了一天的清閑。
眼看時鍾就快走到下班的點了，她起身去把早上為老校長泡的茶葉倒掉，然後把被子清洗幹淨，自己再收拾收拾就準備下班了，但這時候敲門聲卻響了起來。
因為校長辦公室分裏外兩間，外麵一間一般都是不關門的，這是老校長的要求，他說這樣是為了更好的為大家服務。所以一般學校領導進來，都是敲三聲然後徑直進來讓鄭爽看老校長有沒有空，隻是今天的敲門聲似乎不止三聲，難道不是學校領導？
鄭爽將手上洗幹淨了的茶杯放下，走出裏間看到辦公室門口站著一個女生，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女生，她很好奇一個女生來校長辦公室幹嗎？一般都是學校領導和一些班主任什麽的才會來校長辦公室的，而且班主任來校長辦公室都是校長通過她去通知的，她正準備開口問對方有什麽事，對方卻搶先開了口。
“你就是鄭助理吧，我是二年級一班的唐糖。”唐糖看著眼前這個男生們眼中的“爽秘書”，眼前一亮，果然是美女，她要不是個女生她都心動了。
“嗯，我是，同學你有什麽事？”鄭爽也有點驚訝，她從自己幾個在學校裏關係較好的女老師中聽過唐糖的名字，知道對方是在男學生們中間盛傳的才女，隻是沒想到本人這麽漂亮。
想想也是在學生時代學習成績好，人又長得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是男生們眼中的明星。在校園裏是絕對的炙手可熱，追求者更是不計其數，她自己也是這樣過來的，當然更清楚個中原委。
唐糖不知道鄭爽心裏在想什麽，她把手上的聯名上書遞給了對方，然後道：“麻煩鄭助理將這個交給老校長。”
鄭爽看著手上十來張A4白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而標題更是格外的顯眼，“聯名上書”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讓她都忍不住暗讚一聲對方的字寫的好，這手好字在學生時代是很少見的，沒經過歲月的沉澱和朝夕苦練是寫不出的，她有點狐疑的看著唐糖，難道這些都是眼前的這個才女的寫的？
冰雪聰明的唐糖怎麽會看不出她的疑惑，嫣然一笑之後，道：“這份聯名上書是我們整個二年級兩千多名學生的心聲，是成A代大家寫的，後麵幾張都是二年級兩千多人的簽名，其實建議就隻有前麵四張。”
“二年級二班的成A？”
“鄭助理也認識他？”
“咯咯。”鄭爽並沒有直接回答她，先是一陣嬌笑，然後才道：“鼎鼎大名啊，學校有幾個人不認識他。”
想起成A自從來學校做下的那些事，唐糖也是會心一笑。
“你回去吧，我一定盡快把這個交給老校長。”麵對一份整個二年級都簽過字的建議書，鄭爽不敢不重視。
“好的，那就謝謝鄭助理了。”
唐糖說完轉身就出了校長辦公室，而鄭爽則是看著她的背影出神，曾幾何時自己和他們也一樣，有青春、有夢想、有耗不盡的熱血，但是一走入社會，一切都變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回過神的她也不敢耽擱，徑直拿起桌子上的電話就撥通了老校長的手機。電話一通，她便詳細的把事情轉達了一遍，她沒有看具體有什麽建議，但是一提到學校整個二年級的學生都簽了字，老校長在電話裏說了一聲“你等我”，就掛了電話。顯然對方現在應該在趕回學校的路上，她下班是無望了，但是她一點也不怪唐糖她們遞上來的建議書，反而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時不時還點評一下這個字寫的怎麽樣，那個字是不是還缺點火候什麽的，至於她到底是在看建議還是在看字，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是夜，月黑風高，寥寥數顆星辰散發著微弱光芒， 和平日裏的滿天繁星相比略顯荒涼。
看著寢室裏的壓抑氣氛，成A微微蹙了蹙眉。
“我說你們平日裏的得意勁去哪了，一個個大男人搞的就像生離死別一樣，也不覺得寒磣人。”
“唉，A哥你說我們的建議學校會不會接受啊？”佘朗擔心道
“應該沒問題！”其實成A心裏也沒多少底，畢竟他不是學校領導，也沒有小道消息傳出來，但是一想下午才遞上去，到現在還沒有五個小時，估計老校長都還沒看到吧！
“平時一向自信的A哥也沒底了，看來這次‘凶多吉少’了。”小雞消沉道，早已不見了往日的乖張。
其實也怪不得眾人，畢竟大家都相處了一年了，突然要分開誰都會不舍，除了葉真和少數幾人去了理科班外，其餘眾人都選了文科班，能在一起風雨同窗三年當然是一件相當幸福的事情，但是現在這個願望有可能會落空，任誰都難免心情低落。
“學校一定會接受我們建議的，有沒人願意和我賭？”成A看著心情同樣低落的其他人，大家都睜著一雙大眼睛，無神的看著上方，他不忍的激道。
眾人齊齊白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賭。
看著無人響應，成A翻身上床睡覺，反正答案最遲明天就會揭曉，他才懶得去煩惱，因為他一直相信人定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