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佳憋著嘴巴:“不信,你問問秦杜!”
秦杜翻了個白眼。
他心說,你們秀恩愛就算了。
可你們秀恩愛順帶著點名“屠狗”是不是就過分了?
季昱寒知道白佳沒說謊,看著她消瘦了一圈的小臉,他就覺得揪心。
他抬手,從口袋裏摸出了一顆巧克力,剝掉糖衣送到了她的唇邊:“從現在起,你如果再敢掉秤一兩,扣你半年薪水!”
白佳不為所動,也沒去吃到了嘴邊地巧克力,聳拉著腦袋不滿地哼哼:“我從來沒見過薪水……你扣不扣的都對我刺激不大~”
季昱寒眯起眼眸:“那就換一個,你長胖一斤,賞你一家花店!”
“真地?!”
白佳瞬間打了雞血一樣挺直了腰杆:“你這玩笑開地有點過!”
季昱寒:“這個玩笑地意義在哪裏?”
“你確定你不是唬我?”白佳的小貪婪已經完全幹掉了她的理智,滿眼花火的盯著季昱寒:“你發誓!現在就給我發誓!”
季昱寒看著她,挑起眉尾:“騙你,終身*!”
白佳算是腦筋轉的快的。
但那一瞬間腦袋卻像是卡殼了一樣,完全沒有意識季昱寒說的是什麽。
正在開車的秦杜聽了季昱寒剛剛起的那幾個字,直接笑噴了出來!
老話兒說的好,心不狠,人不穩。
二爺這“毒誓”起的也忒狠了!
不光狠,而且招笑!
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笑出聲來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秦杜但凡是能忍住絕對不至於此。
白佳原本還沒反應過來,她聽了秦杜的笑聲就覺得不對勁。
再仔細回憶琢磨了一下剛剛季昱寒的話兒,她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得古怪起來。
二爺耍起葷口了?這還是她認識的季昱寒嗎?
季昱寒跟其他隻靠一張嘴就能說破天的男人不同,他其實非常的自律內斂。
如果不是自己感興趣的女人,他從來不會講任何帶有暗示字眼的葷話。
所以自始至終,哪怕是到了現在,在白佳心裏,他依然矜貴清冷,神聖的跟仙佛一樣。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自然會讓白佳大跌眼鏡。
季昱寒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剛剛過於無遮攔,又加上秦杜的放肆的笑聲以及白佳試探的眼神,他眉心動了動,說不尷尬也是假的。
不過,這會兒白佳關注的點可不在季昱寒身上,滿腦子都是季昱寒剛剛說的那句“你吃胖一斤,我就賞你一家花店”。
剛剛季昱寒都已經以自己的終身幸福起誓了,那多半是來真的。
雖說自己吃窮季昱寒不太可能,但是就自己現在的體重,哪怕再長胖十斤也不過是剛剛躋身微胖界~
而自己白的了十家花店……這跟天上掉餡餅沒差別!
先甭管季二爺說的是不是真的,就他剛剛這個提議足以讓她偷著樂嗬了。
白佳張嘴從季昱寒手裏把巧克力咬掉。
她伸手攀上他的臂膀,手不老實的摸進了他的外套。
季昱寒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斂眸盯著她:“動手動腳的,做什麽?”
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果然一下子就精神抖擻,連瞧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白佳衝他眨眨眼,沒臉沒皮的笑了起來:“二爺,巧克力,還有嗎?”
說著,她的手已經探進了他西裝的口袋裏,把剩下的巧克力掏了出來。
巧克力還帶著季昱寒的體溫,有點點變軟。
白佳一邊拆著糖衣,一邊拿肩膀撞著季昱寒,小眼神飄啊飄:“謝謝二爺賞賜~”
季昱寒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額前一黑。
“二爺……”
前方弱弱的飄來了秦杜的聲音:“見者有份,我覺得我的體重也有上升的空間……”
季昱寒眯起眼眸,薄唇一動,送了他一個字:“滾!”
——-
十分鍾後,車子在就近嘉頓餐廳停了下來。
白佳之前來過一次這裏,是為了做任務。
她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穿了一身小醜女的行頭,本以為能完勝,結果冤家路窄,金主的姑媽恰恰是沐淺兮的老媽,她直接被那個老女人被拍在桌子底下!
進了餐廳,路過曾經坐過的那個位置,白佳想起自己當時被拍在桌子底下的狼狽模樣,現在還會發毛。
她下意思揪緊了季昱寒的手臂。
季昱寒眼角的餘光順著白佳的目光看向,已經猜到了大概,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拉著她上了二樓。
那天白佳的樣張跟狼狽他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白佳也有脆弱的一麵。
她一邊給三叔打著電話,一麵抹著被沐夫人扣了一腦袋的藍莓山藥,眼裏兜著眼淚,卻還要報喜不報憂的強顏歡笑。
季昱寒想起那些曆曆在目,猶如在昨天,有心疼也有慶幸。
心疼白佳的逞強。
慶幸自己沒魚目混珠,錯過了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季先生來了~”
經理遠遠的看到季昱寒幾乎是小跑著迎了上來,客氣的欠身行李,笑問道:“還是老房間?”
