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者,海市蜃樓也。
《東望蓬萊圖》,就是當年王希孟觀海上仙山蓬萊山所畫。
如今,畫中虛幻的樓台城郭都化作實體建築,坐落於嶗山巨峰頂之內。
陸東庭跟著顧漫一出通道,就被下方美輪美奐的古城美景吸住了眼睛。
天上一輪圓月,圓月之下是被群山環繞的古城。
仿佛一下穿越到了古代,一切都古色古香,如詩如畫。
就是城內那些活動著的、穿著現代裝束的修真者們,很破壞美感。
不時還飄來他們的叫賣聲。
“百寶閣出售五品以下法寶、靈器,還有大宗大派煉氣功法!瞧一瞧,看一看啊!”
“暢春閣丹藥,治病的有,解毒的有,壯陽的也有!”
“想進第九局嗎?曆年真題在手,不管是麵試、文試還是武試,樣樣不缺,抓緊了啊,名額有限,一套十萬!”
……
“怎麽樣?夠震撼吧。”
顧漫很滿意陸東庭驚奇的表情:“走,我帶你去找煉丹師。”她抓著陸東庭的手臂要走。
陸東庭沒動,臉上表情變得很古怪,三分警惕,七分無奈。
“怎麽了?”
顧漫不明所以。
“等一下。”
陸東庭看向肩膀位置——那個在戒指裏睡覺的祖宗出來了,正張著嘴打哈欠,露出雪白的尖牙。
【怎麽不繼續睡了?】陸東庭閉上眼,施展傳音秘術。
【裏麵太悶了,出來透透氣。】白靈道:【別忘了給我買手機、平板再加一張更大的床,不然我得悶死。】
陸東庭很是無語:【好……】
【還有件事。】
白靈閉上眼,聳動鼻翼,輕輕嗅了嗅:【這秘境裏封印著魔,還有個墨家機關傀儡。我聞到了萬年鐵樹的味道……】
陸東庭一下子精神了:【機關傀儡?!】
白靈翻個白眼:【別高興的太早。應該不是戰鬥係的,有藥味,好像是‘丹童’……魔的事先不急,時機不對。煉丹也不急,如果真是‘丹童’,就不用找別人了。現在,聽我的指示,先把傀儡拿到手。】
【好。】
【往東北方向走三百米……】
陸東庭睜開眼,反手抓住顧漫,高興道:“先跟我來,帶你見識見識墨家機關傀儡!”
顧漫本來還奇怪他在幹什麽,一聽機關傀儡也激動了:“那種東西真的有嗎?古書上記載的可玄了,說是和真人一樣,惟妙惟肖,能以假亂真,特別有靈性,還特別厲害!”
陸東庭:“我也沒見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走。”
陸東庭急不可耐,顧漫也覺得非常新鮮,兩人飛快下山,按照白靈的指引,進入山下的海市古鎮。
古鎮街道上人來人往,大部分都是現代裝束,傳承各樣,武器各樣,還有少部分的道士和僧人,叫賣聲,講價聲,不絕於耳。
【前麵十字路口左拐八十米……】
【第二個道口右拐兩百米……】
【再左拐六十米。】
【沿著這條街,從右數第十三個門……到了。】
陸東庭停下腳步。
身後顧漫跟著停步。
兩人抬頭向前看,竟然是家其貌不揚的小店。
更絕的是,這店一股子和風,裝潢布景很有日本風格,就連門口的牌子下麵都有日文注釋。
——【奇物齋】。
“什麽鬼?海市裏還有外國人?!”陸東庭這回是真懵了。
“有啊。”顧漫不以為意:“這有什麽,達摩老祖不就是外國人?”
“……”
陸東庭立馬沒話說了,半天憋出兩個字:“……也對。”
顧漫笑道:“古往今來,多少外國人求學華夏,馬可波羅、阿倍仲麻呂、利瑪竇等等等等……尤其日本,唐宋時期留學生極多,元明時期又倭患不絕,說不準這些人就給後輩留下了強大傳承。你說,他們能不動心嗎?”
陸東庭:“那也沒必要讓他們進海市吧……”
顧漫:“這種事,越藏著掖著,他們越想進,與其暗中提防,虛耗人力,還不如一開始就敞開門戶,把他們放到眼皮底下。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我們又有無數先賢經典,等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怕什麽?”
顧漫說這話的時候信心十足,泰然自若,根本不拿他們當回事。
陸東庭想想也覺得有道理,盛唐時期華夏國力強大,萬邦來朝,根本不懼番邦夷狄學習文化。
古人如此,今人又有什麽可怕的呢?
“有覺悟!”
一念及此,陸東豎起拇指,意外地看向顧漫:“真看不出來啊,一套一套的。”
“那是,本姑娘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顧漫驕傲地揚起脖頸。
她本想說一句:本姑娘的資質在聖蠍門曆代真傳弟子裏也是數的上號的,但一想更變態的陸東庭,又把這話咽下去,嬌嗔地白他一眼。
吱——
忽然,店門打開了。
從裏麵走出一位穿黑色夾克的青年,對著陸東庭和顧漫溫和笑了笑:“兩位是來買東西的嗎?請進來看吧。”
他的漢語非常標準,行動上也看不出日本的痕跡。
陸東庭想起來這的目的,強壓著激動的心情,走了進去。
就像從外麵看到的那樣,店麵不大,一共就四排貨架,一眼就能看到頭。
最裏麵有個櫃台,櫃台後站著個膚白貌美的美女,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年紀同樣不大,笑容很治愈。
“歡迎光臨。”
美女微微彎腰。
陸東庭多看了她一眼,在她身上感受到了靈力波動——這很正常,能進海市的肯定都是修真者。
但詭異的是,這股靈力帶著逼人的殺氣!
她修煉的心法,絕對不像她表現的這麽溫和。
不過,能進海市,還能開店,第九局和太清宮想必早把她查個底掉了,陸東庭也就沒在意,專心找機關傀儡。
【第三個貨架,上數第四排。】
陸東庭裝著看貨的樣子,一進門就開始看,從第一個貨架第一件靈器開始。
那小哥本來還想介紹,陸東庭直說隨便看看,他也就守在一邊,看著陸東庭一步一步挪,最後停在一截“木樁”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