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是特別重的承諾,在席家三兄弟看來,已經足夠寬容。
席年目光堅定,帶著慎之又慎的嚴肅,“會的寶寶。”
薄言眉梢擰得緊緊的,“我打斷一下,你們兄弟三人,能不能不要叫餘染寶寶?這是我的專稱,你們能放過寶寶兩字嗎?”
席年淡笑,薄言對餘染如何,他看得清楚,也很欣慰,在經曆那麽多苦楚以後,他的妹妹依然過得不錯,隻是稱呼這個問題,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那麽記得清。
“我會盡力,不過薄大影帝,餘染在席家之時的名字,就是叫席寶。”
薄言據理力爭,“可是,她已經不在席家很多年了,你我,都很清楚,染染,是我的底線,不能叫寶寶,這件事沒商量的餘地,我堅持。”
餘染哭笑不得,卻沒反駁薄言的話。
席家兄弟三人妥協,“好,那就按照你們說的辦。”
話題從身世之上挪開,關於這個話題,在缺少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感覺不慎重,餘染問席年,“關於妹妹,你們有消息了嗎?”
席硯點頭,“從查到的所有綜合條件上去篩選,孟秋硯是最大可能,DNA對比結果還沒出來,可事情,八九不離十,染染,你做好準備。”
兜了一圈,原來人就在她身邊?
餘染不知所措之下是興奮的心情,她發現,孟秋硯是自己妹妹的話,她竟然非常高興,但是又擔心調查有誤,於是表情沒有顯現在臉上,而是專注的看著席硯,“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席硯,“百分之八十以上。”
餘染心底的大石頭落下,有些開心,她扭頭看著薄言,被他握在手心的手緊緊反拽著薄言的,“七哥,你聽到了嗎?”
薄言隻是有些意外,他也在查餘染妹妹的下落,兜兜轉轉,沒想到居然在身邊,那麽,他跟進的那條線,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看到餘染開心的臉蛋,他沒說出自己的疑惑,而是愉悅的勾唇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嗯,替你開心,這是你的一個遺憾,現在被填補了,我自然為你開心。”
關於席貝跟她,當年如何走丟,如何被算計,如果分離的一些細節,餘染覺得自己都有知道的權利,她也說了自己的想法,席年兄弟三人恨不得將她捧著寵著,自然提什麽要求都點頭,隻要答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餘染當然也不稀罕席家的一切,不管這些事情,是席家策劃還是知情不管,她都惡心透了席家。
記憶中對席家的印象也不深,她父母去世得早,對席家的唯一印象就是大得陰沉的城堡,到處薔薇環繞,鮮紅欲滴。
還有暗不見天日的小黑屋。
記憶每複蘇一點,對席家的憎恨就會多一些。
餘染整理了下心情,抬眸看著三個哥哥,“我對當年自己走失的印象不深,而且記憶也殘缺不全,你們能告訴我,這其中有多少陰謀嗎?”
“當然,我們沒準備瞞著你。”
這麽一說,就讓餘染心底好受了很多,她點頭,席年便緩慢的解釋起來。
故事說起來也不複雜,席家老爺子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下麵有五個兒子,但是都早早離世,包括席年兄妹三人的私生子父親。
老爺子一方麵花心,一方麵奪權,與其說娶老婆,不如說娶資產。
他一共結婚五次,每一次都奔著女方家產而去,或者大筆遺產而去,因而在傷害他人的基礎上,讓自己資產越發雄厚。
席臻這個人,沒有良心,也沒有底線,隻要能賺錢,他無所不用極其。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讓他吃大虧的不是他娶的媳婦,還是他兒子娶的兒媳婦。
他小兒子的老婆,可不就是深藏不露,最後咬下了他一塊肉嗎?
秦臻這個人,不信任何人,甚至不信自己的兒子,總覺得跟他有親屬關係的人,都是為了搶奪他的遺產而存在。
他又很自負,當初跟小兒媳婦不知道達成了什麽協議,然後便拿著秦臻給的巨款,遠走他國,但是據調查,席年說出來都覺得髒嘴。
“但是據我們多年來的調查,席故,可能就是席臻的兒子。”
“什麽?”餘染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震驚,這是很荒唐的一件事,特別荒唐,她甚至不解,“席臻拿到自己所要的一切,為什麽會對自己的後代趕盡殺絕,他不覺得,這個很變態嗎?”
席年笑,“人心叵測,怎麽會覺得自己變態?席臻這個人,特別矛盾,一方麵,不想自己的後代來爭奪什麽,另一方麵,似乎又覺得,殘殺之中活下來的那個人,才能成為他的繼承人;
心態夠變態吧,但是因為自己兒子都死了,現在隻剩下席故一個人,所以他具體在想什麽,我們也莫不清楚,但是當年,他放任小兒媳婦殘害咱們兄妹幾人,我們父親,隻是一個私生子而已;
用古時候的話來說,不過是席臻他養在外麵的外室所生。”
餘染臉色很難看,卻又很平靜,“既然是個私生子,自然跟他的家產沒有關係,他為什麽要對父親趕盡殺絕?”
席年很欣慰,餘染依然存留天真,他笑笑,席家太不堪了,不堪得令人作嘔,“因為,席臻看上了母親,席臻是個沒有一點人性的王八蛋,不得好死天大雷劈的那種。”
餘染瞳孔猛然收縮,麵上端是不可思議,整個人幾乎呆滯在現場,嘴唇動了動,“他……”
席年,“當年我們還小,你跟貝貝都小,父親母親帶著我們外逃,原本打算回國,但是最終沒有登上航班,永遠留在了愛爾蘭,以後我帶你去看看他們。”
餘染點點頭,“席臻到底想幹什麽?”
“不知道,或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他心態已崩,扭曲枉顧常侖,他大抵想要看到,自己的後代相互殘殺,直至死亡,滿足心底那一抹暢快感。”
席臻,他就是這麽一個病態到扭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