季昱寒點頭。
很快,經理就引著兩人進了裝潢雅正包間。
這個包間的位置是全餐廳最佳位置,兩麵窗子。一麵能看到一頭大廳的堂食的眾生百色,另一麵則是後院裏的養在溫室中的各色珍貴綠植,動靜結合,別有風味。
白佳進了包間之後就四處打量了一番,不禁感慨起來。
都說有錢有勢的格局會不同。
以前覺得何為格局,很難理解。
可就拿這個不大的包間來說,至尊VIP客人,因為身份不同所擁有的資源不同,站定高度不同,看的東西不同,格局自然就不同。
季昱寒知道白佳不挑食,就自行點了餐。
白佳立在麵向大廳的那一麵窗前,盯著自己曾經跟沈越,沈越母親,還有沐夫人坐過的那個位置出神……
想想從前為了生計誇張造作的自己,不由得就有點心酸起來。
如果不是季昱寒,她現在的處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還在混跡女友圈。
時不時的會被揩油,但為了幾個臭錢還得對金主強顏歡笑……
如果不是遇到了季昱寒,她是不是早就被沐夫人那個悍婦給薅成禿頭魚了?
季昱寒幫了她太多,太多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人最怕感懷。
尤其是白佳這種樂天派的人更甚。
她一般不會感春傷悲,但如果忽然因為一件事感懷起來一定是觸動很深,會一發不可收拾。
白佳想起了自己跟季昱寒從前種種啼笑皆非的恩怨,心裏酸甜交織。
從相互討厭,到之後的相愛相殺,再到現在相互傾心……白佳想著一路走來的事情,忽然心裏就有一種強烈的衝動。
她想轉身擁抱身後的男人。
沒有必然的原因,就隻是想賴著他,靠近他,離不開他……
白佳被心底裏的那股子衝動慫恿著,剛想要轉身,驀的忽然後背一重,一雙手臂從身後探來從身後將她環抱在了懷裏。
白佳眼眸裏忽然雀躍起了火花……
在她正克製不住想要擁抱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卻忽然從身後把她擁入懷中……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太動人。
“看什麽?”
季昱寒俯身,下巴抵在了白佳的肩窩,聲音低沉溫柔。
沒有女人能夠想象的出來,一向冷若寒冰的季二爺,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麵。
白佳會心的彎起唇角,側頭看他:“那天,你就在這個包間裏?”
說著,白佳又看向樓下的位置。
季昱寒知道她的意思,點頭:“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裏。”
白佳:“我當時的樣子肯定又討厭,又狼狽吧?”
季昱寒也不避諱,點頭:“是~”
白佳扭頭盯著季昱寒,挑眉:“你不知道女人大多時候是不喜歡聽實話的嗎?”
季昱寒薄唇在她發間吻了吻:“可我就是喜歡那樣的你~”
“呃……”
白佳肉麻到縮了縮脖頸。
她已經喜歡了季昱寒的冰山模式,現在冰山忽然變成香草味的冰激淩,而且還有漸漸融化的跡象……她有點不適應!
“二爺。”
白佳任由季昱寒抱著,輕聲問他:“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我有好感的?”
這個問題是每個女人在一段戀情裏必定會問到的一個問題。
白佳其實在心底想很多次。
而且,她是真的很好奇,最開始的時候季昱寒的的確確是討厭她的,那這種討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
季昱寒笑笑,不語。
白佳永遠都不會想到,她是以怎樣的方式闖入了他的心裏,而且自此生根發芽,一發不可收拾。
聽聞季昱寒笑,白佳就更心癢了。
她轉身環抱著他,撒嬌的追問:“你就告訴我唄,二爺~求求你了~”
白佳根本沒辦法抗拒白佳這樣的撒嬌,她往自己身前一湊,他原本堅不可摧的防禦就自動崩塌出一個巨坑!
“二爺~”
“好~我告訴你,但是不許發嗲!”季昱寒扣住了白佳的肩。
白佳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一秒鍾變乖巧。
“其實……”季昱寒敢要開口,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他從口袋裏摸了手機看了一眼,臉上一變眉心也跟著蹙了起來。
“你先等我一會兒,我接個電話!”季昱寒沒解釋更多,轉轉身就出了包間。
白佳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
又是這樣的電話,什麽天大的機密她不能聽不?以前就算是公司的機要,季昱寒也從來沒這麽避諱過啊!
白佳下意識摸摸自己的下巴,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對勁。
服務員正陸續上菜,驚擾著白佳的思緒。
她索性起身到了貓在了門口,想通過暗中觀察看看能不能猜出幾分端倪。
二樓包間回廊不算長,季昱寒立在回廊盡頭的窗前,手裏竟然點起了一支煙。
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剛從洗手間裏出來,身邊沒有大人跟隨,她就跑到了季昱寒跟前。
大約是季昱寒那張老少通殺的臉的吸引了小丫頭,小丫頭歪著腦袋盯著季昱寒,一直看著他看到出神。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古色古香的落地窗前,季昱寒一身裁剪得體的西裝,女孩是一件非常喜氣的中式旗袍。
一個帥炸蒼穹,一個萌出天際,怎麽看都是是一副神仙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