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樓一塌,我和許仙還有那些從樓裏逃出來的人都被“震”得夠嗆。漫天的煙塵當中,隻見那青灰色的板磚嗖的一下朝我飛了過來。

臥槽……

我還以為板磚是要砸我,沒想到飛到我的麵前,倏的一下就停了下來,圍著我的身體到處的打轉。

這情形也是夠奇異的,就好像是在遊戲裏開了特效,或者某種增加狀態的光環,還挺像是某個行星的衛星。關鍵是我說的這些全都不是,圍著我打轉的,就隻是一塊青灰色的板磚。

無論從哪方麵看,都他媽的有些low……

而且我是生怕這板磚飛著飛著,就突然的砸我一下……

之前“擼哇擼”也從寢室裏逃了出來,此刻正嗷嗷叫喚的看著寢室樓坍塌的廢墟,喊道:“我這些年的心血呀!啊啊……”

他說的心血,肯定就是那寫了好幾千封的情書了。

“軍師”和“鳥窩頭”也逃了出來,一人還拎著一個雙肩包,估計裏麵裝的是李淩風給他們的錢,可能還有一些其他的重要物品。

由於我身邊的磚頭實在過於顯眼,很多人都朝我望了過來,包括“擼哇擼”、“軍師”和“鳥窩頭”。

我是打從心眼兒裏想要還給“軍師”和“鳥窩頭”30多萬,所以就快步的朝他倆走去,說:“快,你倆給我留個電話,我得趕緊走了。”

要是再不走的話,肯定得有人把樓塌了這件事往我的腦袋上扣。三層樓的地麵壞了我都賠不起,別說這一整棟的寢室樓了……

事實上就連我自己都覺得,寢室樓塌了,說不定就和圍著我的這塊板磚有關係……

“軍師”和“鳥窩頭”很快的報出自己的電話,兩個人還不約而同的問我:“你進了哪個宗門了?”

我說:“靜水門,你們倆呢?”

“軍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鳥窩頭”說:“初試的那天我們兩個過去,都沒被選上,說是我們兩個天賦不行,誰知道呢。”

我說:“真的假的啊?”

“軍師”說:“沒事兒,實在不行,我們兩個就先自己練著。你先趕緊走吧,有事兒回頭再說。”

說完,他還指了指我身邊環繞著的板磚,肯定也是想著,寢室樓塌了跟這塊兒板磚有關係。

我衝他和“鳥窩頭”點了點頭,招呼許仙走到了車子旁邊,板磚就好像有智商和想法一樣的忽然停了下來。

要是再轉的話,肯定能砸到車。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板磚也跟著我飛進車裏。

許仙開車,出了校門以後,這才忍不住的問我:“這塊兒磚頭是怎麽回事兒啊?”

我他媽的比誰都懵,說:“不知道啊,而且,這板磚還這麽磕磣,要是成天的圍著我轉,可要了命了。”

許仙一邊開車一邊點頭,說:“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

半小時後,許仙把車停在紫葫蘆巷朱漆大門的門口,我們兩個拎著大包小裹,走進靜水門。

那個年輕的二掌門依然坐在湖邊,看到我和許仙進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手上拎著的一個包裹。我們兩個經過湖邊的時候,他對我說:“好劍!”

他說的,可能是我裝在包裹裏的桃木劍。

好什麽好,侃完價才花了265……

我和許仙繼續的往裏走,經過橋廊的時候,看起來一副老年癡呆相的大掌門也對我說了一句:“磚頭不錯。”

這……

可能吧。

之前去玉秀門搶錢的白梨也已經出現在矮樓的前方,看起來不但是搶到了錢,還買完了菜,此刻正拿著鍋鏟,在一個大鍋裏炒著什麽。

看到我和許仙,他就遠遠的喊道:“晚上咱們吃排骨燉豆角,我全都買的精排,將近40塊錢一斤呐。”

放在以前,精排最多也就賣個20出頭,現在將近40,物價真是逼著人去拆房子賣地。

都是修仙鬧的。

白梨把菜做了一大鍋,一邊燉著,一邊朝著幾棟矮樓一指,說:“咱們的小樓大多都是空的,看哪個順眼就選哪個,一個人住一棟樓,地方有的是。你們兩個可以到處的逛逛,反正菜還沒好呢。”

我和許仙一人挑了一棟小樓,裏麵沒什麽東西,木板床,木桌椅,一套幹淨整潔的被褥。

許仙在自己挑的小樓前麵喊了一聲:“有wifi嗎?”

