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晨曦冷笑一聲:“原來你覺得這是一點小事?我一直都把你的事情當做大事。”
安朵拉也有些委屈:“他們山長水遠的跑到這裏來,難道我要對她們視若無睹,或者語氣凶狠地趕她們回去?那都是一群小姑娘啊……”
徐晨曦心中憋著一股怒氣,卻不知道要如何發泄,剛才他們循著別墅地路趕過來,就有聽到經過地路人在討論,說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圍了一大群人。
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的他們,幾乎嚇破了膽,加快了腳步,往這邊走過來。
結果卻發現安朵拉是被粉絲給堵住了,剛想過去,就看到她被一位粉絲給撞到了牆上,麵色白了一下,連接下來地笑容都有些勉強。
卻沒想到她這樣子雲淡風輕地跟自己說,那隻是一點小事?真當他跟傅司庭一樣好糊弄過去?他雖然麵對著安朵拉沒有什麽原則,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則。
“你當真覺得自己什麽錯都沒有?”徐晨曦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對安朵拉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危險。
安朵拉已經很久,沒見過徐晨曦這幅樣子,當下已經有些害怕,但還是有些不服氣,嘴上嘟囔道:“我覺得沒有,我都控製著情況地,唯一的不對,就是我沒有及時發現枕眠的不適……”
徐晨曦語氣還是極慢,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能控製?你能怎麽控製?都被撞到牆上了,還一聲不吭,你是不是覺得除了粉絲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了?”
安朵拉抬頭望著他,眼裏滿是倔強:“什麽別的事不是事?我就是覺得我能夠把握,我有分寸,而且最後不是也沒有什麽問題嗎?我覺得我做錯的事情,就隻有把枕眠給牽扯了進來。”
徐晨曦看著她緊緊地咬著唇,一臉不服輸地跟自己對視著,他其實就是罵一罵就算,隻等著安朵拉對自己服一服軟,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但沒想到,安朵拉居然說她什麽錯都沒有?
為什麽她永遠都是這樣,把粉絲的事情,其他人的事情都放在前麵,而自己的事情,永遠都放在最後,像之前,他們的婚禮一樣,就因為她的工作,秦朗的事情,而一推再推。
她到底能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去考慮?
安朵拉其實心裏也知道現在應該跟徐晨曦道歉,畢竟自己確實是讓他擔心了,但她總覺得,為什麽徐晨曦要以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就不能好好說,說他都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這樣說,那樣她肯定會好好服個軟。
兩人都用錯了方法,以為稍微強硬一些,能夠讓對方認輸,結果對方都在等著另一邊服軟。
徐晨曦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氣得笑了一下:“哈,我知道了,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不該管這麽多。”
說完,他沒管安朵拉,扭身而去,安朵拉也緊緊地咬著嘴唇,紅著眼眶不願意叫他,看著他的背影慢慢地離去。
以前吵得再凶,徐晨曦都沒有試過這樣子甩手而去,現在卻因為這樣的一件小事情,就讓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裏。
為什麽就不能夠像傅司庭哄徐枕眠一樣哄哄她?他是不是不愛她了?
多愁善感的孕婦安朵拉就這樣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膝蓋裏麵哭了起來。
太陽已經慢慢地落了下去,微微吹過的晚風在安朵拉的背上輕撫著,讓她感覺到渾身更冷了,她任由眼淚在麵上肆虐著,腦海裏閃過了許多想法,想著是不是因為自己懷孕了,變胖了,沒有魅力了,所以徐晨曦不再喜歡她。
又想著是不是自己太過於無理取鬧,而徐晨曦覺得累了,不想再包容她,所以才這樣子離她而去。
其實徐晨曦剛走沒多久就後悔了,步子越放越慢,靜靜地聽著身後是否有傳來腳步聲,但走了不久,感覺到身後沒有聲響的他,立即回頭望去,就看到不遠處那個小女人正孤零零地蹲在馬路的一邊,將頭埋在膝蓋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
等到走進了,他才聽到了小女人的哭聲,聽到她在那念念叨叨的:“就不能哄一下我嗎?哄一下我我就服軟了,我知道自己錯了啊,可是你也不能這麽凶跟我說話……”
“寶寶,爸爸罵你媽媽了,你出來之後,記得要幫我罵回去……”
“不對,你小小年紀的,還是不要罵人,可是媽媽好委屈……你爸爸幹嘛那麽凶啊?”
