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袁東鑒的表現,算是徹底把我弄懵逼了。
認識她這麽長時間,一直都覺得她跟人打架,喜歡抓對方的頭發。
這次她可沒抓頭發,而是一拳,一拳破萬法。
原來袁東鑒,這麽猛的嗎?
我說:“你這還需要我保護?”
她說:“當然需要啊,不是所有人都像這個蠢貨,跑過來找我硬剛。修仙的都有一些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就好比之前,你沒發現的話,誰知道他們要對我做些什麽。”
好像……她說的也對。
她拿著那把短劍在我眼前晃了晃,問我:“要嗎?”
我說:“要啊,為什麽不要?”
其實這把短劍,長度也就一尺,我要是背在身後,肯定難看。不過我可以送給織念小師叔啊,她的個子本來就不高,年齡還縮減了,正好適合這把短劍。
回頭我再把孤獨十三劍教給她,就好像她當時教我一樣。
袁東鑒學不會,不代表織念小師叔也學不會,因為過去,織念小師叔本來就會這套劍法。
袁東鑒把那把短劍扔給了我,我一看,果然是太阿劍,不是我認識太阿劍,而是上麵寫著兩個字:太阿。
袁東鑒問我:“你認識上麵的字?”
我點了點頭,心說漢字,怎麽就不認識。
不過想來也挺奇怪,這把太阿劍,居然用的我之前世界的漢字,不是這個世界的文字。
太多的事情,都讓人想不明白。
我說:“剛才的那頭大鳥,你怎麽不抓過來熬一下,那個不比遊隼強?”
袁東鑒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說:“背主的東西,要來何用。”
好像也是,要是真抓過來,也不用熬啊,那頭青鸞當時看到主人死,直接就跪了。
因為城樓上掛了石嘰的屍體,接下來的時間,我感覺壓力就更大了。好歹,人家也是截教通天的座下弟子,雖然師生關係有待商榷,但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不是。
我覺得截教肯定會報複,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以何種方式。這導致我的神經衰弱,越來越嚴重,洗頭的時候,我發現因為睡眠不好,頭發都掉了不少。
袁東鑒這家夥卻好像沒心沒肺,除了每天早晚各一次聽取幾名將軍的匯報,其餘時間就是在城樓上收放那隻遊隼。
我覺得她這舉動的最大目的就是玩兒,真要打起來,叛軍裏也有修仙的,一道仙法,就把遊隼給秒了。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幾天之後,遊隼飛出去,就從高空中掉落,摔死在了地麵。
這讓我挺心疼,畢竟當初費了那麽大的事才熬出來,這段時間訓練它,也訓練出了感情。
不過相對於一頭遊隼來說,它掉落下去的原因,才是重點,因為叛軍,出現了。
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方法,幹掉了那隻遊隼,也不知道他們具體來了多少人,當初指望遊隼能通過盤旋讓我們得知叛軍的位置和人數,無異於癡人說夢。在一個各種神祇都有可能存在的量子世界,一隻普通的遊隼,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遊隼的死沒有給袁東鑒帶來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她是大將軍,已經開始下達軍令,想要主動出擊了。
她帶了五千騎兵,開著城門就衝了出去。我想跟著保護她的,她卻讓我留在城樓,告訴我:“不用對凡人出手,看到有仙人對我出手,你就在城樓上對仙人出劍。”
我估計著仙人,是這個世界對修仙者的稱呼。
我想了想,說行。畢竟城樓上,視野更好,我的技能和劍法,也都是遠程,跟著她的話,其實真沒什麽必要。
關心則亂,這也是很正常的。
我按捺著心裏的緊張,看著袁東鑒率領的秦瓊、程咬金、裴元慶、呂鳳仙,以及五千騎兵,揚著滾滾的煙塵,朝著遠處的叛軍衝去。
我不太懂這種古代的戰爭,也不知道遠處看起來無邊無際的人,是叛軍的先頭部隊,還是叛軍的全部。
城樓上負責防守的是趙匡胤,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城樓,跟他混得也挺熟了,偶爾還能向他請教一些自己不懂的問題。
他喜歡以武夫自稱,袁東鑒也喜歡這麽稱呼自己。
這讓我開始懷疑,即便是之前那個世界的袁東鑒,也很有可能不是一個修仙的。
就好像織念小師叔,一直都背著把劍,卻不是劍修也不是修士。
玉秀門真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當然,靜水門也很奇怪,這是兩個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宗門。
對麵的叛軍人山人海,也不知道袁東鑒哪兒來的勇氣,直接就帶著五千人衝了進去。就好像一條遊魚,劃開了寬闊的水麵。
水麵開始**漾,這意味著叛軍的陣形被攪亂,也可能是叛軍自從到來,就沒擺出過陣形。
就好像虎入羊群,一群訓練有素的殺神,肆意絞殺著烏合之眾。
半個小時後,遠處的叛軍徹底散了,地麵上留下數不清的屍體。
袁東鑒沒有帶兵繼續追,回來的時候,無論是她還是她帶著的四名將軍,以及五千騎兵,都渾身浴血,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
聞著那味兒,我就感覺一陣惡心。
袁東鑒讓趙匡胤盯著,自己就進了大帳洗澡。
晚上,吃完了晚飯,青州城的北麵城門洞開,又有一大批糧食運到。而青州城的南麵,則是又出現了大量叛軍。
叛軍們一邊安營紮寨,一邊焚燒白天戰場上的屍體。
袁東鑒連鎧甲都沒穿,就穿著一身毫無任何花哨的純黑色長袍,長長的黑發紮成馬尾,神情冷漠,靜靜的盯著遠處焚燒出來的火焰。
我心裏猜著,她現在在想什麽,沒想到,她居然問我,說:“想什麽呢?”
我心說也不能告訴她,我想你在想什麽啊。我就說:“什麽都沒想,放空自己呢。”
她問我什麽是放空自己。
我就跟她解釋,說大概的意思,就是暫時忘掉一切,給心靈一次全方位的放鬆。
她好像按我說的嚐試了一下,又問我:“然後呢?”
我說:“然後?然後就該幹什麽幹什麽唄,總不能一直在那兒發呆。”
第二天天一亮,有個身騎棗紅馬,提著把長柄大刀的紅臉漢子,單人單騎來到城下,朝城樓上喊:
“可有人膽敢出城,與我關雲長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