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依依有些不服氣的反問道:“那你這麽厲害的話,你來表演一段?”

另一個麵試官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地這些孩子都是怎麽了?本事不大,脾氣倒不小,麵前地麵試官哪怕再怎麽看起來不行,作為一個被麵試的人,怎麽也不可能用這種話來跟麵試官講話。

更何況這是可是安朵拉工作室地老板,眼前地這一個蔡依依,恐怕是以為自己真性情能夠得到安朵拉地青睞?

那個麵試官不由得拿眼睛瞥了一眼安朵拉,害怕她生氣起來自己也會被牽連到。

卻沒想到安朵拉噙著笑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蔡依依被她的氣勢所嚇到,不由得往後退了半步,但自尊心讓她強著脖子對安朵拉說道:“你,你,你倒是開始表演啊。”

安朵拉微微眯了眯眼睛,聲音放得低低的:“你看,遠處的那一個是誰?”

蔡依依以為自己身後出現了什麽東西,立即嚇得往後一看,卻看到自己的背後是黑板,什麽都沒有。

鬆了一口氣的她卻感覺到安朵拉的呼吸聲在她耳邊泛起:“我說了,你要時刻留意著你的心,你瞧你的心已經飄到了這麽遠……可你卻絲毫沒有發覺。”

她這是用氣音在講話,但她通過腹腔發力,聲音雖然輕飄飄的,卻能讓在場的人都聽清她說了什麽。

兩個麵試官被她的氣音弄的有些毛骨悚然,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而蔡依依已經被嚇得凍住了,在那僵著身子不敢往後看。

她不知道,安朵拉現在是已經開始了表演,還是說純粹在恐嚇她。

“你說謊!”安朵拉突然從她耳邊挪開,眼神警戒地往旁邊一看,大聲的喊了一句。

蔡依依立即轉身看著她,看到她一副似乎周圍有人要傷害她的樣子,防備著往周圍看去:“我的心,在我的胸腔活蹦亂跳著,你不要企圖騙我!”

突然安朵拉又變回了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但蔡依依卻更加害怕此刻的她:“你瞧,我的手已經摸到了你的心髒,它已經失去了它鮮紅的模樣,變的黑褐無比。你要看看嗎……”

她的最後這句話是突然湊到蔡依依耳邊說的,猝不及防的蔡依依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立即尖叫地跳出了一米遠,雙手抱著胸口,一臉警覺地看著她。

安朵拉唇角勾笑看著她,然後回到了位置上:“不好意思,把你嚇到了,但你這個表現是不是說明了我的表演還比較成功?”

盡管心中十分不服輸,但蔡依依也不得不佩服她剛剛的那一個表現。其實強勢的人不一定需要通過強硬的態度來表現自己的立場。

如同安朵拉剛剛那樣,看似柔柔弱弱,卻是一副陰險的樣子,聲音輕飄飄的,其實更能嚇到人。

“其實有自信是好事,但有時候盲目的自信,會讓你自以為站得很高,然後最後摔的很慘。”安朵拉最後對她說了一句話之後,便收回了目光,望著紙麵,在她的名字上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蔡依依在原地站了一會,直到小莉過來客氣地請她出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天經曆了什麽。

雖然心中對於自己就這樣子失敗感到很不爽,但她又覺得自己今天似乎學到了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課。

剛剛本來想發火的那個麵試官,在蔡依依出去之後,對安朵拉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其實你這樣處理才對。如果剛剛隻是對她發火的話,她可能表麵上馴服下來,但內心依舊不服氣,出去之後說不定還會抹黑我們。”

另外一個麵試官認同地點點頭:“而朵拉剛剛這樣子,直接身體力行地讓她知道她哪裏有不足,反而更能讓她信服,並且意識到自己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對。”

安朵拉謙虛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太久沒演戲了,被她激將了一下,戲癮一下就上來了。”

接下來又麵試了幾個,上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安朵拉伸了一下懶腰,雖然隻是坐在這裏看她們表演,但其實自己的心也覺得很累。

本來是帶著很大的期望而來的,但他們給自己帶來的表現,似乎總不能讓自己滿意。

除了沈城以外,她現在都沒有定下幾個十分確定可以進入複試的人選。

她決定讓自己的腦袋放鬆一下,先去吃個飯,再回來跟兩位麵試官討論一下。

結果出去之後,她聽到身後有一陣重重的腳步聲朝自己跑過來,以為有粉絲發現了自己,跑過來圍堵她,安朵拉立即條件反射地躲回到門裏麵去。

結果卻看到朝自己跑來的那幾個女生,目不斜視地從自己身邊經過,安朵拉聽到她們嘴裏喊著:“天哪,秦朗真的來我們學校了?這是怎麽回事!”

