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透亮的水晶燈下,一雙黑瞳灼灼不已,漸漸眯起轉瞬晦暗不明。

垂在身側的修長大手緩緩握起,腦海不斷閃過一個又一個畫麵,全和她相關。

二十五年來,又遭滑鐵盧。

性別:女

特點:腰細,手白,頭發長。

性格:表裏不一,膽大至極。

除了以上三點,其餘和她有關的一切信息,知曉率為零。

隻要她出現的監控畫麵,都會被損毀,用時十分短暫。

一個女人厲害成這樣,超出他的認知,同時……

顧靖澤眼神越來越深邃,如無法透破的寒,滴答滴答——,寂靜黑夜,隻有掛在牆上的鍾清脆不已。

湘城一角,秦桑睡的無比香甜,完全陷入深睡,絲毫不知因為她,顧靖澤一夜無眠。

隔日

秦桑醒來時已經早上九點半,昨天睡得晚,又在醫院折騰,也沒定鬧鍾,醒來時就這個點了。

今天是晚班,她白天不用去,但有更重要的事做。

從梁非凡被送去醫院到手術動完醒來,也不見肇事者道歉。

包場而已,又不是自家地盤,在別人家門口撒野,嗬!

秦桑雙眼微眯,綻出道道厲光,動作更加利索,穿衣洗漱拎包走人,前後十分鍾。

沒了襲到腰間的長發,成了齊肩發,飄散臉頰的頭發刮到耳後,整個頭都輕鬆了。

秦桑輕快的走著,在附近早餐店買了一杯豆漿和幾個小菜包。

已經過了上班早高峰,公交車上沒多少人,她選了靠後的臨窗座位,一邊次溜溜的喝豆漿一邊吃包子。

從這裏坐車到A大,還要繞路,不堵車也要一個小時。

她已經睡足,也不困,趁著空隙了解欣賞一下湘城。

公交繞路而過,有時四車道,有時綠化帶隔開共有八個車道,也有窄的單向道。

總體來說,道路平整,是瀝青道,高樓鱗次櫛比,從她目測看,最高也就四五十層。

2519年,動輒百來層,就連居民樓也是,空間利用更緊密。

從獨棟別墅,到百層空中別墅,家家戶戶都有小花園,有興致的話,也可以搞個小型遊泳池。

欣賞綠景,別有一番風味。

“據悉,帝城商業巨鱷,景華集團完成新一輪融資,已躍居全球前五。”

“外界對顧氏家族現今掌權人,期待又好奇。”

“二十一歲成為龐大跨國集團CEO,從質疑不信任到現在,眾人目睹……”

秦桑靜靜聽著,緊接著看向屏幕,剛才還在播放廣告,現在報道起金融新聞了。

想想也是搞笑,五百年前,就是這套報道模式,口吻說辭大同小異。

這個顧氏集團掌門人,人稱顧少,叱吒風雲。

重點,頂級鑽石單身男。

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都是眾心捧月,現在更是眾人簇擁。

“趨之若鶩啊!”

秦桑嘖嘖幾聲,豆漿和包子都吃完了,隨手放在垃圾袋裏。

“看你這詞用的,什麽叫趨之若鶩!”

突然,一道透著濃濃不滿的女人聲傳來。

秦桑扭頭看去,坐在她前麵的女人,瞪大眼睛狠狠的盯著她。

得了,遇到腦殘粉了!

這年頭,不止明星被人追逐,年輕的商業巨腕更是。

“你是不是沒文化?別亂用成語,免得丟人現眼。”

明擺著教訓,秦桑不以為意,笑道,“追逐不好的事物,個人看法不同,沒什麽好噴的。”

那人喜歡顧少,她不喜歡,這個世界充斥許多種聲音,沒必要整齊劃一。

“明明是你攻擊顧少,說他不好,更教訓我們這群欣賞他的人。你憑什麽噴他,至少華景集團在他的帶領下,創下曆史新高,提高稅收和GDP!”

女人一連串說了不少,激動的口水都要噴出來了。

秦桑皺眉,挪了一個位置,以免被口水殃及。

就是這麽一動,她看到了女人的員工牌,姓名和公司都略去,隻發現一個重點。

資產評估分析師。

金融圈人士,對這方麵感興趣,一來二去,顧少成了她偶像。

秦桑不和她爭執,就在女人還要念叨時,A大到了。

她忙起身,經過女人身邊時,隻聽不屑的一聲。

“看不出來,A大的,那邊學生錄取分高,素質也高,怎麽招了這樣的?就算A大,門檻也越來越水了。”

秦桑低頭睨了她一眼,下車的那刻,輕飄飄一句。

“你連A大都沒考上呢!老女人,嫉妒我比你年輕。”

瞬間,女人整張臉都黑了,塗的厚厚粉底液都堆了起來。

什麽叫嫉妒,她不年輕嗎?三十都沒有,還沒結婚呢,黃金單身族!

竟然說她老女人?

什麽邏輯!

女人氣的不行,偏偏秦桑下車了,公交往前行駛,她想去罵都不行,隻能看到瀟灑的背影。

這時候,秦桑已經到了A大校門。

現在十點五十,十一點半下課,也有一些上午沒課或者隻有一兩節的學生,提前下課。

共有六個校門,其中四扇大門全部打開,到十二點才會關門,但那時候,側門打開。

所以,二十四小時都能進入,除了宿舍和教學區。

秦桑從正校門進去,大門很有格調,大氣中透著闊綽。旁邊更有一塊大石頭,提了校名,上麵有落筆人名字。

一般情況,隻有名家才有資格留名。光這塊大石頭,都費了不少錢。

一進去就是一條寬敞的林蔭大道,梧桐和銀杏參差錯落。

教學樓設計也有型,就算拿到2519年,都能被人欣賞。

建築這玩意,曆史積澱越久,越有韻味。

秦桑一邊走一邊欣賞,越接近教學區學生越多,迎麵就走來一大批,全朝著校外走。

A大錄取門檻高,但三屆學生加起來,人數也不少。

秦桑走到最左邊,泱泱人潮,她怎麽找出嚴少呢?

她連人家具體名字都不知道,就知道他姓嚴。

要不,去一趟廣播室,全校播報尋人?

剛這樣想,就走來兩張熟悉的麵孔,秦桑凝神,不就是昨晚淩晨,那兩個做頭發的女生嗎?

幾乎下一秒,她就上前揚手攔住。

兩個女孩一愣,其中一個剛想出聲,就被另一個反應過來的女生阻住。

“你忘了,昨天我們在理發店,她在剪頭發。”

既然要請人辦事,秦桑當然要客氣點,雙目立即含笑。

“你們昨天說嚴少,現在有他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