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回頭,看她一眼。
“開店的,你要去嗎?”
要去嗎?
白佳猶豫不決。
怕對方不是好人,又怕自己這條件找不到不要手續的酒店。
“那個,”她往前走一步,站到男人麵前。“您地店在哪呢?有實景圖片嗎?能給我看一看嗎?價格大概是多少?沒有身份證可以入住嗎?”
她說完,對方上下打量她一番,抬頭看看熱辣辣地太陽。
“你第一次到麗城來?”
她搖搖頭。
“當然不是,來過很多次了,附近我都很熟呢。隻是,這次過來身份證丟了,住附近的酒店有些不太方便。”
聽她說完,對方幅度很小地勾了勾嘴角。
“哦。”
哦?沒了?白佳熱切看著他。
“那您有嗎?”
“有什麽?”
我去。說了半天怎麽感覺不在一個頻道?
“圖片啊,價格表啊。您有嗎?”
他又微微笑了一下,抬頭看看太陽,衝她招手。
“過來,手機上有圖片,給你瞧瞧。”
白佳跟他過去,走到一個綠色地兩排座皮卡車旁。
他開了車門,摸出一個國產手機。點了幾下。
“呐。”
白佳接過去看,圖片遠比她想象中地好看一百倍!
實木地板,歐式裝修,重點可以看到海!
哪怕是湖也行!
看她表情驚喜,男人在旁邊點了支煙,開出價格。
“房間是不錯的,價格也跟其他酒店一樣,隻是遠了點,因為是旅遊淡季我才過來拉人。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去。”
白佳把手機伸過去,指著一間可以看到湖的房間問他。
“我要這間,多少錢?”
“398。”
“提供食物嗎?”
“免費早餐。”
“洗衣服呢?”
“有投幣洗衣機。”
白佳滿意極了,把手機還給他。
“行。我去。”
男人看她一眼,煙丟到地上踩滅。伸手去拿行李。
他在前麵開車,白佳坐在後排。
車裏開著空調,白佳透過車窗看外麵越來越多的樹木和風景,甚至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水麵,忍不住把窗戶打開,讓微風吹進來從臉上劃過。
不出兩分鍾,男人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
“窗戶關上。”
白佳以為他提醒自己危險,並不在意的搖搖頭。
“沒事,我又不是小孩,不會把腦袋伸出去的。”
男人又看她一眼,振振有詞的反駁。
“不是伸不伸出去的問題,開著空調呢,你這樣費油。”
白佳:“……”
還是乖乖關上。
車子一路疾馳,不知又過了多久,男人問她。
“那個,怎麽稱呼你啊?”
白佳想了想,“我姓江,江知魚。”
“哦,江小姐。”他應下了。“我叫盛陽。”
白佳客氣道,“盛老板。”
盛陽笑笑,“打算在這裏住多久?”
她淡淡說,“不知道。過來養傷的,看情況而定。”
養傷?
盛陽從後視鏡看她一眼。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
“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秦總……”陳菲走過來一步。
“打住。”秦杜睜開眼睛,些秦不耐煩。“最近一段時間,除了跟白佳有關的事情,其他不要跟我匯報。”
她隻好停住腳步。
“是。”
“走吧。”
陳菲不肯走,“您狀態不好,我送您回酒店吧。”
“不用。”
“秦總。”
秦杜一腳蹬在辦公桌上。
“嘖!你煩不煩?想說話回去跟陳廣超說去,我一個字也不想多說。”
陳菲沒轍,隻好下樓,叮囑司機在這等著,秦總不出來,他就萬萬不能走。
等到大約八點,司機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秦杜終於從樓上下來。
把車開到他麵前,下車開門,恭恭敬敬。
“秦總。”
秦杜鑽進車裏,撂下個地址。
開了將近一個小時,來到他所說的別墅外麵。
秦杜聲音沉沉,看起來非常疲憊。
“找個地方吃飯去吧,吃飽了在這裏等我。”
白建國昨天下午才從酒店醒來,一醒來,發現自己丟了一千萬,心裏難受的要死。
這兩天戰戰兢兢想著該如何還錢,對唐玉蘭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熱情似火。
兩口子正在大廳擁在一起看綜藝節目,保姆突然進來傳話。
“先生太太,秦總來了。”
兩人詫異著轉身去看,秦杜長身玉立已經走了過來。
唐玉蘭以為他是來求和的,對她們家盼盼念念不忘,態度馬上傲慢起來。
“喲,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把日理萬機的秦總裁給吹過來了?怎麽著,不是要跟我們劃清界限嗎?今天怎麽主動又上門……”
“白建國。”秦杜懶得聽她廢話,直接走過去在對麵沙發上坐下,打斷她的酸言酸語。“白佳不見了你知不知道?”
“啊?”兩口子同時驚訝出聲。
有心虛,有驚訝,也有害怕。
“不,不知道啊。”白建國小心翼翼說。“自從,那個,我好久都沒見她了。最近身體不好,一直在家修養,哪也沒去。她有什麽事可跟我沒一點關係!”
嗬嗬。
親爹聽說自己女兒不見了不問問怎麽回事,上來就急著劃清界限,真是有點意思。
秦杜把腿搭到茶幾上,掏了煙出來點上一支。
“是嗎?跟你沒關係那唐阿姨呢?”