白梨說:“有,有,一會兒我幫你連,光知道密碼連不上。”

我把自己的東西在小樓裏一件件的放好,這地方可真是夠大,上下二層,樓上兩個屋,還有一個露天的隻帶扶手的陽台。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風景如畫的靜水湖,以及湖水中央的雕像。

我又把電腦放在了桌子上,換了一身夏天穿的衣服。這裏的氣溫,大概是零上25℃左右,看不到什麽蒼蠅蚊子,真像人間仙境。

許仙也換上了一身夏天衣服,是白色的T恤,牛仔裙,白色的小布鞋,站在樓下喊我:“走啊,咱倆到四處去逛逛。”

看到她穿裙子,我差點沒被閃瞎了眼睛,要不是腿還挺好看,筆直細長白花花的,我真是直接就得失去下樓的想法。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一下樓,她的臉就刷的一下紅了,而且那顏色久久不褪,就這樣一邊跟我逛,一邊紅著臉。繞著小湖走了一會兒,我看她走起路來別別扭扭的樣子,這才意識到,她可能平時根本就不穿裙子。

像她那樣的性格,應該是不習慣穿裙子的。

我們兩個溜溜達達的繞著靜水湖走完一圈,經過年輕的二掌門身邊的時候,原本看起來十分高冷的二掌門突然變了畫風,朝著我們憨憨一笑。

我問他:“你這是幹什麽呢?”

二掌門說:“練劍。”

傻了吧唧的看著湖麵,練劍……

我和許仙又繼續的溜達,沿著橋廊經過了傻愣愣看著天空的大掌門。

大掌門也朝著我們笑了笑。

我問他:“你這是幹什麽呢?”

大掌門說:“觀星。”

大白天的觀星,我觀你個頭……

真是越看越像老年癡呆……

我和許仙閑逛了好半天,朝著不遠處的建築走去,經過一個小樓,我推開了門,朝著裏麵看了一眼。滿滿的都是書,許仙說:“有可能都是修練的功法、秘笈、武技什麽的。”

我說:“那會不會是什麽禁地?咱們今天剛來,不懂規矩,可別因為好奇就到處的亂闖,壞了人家的規矩。在轉盤道的集市上,功法秘笈什麽的可都是賣得挺貴的,咱們還是別討那個厭了。”

許仙說:“嗯,行。”

說完,她卻是站在門口,繼續的朝著裏麵張望,說:“還真是功法秘笈什麽的,有練劍的,還有拳法……嗬,還有法術什麽的,東西挺全啊。”

我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說:“走吧,別看了。”

她有些不樂意,說:“好歹我也是靜水門的四掌門呐。”

我說:“我還是種花人呢。”

我們兩個又接著逛,經過一棟小樓的時候,感覺裏麵特別的熱,推開門一看,好像是一個丹爐,正在煉製丹藥。

又走著走著,許仙轉過頭看向一棟小樓的門口,說:“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啊?”

我說:“打什麽賭?”

她說:“這裏麵肯定都是兵器,劍。”

我沒接她的茬,推開門一看,裏麵還真是擺滿了木架,上麵放的全都是劍。

我說:“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嘿嘿的一笑,卻不回答。

正在這時,白梨站在之前做飯的二層小樓前麵喊道:“飯好了!咱們吃飯吧!”

我和許仙走了過去,白梨正在盛飯。盛了五碗米飯,又盛了一小盆豆角,朝著許仙笑著說:“老四啊,你給二掌門送去,再給他拿兩瓣蒜。”

許仙接過米飯和豆角,說:“怎麽不給他盛排骨呢?”

白梨說:“二掌門不喜歡吃肉食。”

白梨又拿了一個小盆,這次盛了滿滿一下子的排骨,看他的樣子,好像是要自己去端給“老年癡呆”的大掌門,我說:“我去我去,給我就行了。”

我端過了米飯和排骨,白梨又說道:“給大掌門也拿幾瓣大蒜,他也願意吃大蒜。”

我又拿著幾瓣大蒜,連同著米飯和排骨一起端給了大掌門。

大掌門嘿嘿直樂,說:“你們也趕緊吃,趕緊吃。”

我和許仙都回到了矮樓前方,和白梨坐在一張露天的桌子旁,三個人都端著米飯,就著排骨燉豆角,吃得特別的香。

這菜做得其實一般,但是特別有一種讓人懷念的味兒,吃著吃著,我就突然想起了我媽做過的飯菜。

於是我就故意的轉移注意力,問白梨,說:“之前我和許仙到處溜達,看到好幾個小樓裏又是書本又是丹爐的,沒敢進去。不知道靜水門裏有什麽規矩,我們應該注意什麽?”

白梨賣力的嚼著一塊排骨,指著遠處朱紅色的大門,說:“你記住了,進了那扇門,咱們靜水門就一個規矩,要相處得和一家人一樣。”

靜水門,隻有一個規矩,要相處得和一家人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句話,我的眼淚就差點兒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但是,我再也不會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