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素麵朝天的臉……這蓬鬆的雞窩造型……

還是人前那個精致到頭發絲裏地豬豬女孩嗎?

白佳意識到季昱寒目光裏地意思,直接扯了被子捂住了自己腦袋。

靠靠靠!

自己今天的精神狀態差到登峰造極,造型醜到人鬼莫辨地地步,卻偏偏都別季昱寒瞧見了!

她地一世英名啊……

“出去!”

白佳憋在被子裏,聲音變得甕聲甕氣:“現在,立刻,馬上!”

季昱寒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幾天不見白佳,他心裏空的不止一星半點。

盛大發布會。

多如牛毛的訂單。

各種榮耀稱號的加冕。

這些都沒有辦法填補他心裏的空落感。

沒人知道,這份空落是因為他身邊少了一個人。

一個每天從清晨開始就會站在他身邊,時時刻刻幫她整理儀容,眼神裏隻有他的小女人。

原本以為還能撐著。

她不動。

他就不動。

可最後,季昱寒撐不住了。

他敗給了白佳。

白佳見無人回應,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裏就開始嘀咕。

出去了嗎?

走掉了嗎?

被子裏真的是太悶了!

白佳試探著把腦袋探出被子,床位處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嘀咕:“什麽時候變聽話了?”

抬手整理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感覺手肘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

下意識回頭,赫然就撞上了季昱寒近在咫尺的臉!

“啊~”

白佳嚇到尖叫一聲,差點把房頂都掀翻了!

“你腦袋有病啊!”

“你想嚇死我?!”

季昱寒不語,就由著她在自己麵前大呼小叫。

她什麽樣子都好看。

開心的,生氣的,發小脾氣。

一周的時間沒見到她,季昱寒隻想安安靜靜的瞧她一會兒。

白佳被他盯的發毛,窩在被子裏縮到床頭一角。

四目相對。

大眼瞪小眼。

白佳眼眸轉了一圈又一圈。

雖然嘴上不肯承認,可季昱寒冷不丁的出現,她心裏止不住的會泛起絲絲的甜。

可一想到當初他說的那番話,甜意瞬間兌了苦水。

白佳的臉色隨之一沉!

她冷眼盯著季昱寒:“你來我家做什麽?這裏不歡迎你,趕緊給我消失!”

季昱寒答非所問:“腳傷好點了嗎?”

白佳冷笑,嘀咕:“現在是演的哪門子戲?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還不都是因為你……”

季昱寒輕咳一聲,強行轉移話題:“煤球抑鬱了!”

白佳聞言瞬間瞪大了鹿眸:“什麽?”

季昱寒見白佳有了反應,接著說:“茶不思,飯不想。”

白佳:“……”

不可能吧?

煤球的食欲天天好到爆棚,她在的時候都是想辦法控製他的進食量的!

該不會是他扯謊,又想著讓自己回去鏟屎?!

她挑眉:“煤球抑鬱了,帶它看醫生啊~我又不是寵物醫生!”

季昱寒:“它每天都窩在沙發裏,盯著你的照片發呆。醫生看過了,說是得有穩定的撫養人照顧情緒才會穩定……”

白佳:“?!”

果然是唱的這一出!

就是想讓她回去鏟屎!

你當我傻呢?!

季昱寒:“可能是太想你了……”

白佳:“不是,你家哪裏來的我照片?”

季昱寒:“……”

她抓重點的方式需要這麽奇葩嗎?

白佳抻著架勢:“你說話啊?你知道貓老盯人照片這裏頭有大忌諱嗎?這南洋邪術啊,我說我最近一直怎麽倒黴,你害我,是不是?!”

季昱寒臉都綠了!

來見白佳之前,他在心裏翻來覆去想了很多招。

顯然對付其他女人的那些方法對白佳完全失效。

他已經讓秦杜來過兩次了,都吃了閉門羹。

想到依著白佳的脾氣,自己來肯定也是一樣。

他可是季二爺,不要麵子的嗎?

既要想辦法讓這個女人回到工作崗位上來,又不能把自己這臉皮撕的稀碎。

一家人在景禦七嘴八舌的商量來商量去。

最後諾米跟秦杜等人一致同意把煤球搬出來救急。

畢竟,從往日就白佳照料煤球的小細節上就看的出來,她把煤球當兒子一樣仔細。

季昱寒覺得這個注意倒是不錯,值得一試。

沒成想,這一口開,白佳就給他糊了一地!

這個女人的智商是自動下線的操作模式嗎?

自己什麽意思她不懂嗎?

非要自己說出來?

白佳不易不休,追著逼問:“季二爺,你真這麽幹了?”

季昱寒:“……”

白佳迎上季昱寒,瞬間“眼淚汪汪”,“淒淒艾艾”!

“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女人,手不能挑,肩不能提。對你又夠不成什麽威脅。平常的時候是嘴碎會說些您不愛聽的。我知道您討厭我……”

白佳抬手點上眼角,佯裝出一副柔腸百轉的,楚楚可憐。萬分委屈的樣子。

她咬唇:“我知道你討厭我,恨我……你拿我當棋子,我毫無怨言。我認了。”

“能給二爺您當棋子,那也是我的榮幸。可您不能這麽算計我啊……”

“你瞧瞧我這腳……傷了又傷。我還年輕。連個男朋友都沒有,要是落下個後遺症,殘了,瘸了。我這後半輩子可怎麽辦呢……”

“二爺,你好狠的心啊~”

白佳漫畫看多了,演起來表情誇張又刺激人。

愣是把季昱寒這種泰山崩於麵前不變色的人給逼到血壓蹭蹭往上飆!