唐玉蘭噌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委屈的跟汙蔑她殺人了一樣。
“她不見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怎麽又扯到我頭上來了?秦杜,你別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就可以想說什麽說什麽。我們窮是窮了點,但也不允秦你這麽汙蔑名聲!你說我把她弄不見了?有證據嗎?拿出來我看看!”
秦杜連抽了幾口煙才抬眼看她,都這個點了還衣冠楚楚,妝容精致的,真是個愛臉麵的女人。
“汙沒汙蔑你自己沒點數嗎?陳州的事我一直壓著沒提,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是不是?既然這麽想要證據,明天我就把證據送到局裏,請主持公道的人看看。免得你厚顏無恥不知悔改還賊喊捉賊。”
唐玉蘭一聽這話,馬上慌了。
“你!秦杜!你今天過來到底什麽意思?”
他把煙頭丟到麵前的一個茶杯裏。
“把白佳交出來,我饒你們一條狗命。”
唐玉蘭氣極,“你!”
白建國趕緊拉住她,按回沙發上坐著,自己出麵解釋。
“秦杜,陳州的事確實是我有錯。但是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呀。回來之後我確實再沒見過她,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發誓,這次她不見跟我真的沒有一點關係。你高抬貴手,看在我們年紀都不小了,公司毀於一旦的份上,千萬別再提陳州的事了。拜托拜托,就當給盼盼個麵子。”
說著說著恨不得聲淚俱下了。
秦杜真是討厭看這種苦情的戲碼。
其實他心裏明白,有上次的事以後白建國肯定沒有狗膽再傷害白佳。他也隻是心裏煩躁過來碰碰運氣罷了。
看到白建國如此這般低下,真心懶得再多看一眼。
“我放你們一馬,不是看在你們老了,也不是看白盼盼的麵子,而是替白佳著想。她不想跟你們再有任何牽扯,也覺得冤冤相報沒有意思,所以才會讓你們得意到今天。以後請牢記這一點,做個乖巧本分的人。不然,就算她以後再不願跟你計較,我也不會再手軟了。記住了嗎,唐阿姨?”
呸!
白佳有這麽好心,會舍得不跟自己計較?
鬼才相信她有這麽大度!
唐玉蘭心裏不服,但眼前確實沒力量跟秦杜對抗。
隻能老老實實憋憋屈屈答。
“嗯。”
秦杜看她一眼,站起來,撣了撣褲腳。
“今天過來算是最後警告你們一次。還有白盼盼,希望你們把這話也轉達給她。畢竟是跟我秦杜有過牽扯的人,為人處世注意著點。敢胡作非為丟了我的麵子,我可什麽話都說的出來。”
說完,最後看一眼那醜惡的嘴臉,轉身出去。
司機並沒有走,看到他出來,馬上打起雙閃。
秦杜走過去,剛走到車門旁,正好一輛白色的轎車開著近光燈駛了過來。
他料想是白盼盼回來了,不打算多做停留,沒想到她卻叫住了他。
“秦杜!”
秦杜回頭去看,車子停下,白盼盼從副駕駛鑽了出來。
“你怎麽過來了?是來找我的嗎?怎麽不提前說一聲?等急了是不是?對不起嘛。”
秦杜沒看她,看一眼坐在駕駛室的年輕男人。
“男朋友啊?”
白盼盼支支吾吾,“……不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飯,送我回來而已,你千萬別多想。”
秦杜冷笑一下。
“你跟我又沒什麽關係,我幹嘛要多想?今天是過來跟你們算賬的,你千萬別多想才是。”
“哥,回來了?”
“嗯。沒亂跑吧?”
“沒有,聽話著呢。”
盛陽把白佳的行李往樓上提。
“聽話就對了,今天晚上煮餃子,讓你多吃兩個。”
“嘁。”背後傳來一聲不屑的聲音。
白佳回頭看看,正是小姑娘發出來的。
盛陽把房子的具體構造給她講了一遍,又指了洗衣房和餐廳給她看,然後打算告辭下樓。
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麽又轉回頭,衝她伸手。
“對了,我給你辦個入住。”
“哦。”白佳把錢包拿出來,抽了四張紙幣遞過去。
盛陽看著她,她也看著他,沒什麽反應。頓了片刻,他忍不住說出心裏的猜想。
“江小姐,你不是經常來麗城嗎?經常就住酒店嗎?怎麽連最基本的流程都搞不清楚?”
自己哪裏弄錯了嗎?
看著他粗糙大手裏的錢,白佳不自覺心虛的紅了臉。
“是,是啊。哪裏不對嗎?要身份證是不是?我都說了我身份證丟了。”
盛陽徹底無語,左手拿錢在右手手掌甩了幾甩。
“住酒店要交押金的大姐。您過夜就交500押金,不過夜就交200,退房的時候再還給您,其他酒店沒有這規矩嗎?”
白佳:“……”
這個是真不知道。
誰特麽沒事老是跑去住酒店?
除了死神經病秦杜。
頭一次自己單獨來住,這下謊都撒不圓了。
她看看有些古怪看著自己的盛陽,眉毛一挑,做撒潑狀。
“問那麽多幹嘛?別的酒店就是跟你的規矩不一樣。我住一個月,押金需要交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