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有股冷峻的淡香水味,沈墨遙常跑劇組,親眼見過一二線明星,這些人有專業團隊包裝,妝容精致,氣味也很好聞。
但都不如這個陌生男人。
他的氣味非常獨特,很清冽,類似清泉露水這種難以用工業手段去模仿的東西。
沈墨遙側目去看,突然有種審美開竅的感覺。
帥得挑不出毛病。
五官深邃,眉眼像濃墨繪成的。
身上矜貴的氣質,就和他清冽的味道一樣渾然天成。
這是真金白銀堆出來的真少爺,不是沈墨遙此種純靠腦補的假公子。
看起來年齡並不大,恐怕才二十出頭。
沈墨遙的肉身可都快二十八了。
額外一提,沈墨遙天天拿自己的少年氣裝弟弟,在小吃攤騙大娘加量不加價有一手的。
陳鬱書除了這一副吸引到沈墨遙的皮囊,身上卻還有些陰晦的東西,沈墨遙是陰間產物,雖然不懂風水術數,但是因為體質原因,天生就對邪門東西敏感。
陳鬱書身上纏著一種非常陰邪的東西。
像有蟲在爬。
陳鬱書拽著沈墨遙,也不解釋,直接往目的地大步行去,他個頭可比沈墨遙高大,長腿步步生風,沈墨遙想跟上還有點勉強。
沈墨遙也不反抗,這麽多服務生跑來獻殷勤,他反抗就露餡了。
一路被陳鬱書拐走,如入無人之境,服務生全來鞠躬,連經理和副總都親自過來引路,難怪會所辦這麽好,確實很會做生意。
從地下到天上的轉變,沈墨遙深刻體驗了一把什麽叫鈔能力。
沈墨遙承認他是第一次對人來電,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就跟著陳鬱書跑了……
至於王三秋的委托……
嗐,兄弟如衣服!
其實根據王三秋的描述,該總裁如果連王三秋換人了都不知道,王三秋來沒來根本就不打緊。
沈墨遙還挺奇怪,王三秋是怎麽找到四個總裁都要拿他當替身的?
沈墨遙手腕上和陳鬱書肌膚相觸的地方不斷竄出電流,以每秒增加十安培的計量飆升,往沈墨遙全身過電,順便刺激到沈墨遙的大腦,思維變得異常活躍——突然就想通了王三秋和老總們的秘密。
王總劉總傅總蔣總的白月光是一個人吧?!
沈墨遙意識到,這個世界並非他以為的平靜如水。
似乎有點狗血啊……
陳鬱書已經把他拽進一個包間,裏麵一群人,不過很明顯,隻有三個人是核心人物。
沈墨遙看過王三秋的四個總裁的照片。
這包間裏麵就坐著其中一個。
沒想到歪打正著,他真來對了地方。
陳鬱書一到場,成了重中之重的貴賓,全部都站起來歡迎他。
陳鬱書及時放開沈墨遙的手腕,這奇怪的觸電之感便戛然而止。
既然機緣巧合,沈墨遙還得幫兄弟完成任務,他往那記不清名字的總裁身邊坐過去,手腕又被捉住了。
沈墨遙瞪大了眼,扭頭去看陳鬱書。
陳鬱書還是一臉冷淡,聲音更冷,指了個方向:“坐那邊。”
沈墨遙穿著運動外套,並不顯身材,但握住他手腕時,陳鬱書隻覺纖細得有些撩人。
沈墨遙的身架和臉一樣,是男人裏罕見的精致感。
陳鬱書指著離王三秋的總裁很遠的卡座。
沈墨遙忍不住多想,是不願意讓他跟別的老總坐一起?
沈墨遙臉上有點發燙,總覺自作多情。
但是曖昧的妙處,正在於模糊不清,勾纏拉扯,想入非非。
當然,他跟陳鬱書才第一次見麵,言之尚早啦。
沈墨遙沒有故意搞叛逆,畢竟肉身是二十八歲的大齡孤寡透明打工人,瓤裏是年齡不知幾何的老炮灰,完全過了年輕人的中二勁,既然陳鬱書讓他想入非非,王三秋的老總又完全沒意見,那他聽話一點也無所謂。
沈墨遙在陳鬱書指定的地方落座,大堆的目光明著暗著黏在他身上,雖然沈墨遙一舉一動都很低調,但是跟陳鬱書作伴,皮囊又和陳鬱書相配,很難不惹人關注。
陳鬱書徑直在沈墨遙身邊坐下,他個頭高大,沈墨遙的位置又在角落,所以完全擋住了覬覦沈墨遙的眼睛。
陳鬱書開門見山:“開始談吧。”
四個身價不菲的男人湊一起,陳鬱書看起來和另外三個人不太熟,這樣的局,基本上都是談生意。
這三人除了沈墨遙眼熟的總裁,打頭就是一個紈絝樣的角色,個性十分跋扈,陳鬱書雖然一看也是公子哥,但貴氣內斂,跟飛揚跋扈不沾幹係。
另一個是點頭哈腰的跟班,無須贅述。
活躍氣氛的俊男靚女,難免對沈墨遙有些羨慕嫉妒。
陳鬱書如此顏值,再輔以身價,隻帶著沈墨遙過來,還不大樂意別人看,大家都是特殊工種,怎麽光沈墨遙有特殊待遇呢?
