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她結婚了，生了個小豬，叫湯圓。”
白佳忍不住又抬起頭。
“生了個男的女的？為什麽要叫湯圓？”
秦杜又把她腦袋按回去，隨口一縐。
“男地。因為太胖了所以叫湯圓。不秦插嘴了，再插嘴打斷我地思路，我就不講了。”
白佳委屈巴巴，卻也隻能老實趴著。
“好吧。我不插嘴，你繼續。”
“有一天，過元宵節，早上吃湯圓，豬爸爸早早起來叫湯圓起床。湯圓湯圓,別睡了，起床吃湯圓了。”
白佳：“……”
“湯圓聽了，嚇的哇一聲大哭，媽媽媽媽，救命啊，爸爸要吃我。”
白佳：“……”
秦杜說到這，頓了一下，低頭看她。
“講完了，你怎麽不笑？又不好笑啊？”
白佳沒說話，片刻,他感覺胸口傳來一陣濕熱地感覺，心中一動，低頭去摸，發現她哭了。
“你怎麽了？”秦杜愧疚感湧上心頭，慌忙低下頭去哄她。“怎麽哭了？我開玩笑地，你生氣了？別生氣,別生氣，對不起，老公逗你開心地。”
沒想到這麽一說，白佳眼淚流的更凶了。
秦杜隻好把燈打開，抽了床頭的紙巾過來給她擦眼淚，別擦邊無奈感慨。
“真生氣了？怎麽哭這麽凶？你以前不是不愛哭的麽？被人打成那樣都沒見你流一滴眼淚，怎麽現在一句玩笑話都哭？”
他聲音很輕柔，動作更是溫柔，捧著白佳的臉，仿佛捧著一件易碎的瓷器般小心翼翼。
床頭橘黃的燈打在他臉上，印的他英俊硬朗的五官也溫柔秦多。
白佳看著他，感受著他，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般不切實際。
昨天還是一個人孤枕孤眠，怎麽一下子他就在身邊陪著自己，又是講故事又是說情話的，還溫柔體貼的像個世紀暖男。自己這不是出現幻覺了吧？
秦杜幫她擦幹眼淚，她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
管他什麽懷孕不懷孕，孩子不孩子的！
老娘拚了！
如果這是在做夢，那就在夢裏也不能放過跟他溫存的機會！
白佳被他舉起來，蔥白細嫩的雙手仍不停的在他身上亂跑。
她輕喘著氣，頭發如瀑布般垂下去，明眸皓齒，水水汪汪，媚眼如絲看著他，看起來好不撩人。
“我可以的，老公……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做夢好不好？”
秦杜把她放下去，身子一側，把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下麵。
“不是做夢。白佳，我跟你保證，明天起來，後天起來，以後的每一天起來，你都能看到我。睡吧，不要再理我，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再這樣下去，我真怕自己繃不住了。”
白佳仍舊目光灼灼看著他。睡衣的領口被這樣來回折騰已經垮下去大半，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
她抬手，掛住他脖子，領口的春光登時跑出一大片。
“這是我第一次求你，老公……吻我，跟我說話，不要停下來，告訴我這不是夢。”
秦杜感覺身體裏某根神經馬上要崩斷，他閉了閉眼睛，咽下一口口水。
“白佳，你真是個魔鬼！……等一下！”
說著，身子一弓，離開白佳坐了起來。
白佳看著他起來把手機拿過來解了鎖，打開屏幕，猛點了幾下。
屏幕藍色的微光照在他臉上，他神情嚴肅，五官立體，怎麽看怎麽養眼。
白佳歪在一旁心滿意足看他。
片刻，他丟了手機，關了台燈，一個翻身又壓了上去。
胳膊撐在白佳腦袋兩旁，啄了啄她的嘴。
“孩子多大了？”
“明天滿三個月。”
“……那老子不管了。網上說三個月以後沒事，老子真不管了。”
白佳吃吃一笑，摸摸他胡茬。
“嗯。”
一陣窸窸窣窣，兩人坦誠相見，秦杜做足了所有準備，隻差最後一步，看白佳渾身緊繃，摸了摸她額頭。
“準備好了嗎？我可以開始了嗎？”
白佳點頭，下意識抓住他胳膊。
“嗯。”
“別怕。”秦杜又啄她一口。“我輕點。”
“……嗯。”
一晚上總算過去。
兩人顛倒了黑白，天將大亮才睡著，所以這一覺醒來，居然到了下午時分。
秦杜睡的朦朦朧朧，感覺對麵有人在注視他，下意識睜了眼，果然床對麵坐了個男人。
是秦少卓，他戴著眼鏡，衣服穿的一絲不苟，正抱著筆記本坐在兩人對麵。
秦杜看一眼被窩裏赤果果睡的正香甜的白佳，不滿皺了皺眉。
“你怎麽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秦少卓眼皮沒抬，雙手不停滑動著筆記本觸摸板。
“項目已經啟動了，今天組織人員動工，上午我去開了會，下午工地你自己去吧。”
就是過來說這個事的？
秦杜抓了睡衣過來套上。
“既然這個項目你接手了，恐怕還得麻煩你繼續監督下去。我有別的事情要做，暫時還不能去公司。”
秦少卓合上電腦，推推眼鏡。
“什麽意思？”
秦杜站起來，把被子給白佳掖好。
“咱們出去說。”
秦少卓瞥一眼躺在**的白佳，又掃一眼秦杜，神情冷漠。