徐晨曦覺得自己的心都軟了,好不容易朝她發一頓火,卻沒想到最後心疼的還是自己。
安朵拉覺得自己的腳都開始發麻,正想起身調整一下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背上蓋上了一件衣服,然後身邊那一個熟悉的氣息慢慢地靠近,似乎他也蹲了下來。
“對不起。”一個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本來已經收了眼淚的安朵拉,又忍不住眼裏的澀意,眼淚又奪眶而出。
“你,你不是都走了嗎?幹嘛還回來?”安朵拉抬起頭,望著他,已經哭的有些結巴。
徐晨曦看到她的眼眶都已經腫了,眼裏流露出了心疼和憐惜,抬起手撫著她的眼睛:“我沒走,我就是走去不遠處冷靜一下。”
安朵拉拍掉了他的手:“你幹嘛去冷靜,要走這麽遠?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嗝……”她哭得都開始打起了嗝。
徐晨曦何曾看過她哭成這個樣子,立即開始自我反省:“對,我不該去這麽遠冷靜,我就不該理你而去,都怪我,該打。”徐晨曦看到她拍開了自己的手,非但沒有生氣,又湊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打去。
安朵拉掙紮著,嘴上拒絕道:“我幹嘛打你?等會寶寶看到了,還以為他媽媽有多凶。”
徐晨曦歎了一口氣,將她攬進了懷裏:“對不起,我錯了,別哭了好嗎?你哭得我的心都快碎了。”
安朵拉又開始瞪他:“我是因為什麽才哭?還不是因為你跑這麽遠,不理我?”
徐晨曦知道自己這時候不應該說話,反正說什麽話都是錯了,便點點頭:“對,是我錯了,都怪我。”
他放開安朵拉,在她麵前蹲下:“來,我背你回去。”
安朵拉拍了一下他的背:“我才不要你背……”
徐晨曦回頭無奈地看著她:“別鬧,你不是腳麻了嗎?快上來。”
安朵拉嘟囔道:“連我腳麻了你都知道……”一邊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徐晨曦背著她往家裏走去,安朵拉趴在他寬厚的背上,湊到他肩窩裏蹭了蹭,然後用手戳了戳他:“我有話跟你說。”
徐晨曦歪了歪頭,望了她一眼:“你說。”
安朵拉又將他的頭扭了回去:“你別看我。”
徐晨曦噙著笑意,直視著前方:“嗯,我不看你。”
安朵拉咬了咬唇,然後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我錯了,對不起。”
徐晨曦隻覺得整個心都要軟了,本來他就覺得,安朵拉哭成這樣,不管開始是誰的錯,都是他的錯,他不應該讓自己的女人傷心難過成這個樣子。
誰知道安朵拉在冷靜下來之後,居然還能夠自我檢討之後,跟他道歉。
等到回到徐宅,安朵拉已經在自己背上睡了過去。徐母不知道為什麽徐枕眠和安朵拉兩人出去散個步,回來之後眼眶都是泛紅的,看到安朵拉趴在徐晨曦背上,立即緊張地湊了過來,徐晨曦立即用眼神示意她噤聲。
他放慢動作,慢慢地上樓,然後將安朵拉放到了**,用被子蓋好。
他似乎感覺到安朵拉的身子有些發熱,想到剛才她在外麵吹了一下冷風,徐晨曦便有些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頭,溫度似乎有些發熱,他立即走到門外,朝在那邊擔心地等著的徐母說道:“媽,拿一個體溫計過來,她好像發燒了。”
徐母立即大驚失色,跑下樓拿了體溫計在安朵拉額頭上一量,果然37。4度,低燒。
徐晨曦立即露出了懊惱的神色,都是他,不應該把安朵拉一個人留在那裏,本來因為白天有些熱,安朵拉穿的又少,等到哭過之後,身上出了汗,被風一吹,很容易感冒,他卻沒考慮這麽多,隻顧著發脾氣。
徐母立即叫了徐父過來,全家都因為知道安朵拉發燒了而聚集在客廳裏,除了已經熟睡的傅老爺子和傅老太太。
留下來住一晚的傅航,在那一邊給安朵拉檢查,一邊斥著:“都懷孕了,還亂跑出去,簡直是胡鬧!”
同樣“胡鬧”的徐枕眠窩在傅司庭旁邊,不敢出聲。
知道自己確實是做錯了的徐晨曦,默默地挨批,不敢說話。
傅航低頭給她看了一下喉嚨和檢查了一下心跳,才說道,“低燒,你給她多擦幾遍身體,用溫水。”
一臉緊張的徐晨曦點頭應道,然後又問:“不用吃藥嗎?”
傅航搖搖頭:“孕婦身子特殊,能不吃藥就不吃藥,先觀察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