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涉汴水（上）
吳宅大門關閉，邴生親自把風。
這廳堂裏來回踱步的不是別人，正是河南義軍統領符嶽。
見辛騅前來，符嶽大喜，“二姑娘總算來了！”
“讓符統領久侯了！見恕！見恕！”辛騅客套。
“那我等閑話少敘！趕將會算罷！”符嶽請道。
“符統領請！”辛騅依禮道。
“請！”符嶽道。
“大哥！”嶽翔推開嶽飛處所，呼道。
“二弟！怎麽樣？”嶽飛問道。
“張用已去刺探，金軍不敢再犯泰州、高郵！”嶽翔道。
“哦！此番甚好！”嶽飛努頭。
嶽翔佇立良久。
“怎麽！還有何事？”嶽飛不解。
“大哥！家裏傳信了！嫂子生了！”嶽翔喜笑顏開。
“當真？”嶽飛激動問道。
“千真萬確！是個男孩！”嶽翔笑道。
“真的？”嶽飛大喜。
“是是是！大哥！你啊！最近打仗都快瘋了！”嶽翔不滿道。
話說這建炎四年(1130年)，是嶽飛的本星年。春月，嶽飛率部向宜興移營，平定了太湖流寇郭吉、戚方，並在常州阻擊金軍，活捉女真萬戶一人，取得四戰四捷之戰功，宜興人民感激嶽飛的恩德，為他建了生祠祭祀。由於劉氏在戰亂中失散，嶽飛在宜興另擇娶李娃（李秀娥）為妻，婚後，立即趕赴前線。
嶽飛將軍在宜興抗金戰果輝煌，清水亭一仗殺得金兵橫屍十五裏，斬獲金軍大小軍將首級一百七十五顆，在建康南麵的牛頭山設下伏兵，痛擊金兵，斬首三千餘，生俘三百餘，接著於建炎四年六月，收複建康，秋初，北渡長江，收複了泰州、高郵、江陰、揚州等大片國土，嶽家軍威名大振，人民無不感恩嶽飛，在靖江為他建了生祠祭祀。
皇帝依功授嶽飛武功大夫、忠州防禦使，嶽飛一躍成為南宋高級將領。其所率部眾被讚為嶽家軍、鵬舉軍。
“好！今我已有三子二女（即安娘、銀瓶），雲兒、霆兒，這個孩子便喚作嶽霖！”嶽飛聽得窗外下起瓢潑大雨，靖江已大旱三月餘。
“好！我這就答信！”嶽翔興奮不已。
十月十五，本是花好月圓夜，如今大雪紛飛、窮冬烈風。
“辛靳！你逃不掉了！”唐軻又踹了辛靳一腳，辛靳又給踢翻在地，腰間劍鮮有時機拔出。
唐軻提著劍，大步流星地衝辛靳走去，大笑道:“站起來！”
辛靳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擋了唐軻幾腿，又給打翻在地，鮮血自口噴湧而出。
“起來！繼續打！”唐軻則愈打愈起勁。
麵對著唐軻步步緊逼，辛靳環顧四周，發現雪已有一寸許厚了，背後的手鬆散地抓了一把雪，待唐軻走近，猛地擊打唐軻的臉。
沒想到，唐軻眼疾手快，揮袖一擋，下蹲橫腿一掃，辛靳趁機趕緊逃跑。
唐軻迅即站起身，飛身趕上，一個正後空踢，辛靳頓時狗刨倒地。
“小子！找死！”唐軻提著劍，正準備刺死辛靳。
“唐都統！都督有令！讓你回去共討機要事務！”一個清幽女音飄來。
辛靳趁勢連忙翻身，朝唐軻撒幾把雪，死命向小巷逃跑。
唐軻眼睛中了雪粒，無暇顧及辛靳了。
“小子！讓我抓到你，一定宰了你！”唐軻心中恨恨講道。
“燕兒！我們走！”唐軻迅即走到燕兒旁，道。
“唐都統！你趕緊回府罷！都督急待！”燕兒笑了笑，在油紙傘下俊美無比。
燕兒故意放慢步腳，待唐軻走遠，轉身尋著血跡追去。
辛靳根本無法直立行走，腹部中了幾十腳，右腿被唐軻的藍鼇劃傷，血流不止。辛靳看了看腰間龍泉寶劍，不覺淒慘一笑，劍未出鞘而受辱，豈是士子所堪受。幾許悔恨湧上心頭，隻是當時喜貪懶。
寒風凜冽起來，尤其對傷者，則是災難。
辛靳依個街頭牆角蜷縮起來，等候著姐姐來尋。
有腳步聲。
辛靳心頭一顫，眼睛裏布滿驚恐的血絲，欲想挪移，疼痛刻骨銘心。
辛靳苦笑一聲，人生苦短。
辛靳緩緩拔出龍泉，右手緊持。
不過，隨著腳步湊近，辛靳發現這來的並不是漢賊唐軻。
來的是位姑娘。
“切勿輕舉妄動！”辛靳劍指燕兒。
“你受傷了！”燕兒眼睛撲閃著，巋然不動。
“關你何事？”辛靳強忍疼痛，說道。
“唉！好心反當驢肝肺！”燕兒瞥了一眼辛靳，撐著傘，欲走。
“哎！莫走！”辛靳突地叫住了燕兒。
“何事？”燕兒回首問道。
“有吃的也無！”辛靳苦笑，問道。
“吃的？倒是有！”燕兒方自許記肉鋪回來，順便尋找唐軻。
完顏合喇最喜食許記荷包肉，如是，每日必邀燕兒買些來。
“快給我些！”辛靳眼神楚憐。
“你就這般食用？”燕兒看了看辛靳的寶劍。
“哦！”辛靳緊忙收起劍。
“務必保住令弟的安危！江北八萬義軍的前景隻看辛靳賢弟了！”符嶽款款說道。
“符都統說笑了！家弟不學無術，遊手好閑，尤愛逞能，豈可擔當大任？”辛騅答道。
“不！二姑娘隻看今後！”符嶽笑道。
“哦！那隻能期盼如此了！”辛騅不自然地笑了笑。
辛騅又何嚐不想如此呢？弟弟若能重振家業，豈不美哉？父親身陷囹圄，姐夫暴死西北，姐姐生死未卜。凡此種種，憂愁百慮，擾得辛騅痛苦不堪。
“二姑娘！這是崔盟主所要的東西！”符嶽遞給辛騅一個匣子。
辛騅慢慢打開，發現裏麵滿是黃金和交子。
“大都督！我回來了！”唐軻叩了叩完顏合喇的書房。
“是唐都統！請進！”屋內傳出完顏合喇的聲音。
是夜大雪紛飛，寒風如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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