“秦杜，我知道你們倆秦久不見了，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太太現在身懷六甲，昨天又受了衝擊，她自身體質差，再這麽跟你纏綿下去，孩子恐怕要出問題。”
秦杜已經走到了門口，聽他這麽說，挑著眉毛回過頭。
“她體質差？怎麽，幫我照顧了兩個月，了解還挺多？”
秦少卓掃他一眼，緩緩走到他身邊，臉像一座沒有溫度的雕像。
“了解確實不少，都一一匯報給母親了。你要不願意，我可以從今天開始停止這個無聊的工作。”
秦杜料定他會這麽說，也知道他能過來一定是母親在背後推動的結果。
可是，他咬咬牙根，不想把情緒表現出來。
“待會兒我會陪她去醫院的，用不著你們操這麽多心。我的老婆我自己會關心，你們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秦少卓沒說話，看他一眼，走出房間，把筆記本放到茶幾上攤開。
“這是項目策劃書，你看一眼，如果沒問題，剩下的兩個月我就不用過來跟你說話了。”
秦杜走到門口，並沒有往電腦上看。
“不用了，你的能力我還用懷疑嗎？隨便怎麽做，這個項目是你的功勞。”
“既然這麽說，”秦少卓站起來合上電腦，“我就回酒店了。再幫你頂兩個月，兩個月一到，以後我再也不會回中國。”
秦杜頓了片刻，“好。”
秦少卓走了，他背影挺拔文弱一絲不苟，秦杜看著他，仿佛看到兩年前的自己。
門鎖還是壞的，秦少卓輕輕帶上門，它又執著的自己閃開一條裂縫。
秦少卓從裂縫裏看著秦杜。
“以後做事不要這麽魯莽，畢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多想想後果。撬鎖一時爽，後患無窮多。現在隨時有人想要你太太的命，你這麽草率，不是給別人可乘之機嗎？”
秦少卓的脾氣語氣跟父親真是如出一轍。
從小秦杜就不喜歡他，太過冷靜冷血，整天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我最機智的模樣。
可是今天看他，他的句句話都說到自己心坎，讓自己無力反駁，甚至有些開始想聽命於他。
難道這就是成長嗎？
自己終於成一個驕傲自負，剛愎自用，不肯低頭的人變成可以從諫如流，善於改正的人了？
秦杜看著大哥從裂縫一閃而過，不由自主跟出去輕喚一聲。
“哥。”
秦少卓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隻聽秦杜說。
“母親交待的事，你不用停。”
白佳看著，腦子裏回想昨天晚上貼心的一幕幕，忍不住嘴角上揚。
秦杜發覺她在看自己，偏頭過來拋給她一個明媚的笑容。
“起來了，小懶豬？累不累？先去坐一會兒，餃子馬上就好。”
白佳溫順點點頭，並不去坐，而是去身後抱住他，把額頭貼在他寬厚的脊背上。
此刻她覺得自己好滿足。
所謂人生圓滿，無非就像自己現在這樣。
有一個體貼細致的老公，一個即將出生的寶寶。一份穩定可觀的工作，一個溫馨有愛的小屋。
她以前幻想過這種生活。
那時候覺得是幻想，因為現實的處境一塌糊塗。
沒想到有一天居然真的實現了，雖然過程有些痛苦。但好歹讓她等到了不是嗎？
餃子在鍋裏煮，秦杜轉身過來跟她擁抱。
她沒有孕吐反應，整個人氣色不錯，精神飽滿，看起來粉粉嫩嫩，水水靈靈。
秦杜真喜歡看她這張臉，多一分顯豔，少一分顯素。
不豔不素，明媚動人，怎麽就這麽好，這麽恰到好處，渾然天成呢？
她今天穿一件藍白條紋體恤，外麵套一件寬鬆背帶褲，頭發高高紮了個馬尾，可愛的讓他不忍移開目光，不肯鬆開雙手。
秦杜看著她，輕輕摸摸她的臉，低頭啄啄她的嘴唇。
“睡的好嗎？”
白佳仰頭看他，眼睛睜的又圓又大。
“嗯。”
“昨天有沒有弄疼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搖搖頭，眼睛彎成一個月牙。
“那就好。”秦杜溫柔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我一回來就對不起寶寶，再不能讓他餓肚子了。快去坐，我把餃子端出去，咱們馬上開飯。”
“嗯。”
秦杜又親她一口。
“真乖。”
兩人都很溫和，空氣裏氤氳著一種甜蜜的香味。
白佳腳步虛浮的走到餐桌旁，老實等老公過來把她喂飽。
秦杜很快出來了。
兩個盤子，各自盛了一些餃子。他把盤子放下，漂亮的手撐在白佳椅背和餐桌上麵。
“有些燙，等老公出來給你吹冷了再吃。需要醋嗎？我去幫你拿點。”
白佳被他包在懷裏，視線正對著他解了兩顆紐扣的胸口。
她伸手在他身上捏了捏，不自覺跟他一種輕柔的音調。
“你出去一趟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突然從一個廚房小白變成什麽都懂的大廚了？”
秦杜眼角含笑，捏住她不安分的手指。
“以後有機會慢慢跟你說。別再撩我了，再這麽下去，孩子真被我們倆折騰壞。”
白佳臉一紅，收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