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你管！回去睡你的覺去！管到老子頭上來了,反了你了！最近你們都給我消停點，越來越不像樣子。”
本來有些心虛的，罵完這句話忽然底氣足了很多，三叔邁開步子走了，三嬸咬著後槽牙看著他地背影。
“走吧，我們回去。”
秦杜今天赴地是個正經約，包房雖大，沒開鐳射燈，沒有蛇精臉，正正經經帶著白佳去跟幾個老同學敘了敘舊。
白佳對他的往事一無所知，乖乖待在他懷裏聽大家互相調侃。
兩人時不時對望一眼,秦杜低頭親她一下，把眾位還沒有找到真愛地哥們兒刺激地夠嗆。
後來越聊越嗨，大家開始抽煙喝酒，白佳從側麵看著秦杜吞咽煙霧和酒水時地喉結，看的她煙癮犯的難受。
看的次數多了，秦杜總有感覺。扭頭看她一眼，把手裏的半截煙放到她嘴邊。
“就一口，看在你今天沒帶戒煙糖的份兒上。”
白佳趕緊伸頭抿一口，緩緩把煙吐出來，滿足的說。
“謝謝老公理解。”
秦杜歪在沙發上,一手摟著白佳，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拿腳踹他們一下。
“滾就滾。操。老子還不願意跟你們待了呢。”
“知道知道，臥槽，趕著回家過二人世界。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哥們兒理解,理解。”
秦杜又踹一腳。
“滾，一張嘴就奔著三俗去，你們幾個熊玩意兒，這輩子也就這點出息了。”
大家才不服他，笑嗬嗬反駁道。
“別跟哥們兒說這種話啊。以前自個兒做的不錯，訓訓我們也就算了。如今自己都腐敗成啥樣了還舔著臉來訓我們，要臉嗎你？”
“就是，還好意思訓我們嗎？”
大家鬧的厲害，白佳聽他們說話覺得挺有意思。
原來秦杜以前這麽清純的？
看他現在這副浪**不羈的樣子，怪不得大家都覺得差別大的受不了。
不過她想不明白，這幫人真夠俗的，當年他這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怎麽就跟他們混在一起了呢？還一起討論三俗問題。
還一起比大小……
咦，等等，難道這幾個人就是當年在一起比大小的那幾個人嗎？
哎呀，突然覺得眼睛無處安放。
聊的夠久了，被他們損的也夠久了。
秦杜心想不如幹脆趁這幾句話起身離開，這幾個人他太了解，一個比一個膚淺，再坐下去還是一樣，繼續圍繞這些話題打轉。
大家又笑罵幾句，秦杜掐了煙起身告辭。
各種挽留，千說萬說，各種擠兌，秦杜保證過兩天還跟他們聚，這才出了會所的門。
徐凱被秦杜拉著一起出來，他今天心情不好，沒怎麽鬧，一個人待著喝悶酒，此刻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塞進車裏，白佳開車，秦杜坐在後排沉著目光打量神誌不清的他。
打量久了，突然做了個決定，伸手去口袋裏摸他手機。
拿他手指頭解鎖，找了個號碼撥出去。
白佳從後視鏡看著他眼睛，猜想他是不是在打給韓喬恩。
果然是。
電話一接通，他二話不說，直奔主題。
“他有話跟你說，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麽，抽空出來見他一麵吧。他喝多了，我把他放在家門口，這麽冷的天，來不來就看你了。”
說完，掛了電話，給白佳報個地址。
白佳花了半個小時才開到目的地。
一個別墅區，繁華但安靜，秦杜說到做到，到了一個別墅門前，打開車門把徐凱拖下去。
他搖搖晃晃，站立不穩，秦杜鬆開他，他就胡言亂語著往地上坐。
這麽個挺拔帥氣的男人，為了一個嫁做他人的女人難受成這樣，白佳看了百感交集。
秦杜最終還是走開了，臨走之前跟徐凱說了幾句話，看到他努力的扶著牆站起來，他才回到車上去。
“走吧。”他揉揉額頭跟白佳說。
白佳卻不想走。
她把車開到斜對麵的樹影下麵停著，等著看看那個被愛的女人會不會來。
秦杜沒有催她。
也秦他也想看看他們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等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很久，又仿佛很快，對麵亮起一道車燈，一輛白色的跑車開了過去。
白佳看到一個富貴美麗的孕婦下了車，衝徐凱走過去。
她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扭頭看秦杜一眼。
顯然秦杜也很驚訝，他蹙著眉頭，臉色非常難看的看著前方。
孕婦沒有走近徐凱，兩人隔了一步遠的距離互相說了幾句話，大約短短兩分鍾，她轉身上了跑車。
熟練的倒車轉彎，沒有絲毫留戀，火速開走了。
徐凱背對著著他們，待孕婦走遠，猛的狠狠一拳打在牆壁上。
看他還要繼續往牆上捶，白佳來不及多想，打開車門跑下去，拉住徐凱的手。
……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的夜晚，後座上的兩個男人都不說話，白佳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可去，便把車緩緩開到自己樓下。
她回頭看秦杜一眼，征求他的意見。
“上去嗎？我有鑰匙，你帶他先上去，我去門口買點麵回來煮。”
秦杜點點頭，接了她遞過去的鑰匙，拉徐凱下車了。
