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沐淺兮看著季昱寒:“我知道你什麽意思,我也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覺得我卑鄙無恥,是嗎?”
“我今天還就當著你的麵說白了,所有地事兒都是我做地,怎麽了?”
季昱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沐淺兮無所謂的扯扯唇角,笑了:“我知道呀~”
“我做錯了什麽嗎?”
“病人有知情權,長痛不如短痛,我隻是好心好意委婉地告訴她一個事實而已~”
“我有撒謊嗎?”沐淺兮破罐子破摔,根本不打算再去遮掩。
她笑吟吟地瞧著季昱寒身邊地白佳:“還是說,你們其實更喜歡掩耳盜鈴……”
季昱寒:“如果我沒記錯,今年Galaxy的大秀是你用了十年時間爭取來的。”
他懶得再聽下去,直接打斷了沐淺兮。
沐淺兮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立馬緊張到眉心都擰了起來:“你……你什麽意思?”
季昱寒盯著她,笑笑卻沒做解釋。
沐淺兮迎上他的那個眼神,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蛇打七寸,季昱寒在攻擊的一個人從來都是直接攻擊軟肋,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自己母親的下場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Galaxy的秀是她模特生涯的終極夢想。為此,她一直努力了十年,今年好不容易得到了神的眷顧才能成功被邀約,這也是近來來最值得她欣慰的一件事。
聽季昱寒的口氣,他是想要從Galaxy的秀下手嗎?
她了解這個男人,他做得出來,也完全有能力插手毀掉這一切……
“不行!”
沐淺兮被戳到痛楚,一下子亂了陣腳:“不可以!季昱寒你不能那麽做……”
季昱寒麵無表情的盯著她:“所以,給白佳道歉!”
“我……”
沐淺兮不甘心,先是看看季昱寒,但從他眼底裏找不到絲毫的回旋餘地,心就徹底亮了。
她又看向白佳,發現這個女人正用跟季昱寒一樣的眼神瞧著自己。
沐淺兮心裏又氣又恨,暗暗的咬緊樂牙關,指甲死死地嵌入了掌心裏。
她之所以落得現在這樣的田地都是因為這個叫白佳的女人!她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怎麽可能跟她道歉?
可Galaxy的秀……那是她的夢寐以求的機會!
沐淺兮是聰明人,她知道意氣用事隻會跟自己母親一樣,討不到好果子吃。
忍了又忍,她滾了滾喉嚨把心裏的不甘跟惱火壓製下去,抬頭看向白佳。
“白小姐,對……對不起……”
沐淺兮的道歉幾乎是含在喉嚨裏的,聲音好微不可聞。
這大約是她這輩子說的最艱難的一句話,說完之後臉色已經變成了土灰。
“啊,什麽?”白佳故意伸了伸耳朵:“我聽不見。”
白佳雖然平時看著咋咋呼呼,但絕對不是得理不饒人那一類人。
如果不是剛剛沐淺兮咄咄逼人,變著花樣羞辱她在前,這會兒看到她這幅狼狽相,白佳心裏早已不是滋味。
可隻要一想到沐淺兮的剛才的處心積慮的構陷,白佳覺得這種女人就是咎由自取,壓根也不值得同情。
白佳掏了掏耳朵,瞧著沐淺兮:“是我餓的頭昏耳聾了嗎?還是沐小姐你剛才衝我大呼小叫的時候把力氣用完了?不好意思,隻能麻煩你再說一遍了~”
沐淺兮:“……”
她雙手攥拳,原本清秀的小臉已經氣到麵目猙獰:“你不要欺人太甚!”
“白佳……你給我記住一句話,風水輪流轉。”
沐淺兮抬頭看向季昱寒,見他隻是冷著眸子瞧著自己,根本沒有製止白佳囂張做派的意思,就失聲笑了出來。
“你別忘了,以前的時候站在你身邊這個男人也是這樣袒護我的!他今天這樣對我,明天一樣能這麽對你!”
“你以為他隻把你一個人當寶貝?別做夢了!你不過就是他臨時起意用來打牙祭的小菜罷了!我敢跟你打賭,將來的你一定比我更慘!”
“這個還就真用不著沐小姐你操心。”
白佳挑著眉:“別說我不可能那樣。就算是真有一天我混成那個德行,我也不會跟你這樣跑到前任前麵作妖!嘖嘖,真的毀人品~”
“……”沐淺兮。
再一次被白佳懟的氣結,沐淺兮心裏盤著的一團怒火無處發泄,咬牙切齒的瞪了季昱寒跟沐淺兮一樣,兜著眼淚奪門而出。
……
十分鍾後。
季昱寒慢條斯理的喝完了一碗粥,再抬頭的時候,發現白佳還在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她已經雙手托腮足足盯了他十分鍾了,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季昱寒抬手抿了口茶,瞧著身邊小女人:“幹嘛這麽看著我?”
白佳彎唇:“因為好看呀~”
季昱寒在她的餐盤裏放了一塊她最愛吃的糖醋魚,寵溺的命令道:“吃飯!”
白佳卻搖搖頭:“吃不下。”
季昱寒蹙眉:“出門前,是誰嚷著說自己肚子能裝一頭大象來著?點了這點麽多,現在是要浪費掉?”
白佳挑眉,撒嬌的瞅著他:“哎呀,你就不問問人家為什麽吃不下嗎?”