安朵拉表錯情,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與另外兩個麵試官麵麵相覷。

突然,她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女生說誰來學校了?

秦朗?

他來這裏做什麽?

她立即也往外麵跑去,並隨手抓住了一個人問道:“你們說秦朗來學校了?”

沒想到她抓住的這一個居然是熟人,正是上午表演過的沈城。

看到眼前的安朵拉,沈城有些尷尬地別開了眼,咳了咳說道:“嗯,他現在在第三教學樓的前麵,據說是偷偷潛進來的。不知怎麽就被人認出來了。”

安朵拉皺了皺眉,放開了他的手臂,正要往外麵走去,又突然折返回來:“你說的第三教學樓在哪裏?”

等到被沈城帶著來到第三教學樓,安朵拉發現第三教學樓的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她想擠進去,卻發現秦朗已經被裏八層外八層的人群給堵得密不透風,安朵拉估計自己現在即便變成一隻蚊子,也飛不進去了。

她又開口喊了一聲,但現場沸騰無比,秦朗壓根不可能聽到自己喊他的名字。

她正有些為難,卻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扭頭往沈城那裏看去,看到他往樓上指了指,然後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安朵拉跟著他走。

安朵拉雖然有些懷疑,但死馬當活馬醫,也許沈城真的能找到一個地方,讓她可以看得到秦朗,並且跟他交流。

沈城左右繞來繞去,帶她來到了二樓的一間看起來像是廣播室的地方,然後拉著她來到窗邊,打開窗戶之後,指著下麵讓她看。

安朵拉發現這個地方居然正好能夠看到被圍堵在中間的秦朗。

一看到他,安朵拉就氣不打一處來,難怪他會被認出來,他居然隻是頭上戴了一頂鴨舌帽,臉上墨鏡口罩什麽都沒有。

這樣的他走在校園裏,不被認出來才怪呢!

此刻的秦朗正有些尷尬地雙手護著自己的胸口,正試圖突破重圍。安朵拉估計他是剛剛被一些圖謀不軌的女粉絲給襲了胸。

於是沈城就看到安朵拉抱著胳膊,在那冷笑道:“讓你不戴口罩,讓你不戴墨鏡,被人調戲,也是活該!”

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氣頭上的女人真是可怕。

安朵拉回頭看著他:“你們這個廣播室能用嗎?”

沈城猶豫了一下:“能用是能用,但是這裏也不能擅自用……我也是因為這一周輪到我們整理這裏的衛生,才有這裏的鑰匙。”

他說了這麽長一串話,安朵拉卻隻抓住了能用這兩個字,當下回到座位前,手上隨便在調音室上按了幾個鍵,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在喇叭中響起。

外麵的人被這一個聲音給弄得有些惡寒,捂住了耳朵,朝這邊大吼:“搞什麽呀!難聽死了!”

安朵拉冷笑一聲,正想繼續弄的時候,她的手被另外一隻大手給抓住了。

安朵拉抬頭看去,沈城正緊抿著唇望著她:“你要用廣播是嗎?你走開,讓我來。”

她愣了愣,原本以為沈城為了到時候免於追究懲罰,不會加入自己,結果他卻說讓他來?

她看到沈城坐在了椅子前,修長的手指快速地撥弄了幾個鍵,然後他麵前的那個話筒上的燈便亮了起來,他朝話筒上吹了一口氣,安朵拉能夠聽到傳來的回音。

“好了,你要說什麽現在可以說。”沈城站起身,將位置讓給她。

安朵拉坐下之後,又猶豫了一會,回頭對他說道:“你不如先走吧?待會有人進來的話,我就說是我一個人弄的。”

沈城笑了笑:“男子漢敢做就敢當,更何況我們當過軍人的,怎麽可能臨陣脫逃?”

安朵拉也勾起唇角,朝他一笑:“果然是鐵漢錚錚。”

然後沈城就看到她對著那個話筒咳了兩聲:“麥克風測試,一二三……”

沈城便聽到外麵熙熙攘攘的聲音停了下來,他走到窗邊,往下麵一看,被圍堵在中心的秦朗聽到這個聲音,麵色一滯,抬頭望著校園裏的喇叭。

“秦朗先生,秦朗先生,請在聽到廣播之後立即到二樓廣播室,校長在此等候。”安朵拉以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在那說著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