白佳匆匆開車去小區門口，快速買了一把掛麵和雞蛋西紅柿，拖鞋，生活用品。
門沒鎖，回去的時候徐凱歪在沙發上，秦杜在陽台門後抽煙。
白佳走過去扶徐凱一把，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餓不餓？稍微等一會兒，我去幫你煮碗麵。浴室在裏麵，秦杜的衣服這裏也有，想洗澡的話自己可以去房間拿。”
徐凱沒說話，沉默著接了水想要擰開，擰了一下，似乎使不上力氣。
白佳蹲在他麵前幫他把水打開，又走過去開了電視，把遙控放到他麵前，再轉身去廚房。
鍋裏燒著水，她把西紅柿切好，雞蛋打好，站著等水開，然後抽空看了秦杜一眼。
他還站在陽台，挺拔俊朗的影子跟夜色融在一起，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白佳一時有些鼻酸。
她想，當初林小曼出事之後，他是不是也曾這麽長久的落寞過？
自己不在的時候，他會不會也曾這麽孤獨的眺望遠方？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渴望愛，得到愛以後卻又百般拿它來折磨自己。
難道沒有一個人會把愛看的很神聖，很難得，很重要，所以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珍惜它嗎？
非要等失去以後再追悔莫及？
鍋裏的水開了，她收回思緒開始煮麵。
麵條和西紅柿在鍋裏上下翻滾，氣氛沉悶的不行。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背後環住她，腦袋埋進她脖子裏。
“白佳。”秦杜輕輕叫她。“我們結婚吧。”
“對付吃一點吧，今天太倉促，來不及做好吃的。明天給你們做，隨便點什麽菜都可以。你不是早就說想吃我煮的飯了嗎？”
徐凱目光挪到她臉上，接過她遞的筷子，蒼白擠個笑臉。
“謝謝。費心了。”
白佳笑出聲。
“喲，你還會這麽客氣呢？先吃完了再說吧，萬一待會兒不好吃，你的謝謝就白說了。”
徐凱把筷子放到碗裏拌了一下，挑一口吃下，迅速伸出個大拇指。
“不錯。怪不得秦老二喜歡。”
秦杜看他終於活過來一些，跟著也放鬆不少。
“這裏有我存的酒，還要來點嗎？”
徐凱嚐到食物的甜頭，胃裏舒服不少，衝他連連擺手。
“不了，沒必要。別以為我跟你似的，遇到點事就苦苦掙紮不出來，天天借酒消愁。兄弟我向來拿的起放的下，一頓酒消一段愁，今天喝過了，事就翻篇了。”
這話秦杜是真不愛聽。
整天吹自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結果從小學耗上那麽個韓喬恩，耗了這麽多年，人都要為人母了還在替人傷情。
大話說的忒沒說服力。
然而他也懶得跟他吵。
“比我有出息就行。記得自己說的話，過了今天再讓我看到你惦記別人老婆，別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不會了。”徐凱停下來長籲一口氣，語氣平淡說。
“以前總覺得她滿腦子裝的都是我，哪怕賭氣跟別人結婚了心裏裝的也還是我。但是今天聽到她說她愛那個人，看到她似乎挺滿足，我就覺得放心了……時間太久了，一直分分合合，搞不清這段關係裏還有沒有愛情。我對不起她，一直覺得愧對她，看到她走出去了，我也算如釋重負。”
秦杜輕輕點頭，表示理解。
徐凱突然笑了，話題一轉，回到他們兩個身上。
“你們倆打算結婚了？終於啊，讓我猜中了結局。秦老二，恭喜你啊。媳婦兒不錯。”
白佳本以為今天晚上要陪著他過一個緬懷初戀的悲傷夜晚，說不定還要陪他喝酒，聽他敘述自己心裏無盡的荒涼。
結果他這麽快把情緒和語調調整了過來。抬頭看他，笑的還挺真誠，頓時覺得無語。
跟這種人談戀愛心也確實夠累的。
都不知道他下一秒會作何反應。
神經太大條了。
還是自己壓根不懂男人？
她站起來，揉揉小腿。
“有心情開玩笑了，看來是沒什麽事了。行，你們倆慢慢吃，碗放著待會兒我來洗，先洗澡去了。”
洗了澡換了衣服，又幫他們倆找好換洗的衣服，去衣櫃裏拿多餘被子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房間似乎一直有人住，被子枕頭鋪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衣櫃裏也是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
白佳抱了被子枕頭走出去，二位帥哥正坐在一起默默看球賽。
白佳問徐凱。
“那邊還有間房，你是睡那邊呢，還是睡沙發？”
徐凱往那邊看一眼，其實啥也沒看到。
“那邊是長輩的房間吧？秦老二在那邊住過麽？”
秦杜馬上答。
“沒有，我老婆在這邊呢，用不著去那邊。”
“操。”徐凱站起來把被子接過去抱著。“再當我麵秀恩愛當心天打雷劈。滾滾滾，軟蛋男，跟你老婆睡覺去。”
秦杜坐著不動。
“你不洗澡啊？浴室在裏麵，趕緊去用，待會老子要鎖門的。”
徐凱放下被子，萬分嫌棄的看著他。
“我特麽腦子有病才跟你到這來！你不鎖門老子也不會去偷看你的好吧！就你這小體格，咱倆誰不知道誰啊，我還用得著去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