沈墨遙在陳鬱書身邊表現得特別乖,跟平常簡直是兩個樣子,不過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墨遙忍不住拿起桌上的人頭馬xo滿上,這一瓶將近三四萬,沈墨遙聽朋友吹過牛,今天也讓他這萬年老炮灰嚐嚐看,跟京城二鍋頭到底有什麽不一樣。
別看沈墨遙沒混過上流圈子,這家夥卻是真的很識貨,滿桌都是酒瓶,他偏拿了個最貴的。
一口幹下肚。
會喝酒的人,這酒不但可以聞出果奶香氣,還能嚐出馥鬱的老酒口感,酒水裏的甘味是糖漿根本無法比擬的。
精華之處便在於“法桶”,也就是釀造白蘭地的法式橡木桶,工藝百年傳承,酒水的別致正是從法桶身上汲取而來的。
但對於不會喝酒的人而言,就三個字。
辣,暈,吐。
沈墨遙恰好就是一個不會喝酒的鬼。
簡稱垃圾酒鬼。
老板們忙著談生意,是在聊投資電影的事,聊別的沈墨遙不懂行,聊這個,他就光明正大偷聽了。
沈墨遙一心二用,一邊聽老板談生意,一邊再喝幾口,這麽昂貴,嚐不出樂子是件讓人沮喪的事。
沈墨遙突然想起一個俗語:山豬吃不了細糠。
……不想當山豬。
不過沈墨遙還想再喝,手裏的酒杯被順走了。
是陳鬱書。
陳鬱書將杯子放得離沈墨遙遠一些,沒想到他也在一心兩用,可能是後腦勺長眼睛了,居然關注到沈墨遙在騙吃騙喝。
陳鬱書把運動飲料推到沈墨遙麵前,叮囑:“喝這個,不要碰酒了。”
沒等沈墨遙回答,陳鬱書已經繼續在談投資。
沈墨遙隻是盯著陳鬱書的背影看,今天能遇上他,完全是緣分使然,如果王三秋沒拉著他報名戀綜,他也不會來南城,如果王三秋沒有三位一體四處搞錢,沈墨遙也沒機會參加這個酒局。
緣分是一件非常玄妙的事情,蝴蝶效應裏任何一處細節發生偏移,都會導致截然不同的結果。
而現在的結果,全都指向了陳鬱書。
沈墨遙很相信緣分,裕宴。在酒精的加持之下,全身開始發熱,腦子有些飄飄然,又開始想入非非了。
陳鬱書到底是心疼他糟蹋好酒呢,還是擔心他喝醉呢?
不會真對他看對眼了吧?
沈墨遙在想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四個老板可是正經談生意,並不理會身邊的鶯鶯燕燕。
為首的紈絝叫做楚天,藍天娛樂董事,持股百分之七十,不過他開娛樂公司純屬玩票,甩手掌櫃一個,沒興趣了直接扭頭繼承市值百億的家族企業。
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豪門大少。
他找陳鬱書和傅總,是想拉兩人投資的。
楚天和身邊這位馬屁精聲稱手頭的項目穩賺不賠,同類的片子上映後票房五倍於成本,算不上大賺,但也是相當穩健了。
有成功案例,投資的信心自然翻倍。
至於這種好項目楚天為什麽不自己幹,原因在於他和陳鬱書有過節,現在讓給陳鬱書一個好處,希望化幹戈為玉帛。
至於為什麽還要叫上傅總,則是想增加這場生意的可信度。
傅總最近為了某個白月光魂不守舍,判斷能力非常差,已經做出好幾次錯誤投資,冤大頭不二人選,恐怕稍微忽悠就願意掏錢了。
他一掏錢,會給陳鬱書帶來更多信心。
至於選在這種擦邊的地方談生意,旨在美色眼花繚亂,又有酒精刺激,人容易上頭,精神鬆懈下來,自然容易上套。
搞這麽多鋪墊,隻是為了誘騙陳鬱書入局!
楚天從小驕縱到大,不可能有什麽肚量,表麵上是同陳鬱書求和,其實是在暗算。
楚天誇誇其談的項目水分很大,主意正是身邊這個狗腿所出,目的在於讓陳鬱書賠錢。
用話術騙人上套,一旦投入金錢,心態就會發生轉變,賭徒染上賭癮就是這個原理,投入越大,越是孤注一擲,這個時候人基本上已經完全失去判斷力,說是成為騙子的提款機也不為過。
詐騙的事當然要交給專業的騙子來做,這個項目從頭到尾都跟楚天無關,他隻是牽個線,陳鬱書即便反應過來,騙子已經卷錢跑路,如果想找楚天算賬,楚天甚至可以反咬一口,告陳鬱書誹謗。
說白就是要玩死陳鬱書。
關於陳鬱書,其實楚天圈子裏的人都不清楚陳鬱書的底細,陳鬱書在南城是副新麵孔,隻打聽到他身上帶著幾千萬,想在影視圈試水。
楚天認為陳鬱書如果真是豪門公子,出來混怎麽著也要打著老爹的名號。
既然閉口不提,說明家庭背景不值一提。
說實話,就算陳鬱書有背景,楚天也不會忌憚,不止是南城,本國能讓楚家忌憚的豪門屈指可數。
陳鬱書如果真是那些家庭出身的公子哥,他不可能不知道。
楚天陰邪地往那瓶人頭馬瞥了一眼,陳鬱書一口沒動,帶來的漂亮情人卻先替陳鬱書試毒了。
楚天睚眥必報,他不單單是給陳鬱書設了局,這酒水也是動過手腳的。
楚天男女通吃,這下水到渠成,沈墨遙已經被下了藥,那麽呆會他來占一占陳鬱書情人的便宜,也算是送給陳鬱書的另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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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老生常談,風水和娛樂圈裝逼都是胡寫的,尤其不懂的地方,作者嘎嘎胡寫,bug一定很多,現實不要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