這女人神經起來根本沒辦法溝通!

這地兒也沒法呆了!

季昱寒起身,額前拖著兩米八的黑線,憤然出了房間!

白佳勾唇,一秒鍾滿血複活。

我告訴你,論沒臉沒皮,你可不一定能玩的過我!

想想季昱寒剛剛的黑臉,她心裏就暗爽。

“二爺,剛來就走啊?”

白佳衝著季昱寒揮著小手挑釁:“不多呆一會兒?”

到了門口的季昱寒忽然就站定了腳步!

白佳嚇到一縮,小手也收了回來。

幹嘛,不是……要走了嗎?

季昱寒轉身,衝著她勾起了唇角。

白佳慌張的縮了下腦袋,他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怪嚇人的!

季昱寒:“你放心,我忙的很,不會多呆。對了……”

他跟往常一樣,波瀾不驚的盯著白佳,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濃:“聽霍久初說霍安昕養了好幾隻木偶。她養貓經驗豐富,沒準能幫得上煤球……剛好她最近一直約我,巧了……”

白佳聽季昱寒提到霍安昕,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一把掀開被子,一身睡衣也不顧不的什麽體麵不體麵,一瘸一拐到了季昱寒麵前。

“季昱寒,我警告你!”

白佳指尖懟上了季昱寒的鼻尖:“你絕對不可以打我朋友的注意!”

季昱寒墨眸一動,落到了白佳的指尖上。

他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反問:“我如果動了,能怎樣?”

白佳迎上季昱寒那個表情,就氣到跳腳。

奈何她腳傷還沒完全能恢複,一動之下疼的眥睚咧嘴,氣勢上已經輸了。

白佳咬牙啟齒:“我告訴你,家人跟朋友就是我的底線,你如果敢利用傷害他們,我會跟你死磕到底!”

季昱寒眼也不眨的盯著白佳。

直盯到白佳懷疑人生,眼眸晃動。

“我利用霍安昕?”

季昱寒唇角微微扯了扯,深邃墨眸裏爬出了一絲嘲弄。

他說:“你是從哪裏得出來的這種武斷謬論?她人漂亮,又討喜,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喜歡上她?”

白佳:“……”

她雙手攥成了拳頭,心口起伏,生生的要被季昱寒給氣炸了!

“你……”

“我……”

白佳指尖晃點出去又收了回來。

她已經被季昱寒的厚顏無恥給氣到發昏了!

季昱寒盯著白佳氣急敗壞的小模樣,眼底裏多了些得意的碎光。

白佳強迫自己深呼吸,冷靜。

她質問:“你喜歡霍安昕?”

季昱寒反問:“有問題?”

“你說呢?!”

白佳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喜歡誰,誰喜歡她你不清楚嗎?朋友妻不可欺!虧你自稱是霍久初的好兄弟!你還敢再渣一點嗎?!”

白佳的架勢就是要罵季昱寒個狗血噴頭,一點都不帶遮掩的!

吼完,肺腑裏的一團火還在燒。

她抬手攏了一把頭發,雙手叉腰,一股邪火作祟,整個人依舊是氣鼓鼓的。

如果說白佳是團一炸一炸的火焰。

季昱寒就是平靜不起波瀾的深潭。

他一點點反應都沒有。

連眉眼都懶得抬一下。

這就顯得白佳的暴躁又傻又可憐。

她就更暴躁了:“你說話啊,看著我幹嘛?!”

季昱寒目光微垂,落到了白佳的腳上:“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隻留了一句,甚至都沒給白佳更多發揮的空間,轉身而去。

白佳心裏那叫一個氣呀!

可他心裏何嚐不是?

一邊下樓,季昱寒一把撕扯了一把自己的領帶。

今天來明明是言和的。

居然又弄成了這樣一個不歡而散的局麵……

想他叱吒商場什麽名場麵沒應付過?

偏偏就搞不定一個蠻不講理的小女人……

自己這是在景禦那幫人加油打氣,目不轉睛注視下離開的。

如今自己兩手空空戰敗而歸……

季昱寒抬手捏著眉心,腦殼疼。

……

“佳佳,小季呢?”

三叔正在廚房裏忙活呢。

見白佳出來一個人出來喝水,慌忙跟了出來。

左顧右盼沒瞧見季昱寒的蹤影,三叔急了。

白佳把慢慢一大杯水喝完,懶洋洋的說:“別找了,人已經被我轟走了!”

三叔費解的盯著白佳:“又是為的什麽啊?”

白佳:“想轟就轟嘍,轟他還需要理由啊?”

“你個臭丫頭……”

三叔揚了揚手裏的鍋鏟,忍了好幾忍才沒拍在白佳的腦袋上。

他氣的幹瞪眼:“小季好不容易來看你一次,你這又是鬧的哪一出脾氣?”

“佳佳啊,你以前脾氣也不這樣啊?是,我知道,十有八九是小季給你寵的,但你不能把自己的暴脾氣可勁兒的往人家一個人呢身上造吧?”

“小季他脾氣再好吧,也是個男人。男人都要麵子的。你倆還沒結婚呢,你就一點情麵不給他留,你也不怕把自己砸手裏?”

白佳聽了三叔的話,直接氣笑了。

季昱寒脾氣好?

三叔真是被他那層狐狸皮給蒙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