季昱寒挑了一顆磕頭最大的蝦,慢條斯理的剝了起來:“好~那你說說,為什麽吃不下?”
“二爺,我問你一個問題……”
白佳挪到季昱寒身邊,小臉湊到了跟前:“你對前任都怎麽狠嗎?”
季昱寒:“……”
他心說,這是什麽問題?難不成是看到自己剛剛對沐淺兮冷漠的態度,刺激到她了?
按理說,不應該吧?他就從來沒聽說過現任會憐憫前任的道理。再說了,從她剛剛懟沐淺兮的氣勢來看,也不像是要可憐她的意思。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個小女人自己琢磨了十分鍾,腦子裏都在琢磨些什麽?
季昱寒:“你希望我對她噓寒問暖?”
“那倒不是!”白佳臉就否認了:“我隻是覺得……二爺,你其實是個超級無情的人。有點可怕~”
季昱寒差點被她氣笑了,這又是什麽歪理。
白佳瞧著季昱寒,然後嘟起了櫻唇:“所以,我剛才就一直在想,我以後應該怎麽討好二爺呢?”
季昱寒:“討好?”
白佳點頭:“當然了,我必須得穩住‘現任’的寶座呀!而且,我要永遠做你的現任!要不然我不就真被沐淺兮的說中了嗎?我得想辦法牢牢地抱緊您這條金腿……唔……”
白佳還沒絮叨完,季昱寒抬手就把剝好的蝦塞到了她的嘴巴裏:“杞人憂天!”
“什麽呀……”白佳一邊絞著鮮爽道蝦肉,一邊反駁:“我這是居安思危~”
季昱寒抬手輕輕的捏上了她的下巴:“這麽說,你是覺得我不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沒有啦~”
白佳順勢換上了他的手臂,像個小考拉一樣掛在了季昱寒身上:“二爺最好了~”
她抱著就季昱寒的手臂,親昵的依偎在他身旁:“我還不就是想著當個粘豆包嗎?一直一直粘著你。”
季昱寒聽了這話,唇角不自知的彎了起來,目光變得溫柔起來。
他瞧著她:“真心話?”
白佳抬起頭來反問他:“哪裏像摻假了?”
季昱寒抬手將白佳額前的碎發攏到了腦後,看著她這雙清澈狡黠的眉眼,就覺得心癢。
看著眼前的白佳,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初在顧傾鐸訂婚典禮相逢的那一幕。
那個時候在他眼裏,白佳就是個潑皮小無賴。
是他最不待見的那類人。
可如今,那個小無賴就枕在自己肩上,成了住在他心尖上,最是讓他魂牽夢縈的人兒……
白佳見季昱寒怔怔的凝視著自己,滿眼裏都是尋常時難得一見的溫柔。她忽然變得貪婪起來,恨不得自己能化身一尾魚,一頭紮進他溫柔的眸海裏,徜徉!
季昱寒被她盯的有些躁動,但包間房門是開著的,回廊裏過往的人多,他本不喜歡在人前親密,就命令白佳趕緊吃飯。
“秀色可餐。”
白佳雙手環上了季昱寒的脖頸,俏皮的小臉貼了上來:“還吃什麽飯呀~”
“……”季昱寒眯起眼眸凝視著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耍流氓……”
“麽~”
不等季昱寒把話說完,一個吻就落在了他的唇間。
白佳還得意的搖頭晃腦:“我還就真耍了,二爺你想咋樣吧~”
季昱寒:“……”
自從那天之後,白佳算是徹底體味到了什麽叫玩火。
最開始的時候,白佳抱著一種研究解密“柳下惠心理”的姿態去撥撩季昱寒,沒想到反倒是被人家。。。
一連兩周,白佳幾乎都是揉著後腰起床,叫苦不迭。
這一天,白佳醒來之後,已經日上三竿。
如果不是黑煤球跑到**來舔她的臉,她怕是還能睡上一個小時。
白佳睡眼惺忪的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十點鍾了!
媽媽呀!
她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了起來。
今天九點季昱寒會接待一個從國外來的社長,社長是帶著夫人前來的。昨天白佳收到了他的一個任務,讓她去陪社長夫人好好逛逛明城的博物館,以及當地名勝古跡。
這都十點了……怎麽沒人叫她?
她轉身看了一旁空空如也大床,季昱寒顯然已經早就起床離開了。
不對啊,季昱寒為什麽不喊她呢?什麽情況?
白佳草草的穿好衣服,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頭發下了樓。
煤球一隻跟在她的腳下穿來穿去,她走的太著急,被煤球絆了一跤,拖鞋被甩出了老遠,沿著樓梯滾到了一樓的地板上。
“白小姐,當心~”
諾米瞧見了趕緊上來攙扶她。
白佳衝她擺擺手,示意不用。墊著腳跑下樓梯,一邊穿拖鞋,一邊四處打量,卻並沒有瞧見季昱寒跟秦杜的身影。
拖鞋蹬好,她好奇的看向諾米:“二爺和秦杜呢?他們什麽時候走的?為什麽不叫我?”
“白小姐,你先別著急。事情是這樣的……”
諾米衝著白佳欠身行了一禮,微笑著解釋:“二爺臨時有急事,淩晨的時候搭乘私人飛機去了國外,秦管家去了公司。先生臨走前交代,讓您好好休息,不讓我們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