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安朵拉沒什麽事情,也紛紛放心離開。傅航在最後拍了一下徐晨曦的肩膀:“小兩口不要鬧脾氣了,她在懷孕,你這樣子氣到她了,你心裏就舒服了?”

雖然說他平時跟安朵拉好像關係很差,但怎麽說安朵拉也是他的女兒,肚子裏懷著地是他地孫子,看到自己女兒這樣子生病,其實他心裏多多少少也有點心疼。

徐晨曦隻覺得心中苦澀的很,他現在隻想回到那個時候,狠狠地揍自己一拳。為什麽要跟她生氣?為什麽要把她一個人落在那裏,明明知道她在孕期,情緒本來就很不好,自己還要這樣子跟她置氣。

徐母也知道他心裏不好受,拍了拍他地肩膀就出去了。

徐晨曦走到床邊坐下,望著額頭上貼了一個退熱貼地安朵拉,將她藏在被子裏地手拿了出來,雙手緊緊握著,閉著眼睛親了一下她的指尖:“對不起,是我混帳……如果我以後再惹你生氣,你要怎麽罰我都行,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吹著冷風,生悶氣。”

“真的怎麽罰你都行?”一個略顯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徐晨曦猛地睜開眼睛望向她,發現安朵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正帶著一絲笑意看著他。

徐晨曦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兩人鼻尖相對著,安朵拉看到他如墨一般的眼睛裏此刻是滿滿的疼惜和懊悔:“難受嗎?”

安朵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像好很多了,有你在,似乎沒那麽難受。”

她明明眼裏都是疲憊,眼神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有活力,但還是這樣安慰著自己,徐晨曦越發覺得剛剛的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快點好起來,然後你想怎麽罰我都行。”

安朵拉微微地抬起頭,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吻:“我不罰你,不然等會兒寶寶以為我老是欺負你,我要讓他知道,媽媽平時對爸爸很好的。”

徐晨曦笑得有些苦澀:“嗯,媽媽確實很好。”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一下安朵拉的肚子,“寶寶,你快點出監督著,不要讓爸爸再欺負媽媽了。”

春去秋來,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徐枕眠的肚子像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傅司庭卻非但沒有高興的感覺,麵上越來越憂愁。

他一邊期待著他們的寶寶到來,但一邊又害怕徐枕眠生寶寶,他出生於醫學世家,知道從古至今,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門關走了一轉。雖然說如今醫術已經比以前發達了很多,但女人生孩子也依舊是很危險。

更何況他們之前檢查的時候,傅航已經告訴了他們,徐枕眠肚子裏懷著的是一對龍鳳胎。

這雖然意味著他們一下子能有兩個寶寶,但也意味著徐枕眠生孩子時候的危險也相應的增加。

這天徐枕眠拉著安朵拉在花園裏放風箏,其實也就是安朵拉和徐枕眠指揮著,讓傅司庭和徐晨曦往他們說的地方跑起來,畢竟她們兩個大腹便便的孕婦不可能拿著繩子到處亂跑。

緊張了這麽多天的傅司庭,難得拉著繩子玩的起勁,突然聽到徐枕眠喊了他一聲。

“怎麽了老婆?”傅司庭一邊拉著手上的繩子,望著頂上的風箏飛得越來越高,一邊分出神來問徐枕眠。

“別放了,”徐枕眠的表情一臉的平靜,旁邊的安朵拉也不由的看向她,“我羊水好像破了。”

傅司庭:“哦,那我把繩子收起來——什麽?!!”

安朵拉也立即嚇得站了起來,尖叫地喊著徐晨曦:“晨晨……晨曦!!她羊水破了!!”

已經早就做好準備的徐母立即拿起放在一邊的大包包,裏麵裝著的都是生了小孩之後所必須用到的東西,然後淡定地讓司機將嚇得麵無慘色的傅司庭和已經開始陣痛的徐枕眠一起送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之後,傅司庭握著徐枕眠的手,想跟著她一起進手術室,沒想到被護士攔了下來:“先生,麻煩您在外麵等著,等我們喊您了,您再進來。”

傅司庭一臉的暴躁:“我老婆她需要我!我幹嘛不能跟著她一起進去?”

