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按照後來的正史,貞觀十三年也並沒有很多事情發生,一共就是停止了刺史世襲製度,令突厥回磨難,還有就是弘化公主嫁給土穀渾王,全年就這麽點兒事情,而公主嫁人這種事,皇後一個人都可以操持完,作為帝王的李世民應個景就行。

因為貞觀十三年的事情真的不太多,在李世民執政到這個年份的時候,很多事情就是一個命令就行。

所以李世民都注意到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這件很小的事情是有一個叫玄奘的法師,跑到天竺去取經,而且是偷跑過去的。

“出家人不是不打妄語的嗎?這個和尚還能玩偷渡,而且一次不成功,回來不死心還再完一次,終於成功。”李世民對於這件事充滿興趣。

“的確是逃跑,是因為玄武門之後,通往天竺的關口就一直都沒有放開。”這麽小的一件事情問到魏征,他也能清楚來龍去脈。

但魏征沒有說關閉邊境線的原因,李世民當然知道,邊境線是玄武門之後關閉的,就是擔心與以前太子相關的人員逃出邊境,所以,那段時間邊境查的特別緊,從那以後,邊境的關口一直都沒有放開。

李世民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作為敵人來說,他也是常規的操作。隻不過這一次他的敵人是至親。

斬草除根?滅其三族?其實都不過是清除所有敵對的力量,李建成的三族怎麽算能不算到李世民身上?

“哦,這裏有這位玄奘法師的上書,他開始是不想偷渡過去,是想走正規途徑的。”魏征找來那位玄奘法師提交的出境函。“一個求經的和尚,沒有必要追回來吧?”魏征問。

“長安到天竺的距離有5萬餘裏,大河擋路,黃沙漫漫。一個年輕的僧人不畏艱辛,勵誌遠遊,我們大唐的僧人都有如此氣魄,實在難得。”李世民說。

於是唐太宗下令,把因為玄武門而鎖住的邊境線也徹底的放開了。

……

已經貞觀十三年了,天下已經治理得井井有條,有章法有途徑有人才。相對於他不知道怎麽去的那些亂世,在屬於他的貞觀當一個帝王簡直算是休息了。

其實,自從他當上大唐的帝王,一切都很順利的,江山是自己一手打下來的,每一處山川河穀都熟悉無比,人才是自己戰場上曆練出來的,忠誠度和能力都在線。

如果說最為驚險的地方,還就是這個帝王的開端玄武門。

可是,李建成是會放手嗎?如果他要是放手的話,他早就放手了,他還能等到今天嗎?他看起來的確不像是會放手的人呢。可是。一直。

主要是貞觀十三年的確平靜,以至於他都覺得幹脆設身處地想象一下那些末世君王的命運,假設自己處在他們的境地會如何整理破碎的家國實在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以至於最後他幹脆置身於那些君王的境地把治國的策略寫了出來。

而這樣寫寫畫畫成功消磨掉了他一個月的空閑。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朝堂邊關都一直都很平靜,平靜的一年,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他一天一天地過去,一天一天地上朝下朝,一點點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啊,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運轉,大唐一日日富庶繁盛。

李世民已經寫完了曆史上所有末世君王的逆天改命計劃,他讓魏征有空的時候幫忙參詳一下,順便看看有那些可以作為今天的預防。

魏征看了看,自己留了一份,然後燒了一份當作寄給另一個世界裏的好友崔玨。

……

幽冥境。

崔玨看著李建成:"太子殿下,我知道您不甘心,我知道您委屈,我知道您很遺憾這個大唐不是您締造的?可是,就一直這麽糾纏下去嗎?您實在不甘心的話,我拚著魂飛魄散,進十八層地獄,我給你把李世民的生死簿改了行嗎?”

李建成:“我不是讓他死,我就是要證明他不是做帝王的材料。”

崔玨繼續勸:“地上的那個就是為了要證明自己奪取天下不是錯的,自己是有本事治理好的,所以才拚了性命,拚了所有的才智沒日沒夜地幹。萬一那一處沒有做到,直接就被罵死,你看看你們那位姓楊的表叔,做一次帝王過得那叫什麽日子,您再看看李世民,連新修個宮殿都不行,打獵都不能去盡情打,上次就玩兩隻鳥,被魏征看到嚇得藏在袖子裏,結果鳥悶死了,還被魏征罵,您能想象嗎?李世民做天策上將去打天下的時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李建成:“你很閑嗎?很閑的話把李世明做的那些末世昏君改命的計劃給我拿來唄。”

崔玨從袖子裏拿出來一些書卷,那是剛剛接受到的魏征的書信,他說:“”我擔心這些會打擊到你。”

李建成哼了一聲。

把李世民的末代君王可行性策略投進了自己麵前的時空,程序自動運行。

於是他依次看到夏桀成了中興之主,而周幽王也並沒有發生烽火戲諸侯的荒唐事,而是把西周的分封給修改了了,真不知道李世民是有多麽閑,他竟然連晉朝的那個“何不食肉糜”的傻子皇帝司馬衷都代入了一下,也替他寫了一份改寫王朝結局的策劃書。”

……

崔玨陪著李建成看著雲空裏另一個空間被改寫的皇朝和命運,再一次勸說:“放手吧?不折騰了好嗎?就算再把人抓過來演一遍又有什麽意義呢?”

“那是以前的曆史,李世民可以去裏邊做先知,但唐之後的那些昏君們,李世民可未必知道。”李建成調整了方向。

於是李世民唐之前所有末世君王改命的可行性策略都是白做,因為他下一個進入的環節是唐之後,他的未知世界。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貞觀十三年的時間一直都很平靜,以至於李世民自己都慢慢覺得那兩次離奇的經曆不過是兩個荒唐的夢境而已,事過無痕,一直到有一天,他照例去上朝,卻發現眼前又換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