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都在一邊聽得歎為觀止,席家的事情,他沒興趣查,但是也知道那麽一兩件,原本以為,隻是一般心狠手辣,沒想到肮髒至此。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一邊的席硯跟席漾,“這兩位,又是怎麽回事?”
席年解釋,“是我二伯家的兩個孩子,我二伯跟我父親,關係較好,兩人都沒有什麽爭鬥的心思,但是依然沒有逃過席家那倒黴的枷鎖,我們三個,算是死裏逃生,最後重新回到了席家。”
雖然說得雲淡風情,但是這其中的努力,絕對不那麽容易,重新回到席家,並且在席故這個見不得光兒子身邊,分一杯羹,席年的手段,見識以及城府,絕對不小。
餘染心底微微釋懷,“既然知道席家是一個火坑,為什麽依然跳下去?”
席年笑,“寶寶,因為,沒有找到你跟貝貝,去哪兒都無所謂,如果不扳倒了席家,我們如何保證在找到你跟貝貝之後,護你們周全,失去過一次,已經夠了,況且關於你……
我們已經晚了太久……”
已經用盡了全力奔跑,依然沒趕上阻止餘染的死亡,這一點,不管是回想多少次,依然讓席年不敢回憶。
在知道傅餘染可能是自己妹妹卻已經死亡的時候,他整夜整夜的噩夢,那一個多月時間,差點瘋掉。
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還好,還好他挺過來了,也得到了最好的答案,他的妹妹還在,他依然有寵溺的機會。
席硯看著餘染的臉,視線柔和,“染染,你放心,在席家結束之前,我們不會讓你身處危險之中。”
餘染還是很不解,“席故的媽,為什麽會對我們痛下殺手?”
席漾冰冷的解釋,“席家是優勝劣汰製,她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東西,自然不能讓大家光明正大的比拚,那樣她的兒子隻會輸得很難看,非常難看,鏟除一切有威脅的人,就是要在羽翼豐滿之前,一次性鏟除最好。”
這個觀點,餘染承認自己反駁不了,她恨恨的笑,“但是,她依然沒有放過我對嗎?即便知道,我或許不會成為一個有力競爭者。”
席年苦笑,“說起來,是我們三人害了你,但凡她查到我們三人已經死亡的消息,她就不會走出這一步險棋,當時,我們疏忽了……”
四處逃命,為了活下來,放鬆了警惕。
餘染打斷他的話,“這不是你們的責任,你們要是這麽自責的話,最不好意思的其實是我。”
“染染,你是受害者。”
“那你們就不是受害者了?”餘染反問,讓他們啞口無言,餘染繼續說,“這些年,你們走得也不容易吧!雖然我現在還不能說百分百的原諒了你們,但是我願意接受你們。”
席年跟席漾、席硯驀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著餘染,餘染笑,“我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你們為何不早點找到我,讓我如何如何的人,我們作為席家的孩子,都挺難的。”
席家太惡心了。
肮髒得令人窒息。
席硯想伸手去拽餘染的手,卻被薄言攔住,薄言意思很清楚,有話就這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即便是哥哥,也不行。
席硯無語的看著他,收回手,跟餘染道,“不,花時間再多也沒事,隻要還能走到你身邊,那就是我們最好的回報了,寶寶,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話題因為執執回來而終止,執執看著一屋子沉悶的樣子,小跑到薄言身邊,輕車熟路的爬上薄言的腿,“爸爸,你們在說什麽呀,執執也想聽一聽。”
執執長得像薄言,也像餘染,笑起來個薄言如一個模子裏出來的,但是繃著臉的時候,就跟餘染一模一樣。
先前的沉重氛圍,因為執執的到來,鬆懈了很多,執執知道席年三人以後都是自己舅舅,所以也沒覺得哪裏不自在,反而,特別自在。
他手裏拿著自己拚好的小型積木,展現給薄言看,“爸爸,執執拚完了這個霸王龍。”
“很厲害。”
薄言從不吝嗇對執執的誇讚,執執收誇之後,也不會驕傲,隻是羞赧的笑笑,小臉埋在他懷中,偷樂。
……
飯局結束後,餘染在回程途中,一直很安靜,她實在是記憶偏頗,然後湊齊不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席年的話,她並不懷疑,可這種需要別人告知自己的事情並談不上多高興。
薄言看出她心情不好,執執也乖乖窩在她懷裏,不說話。
父子兩人總能在察覺餘染心情這件事上格外默契。
紅綠燈路口,薄言微微側眸看著餘染,“在想什麽?”
餘染抬眸,撞入薄言溫和的眉眼中,笑笑,“也沒什麽,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剛才離開的時候,我大哥跟我說,我母親當年給我和貝貝留了一點東西,具體是什麽,他們也不知道,可是我沒記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想起來,這個東西,是不是能扳倒席家的關鍵?
我隻是有些焦躁而已,沒關係,我緩緩就好。”
“寶寶,扳倒席家,有席年他們操心就好,你現在能為席年做的,就是祈禱《惑城》的票房,將《玫瑰小姐》打成狗,這樣,席年在寰亞的腳跟就算是站穩了。
席臻主要勢力是在倫敦,這邊鞭長莫及,加上這些年,席年在這邊布置得差不多了,席臻無可奈何他,加上你另外兩個哥哥,之前在席臻麵前做的戲,我相信,結局會比你想象中的要好,相信我。”
餘染自然是相信他的。
“我杞人憂天了?”
“並不是,這個仇,我幫你記著,你想不起來,就不想,仇恨就放在這裏的,我能忘嗎?自然是不能的。
我承認我感激對方用不太光明的手段讓你來到我身邊,但是不代表,我能原諒對方賦予你的傷害。”
餘染:“……矛盾嗎?”
執執驀然在餘染懷裏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餘染,“媽媽,有人要傷害你嗎?執執可以幫你大壞人,爸爸也可以。”
餘染失笑,輕柔的摸著執執的小腦袋,“沒有人傷害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