“可是你這樣子會影響到產婦的情緒,請您先冷靜一下好嗎?”其實本來丈夫陪生是可以的,但是傅司庭的情緒太激動了,他在這裏吼上一聲,醫生和護士都要抖三抖,奈何知道他的身份,醫生和護士又不敢得罪他,隻能讓他先在外麵等著。

“老公,你先在外麵等著我……”徐枕眠痛得臉色已經發白,但她還是覺得得先讓傅司庭冷靜下來,不然的話自己在裏麵生,他在外麵吼,估計整個醫院都要被他的吼聲震上三震。

傅司庭過去將徐枕眠因為出了太多汗而變得有些濕漉漉的搭在額前的碎發撥開,然後在她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老婆你別怕,我在外麵等著你,要是太痛了,咱就不生了。”他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要不是現在痛的厲害,徐枕眠隻想一拳揮上傅司庭的腦袋:不生?然後呢?讓他們待在肚子裏變成了兩個小哪吒嗎?

此時才趕到的安朵拉和徐晨曦將傅司庭拉到了一邊,不要讓他攔著護士和醫生工作:“你給我冷靜一點!不要你老婆在那淡定地等著生孩子,結果你自己倒先慌了。你怕啥?你老婆那麽堅強,你還不相信你老婆?”

傅司庭慢慢地蹲下身子,靠著牆,兩手抓著頭發,有些煩躁:“媽的,為什麽男人不能生孩子?為什麽我看著她這麽痛,卻無能為力?”

安朵拉肚子也已經很大,圓滾滾的,不方便跟著他一起蹲下來,隻能站在那,語氣變得溫和一些:“別擔心了,枕眠都是經曆過產前的一些鍛煉的,我們在外麵給她加油。”

過了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還是亮著,傅司庭在外麵等得幾乎發狂,趴在手術室的門上麵,耳朵貼著,靜靜地聽裏麵的聲音。

奈何手術室裏麵的生產區離門口太遠,傅司庭聽了半晌都沒有聽到裏麵有什麽聲音,回過頭哭喪著臉對安朵拉說:“他們在裏麵幹什麽?為什麽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會在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不敢出來告訴我?”

他的腦海裏已經想象出徐枕眠在裏麵躺著,緊閉著眼睛,可能發生了什麽事,而一群醫生護士圍著她正束手無策地討論著怎麽出來跟傅司庭交代。

正胡思亂想著,他的後腦勺被用力地拍了一下。

“好的不靈壞的靈,你在瞎說什麽話?哪有這樣子詛咒自己老婆孩子的?”安朵拉氣得拍了他一掌,沒好氣地瞪著他,然後扭頭對徐晨曦說道,“老公,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像他這樣子,丟人!”

徐晨曦輕輕地勾起唇角,朝她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安朵拉不知道的是徐晨曦心裏也很緊張,先不論徐枕眠是他的妹妹,他也很擔心。

另外,徐枕眠的今天就是安朵拉的明天,他不知道等到安朵拉生孩子的時候,自己會不會比傅司庭還暴躁。

讓他這麽幹幹地等在外麵一個小時沒有消息的話,他可能會把手術室的門都給踹爛了。

幾個人正在這裏緊張著,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一個護士抱著一個被藍色小被子包裹著的嬰兒,另一個護士走在她身後,手裏抱著的小嬰兒是用粉色小被子包裹著的。走在前麵的護士對門外等著的眾人問道:“產婦的丈夫在哪裏?”

傅司庭立馬湊了上去:“我,我是他爸爸,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產婦的丈夫,孩子的爸爸!”他緊張得已經語無倫次。

護士被他逗得笑出聲,然後將手裏抱著的孩子給他看了一下:“你看,是龍鳳胎,我手裏抱著的是男 寶寶,這位是女 寶寶。”

剛生出來的嬰兒還皺巴巴的,睜著兩個黑嚕嚕的大眼睛望著傅司庭,小公主還吮著自己的手指,一臉的無辜,安朵拉幾乎要被他們兩個給萌得失了神。

然而傅司庭卻沒來得及管這兩個孩子:“我老婆呢?”

護士指了指裏麵:“她還在裏麵觀察著,你可以進去——”她話還沒說完,傅司庭就如同箭一般地衝了進去,看到徐枕眠躺在**,麵上的頭發因為用力太猛,而變得一撮一撮的,顯得有些淩亂,嘴巴甚至有些幹裂。

傅司庭眼眶立即紅了,他停下奔跑的腳步,慢慢地走到徐枕眠身邊,低下聲音對她說:“老婆,你辛苦了……”

徐枕眠虛弱地露出一個笑容,朝他身後望了望,然後問道:“孩子們呢?”她隻覺得自己生了很久,到最後都沒有意識,孩子是怎麽生出來的。

“孩子們很好,很漂亮。”連孩子都沒有看上一眼的傅司庭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將徐枕眠的手湊到自己嘴邊親了一下:“眠眠,我們就生這兩個以後不生了。”

太辛苦了,他不想再看到徐枕眠這樣子躺在**,而自己完全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