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個臭小子,居然還敢頂嘴?我看你是又皮癢了!看老子太久沒收拾你是不是?我就是看你要上學,怕你的傷痕被老師發現才沒打你的,結果你倒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安朵拉剛掀開簾子,一個小小地人影就躥到了自己地懷裏,她伸出手摟住,然後抬眼冷冷地看著已經拿起了如同一個成年男人手臂粗細的木棍,惡狠狠地追了出來地老板。
“老板,有話可以慢慢說,對一個小孩子動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安朵拉壓下心中地怒火,試著跟他講道理。
老板一開始柔了麵色,當看到安朵拉背後地攝像機齊刷刷地對著自己的時候,立即狠厲地看著她:“你個賤女人,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來吃麵的,結果是來找老子麻煩的是不是?”
安朵拉笑了一聲:“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老板你沒做什麽虧心事的話,怕什麽別人找麻煩?”
老板麵上僵了僵,又指著安朵拉懷裏的徐大勇:“老子數三聲,你再不過來的話,你明天就不要去上學了!”
徐大勇身子抖了抖,就要從安朵拉的懷裏掙脫開來,朝老板走過去,安朵拉拉住了他,抬頭對老板說道:“義務教育是公民的權利,也是義務,如果你不讓你的孩子讀到初中的話,你是違反了法律規定的。”
老板終於變了麵色,直接啐了一口,拿著手上的棍子,就朝安朵拉走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
安朵拉還沒有做出什麽反應,一個肌肉阿達的高大身影就擋在了自己麵前:“幹嘛?打兒子還不夠,要打女人是不是?”
看到盛儉龍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氣勢凶狠,麵露煞氣,老板咽了咽口水,又往後退了半步,嘴上卻還是罵罵咧咧:“老子真是日了狗了,都不知道遇上些什麽瘟神,走走走,趕緊走,老子不做你們生意了!”
安朵拉點了點頭,直接拉著懷裏的徐大勇就走出去,剛走到門口,她就感覺到後麵有一陣風聲傳來,她立即往旁邊一躲,但沒來得及拉住懷裏的徐大勇,直接被他爸爸拉了回去。
“你他媽把老子兒子帶走做什麽?啊?老子的兒子,老子自己管,你管得著嗎?老子讓他明天不要去讀書,你看看你能耐老子何?”
旁邊的盛儉龍深吸了一口氣,朝他走了一步,安朵拉很明顯能夠看到老板瑟縮著脖子躲了一下。
“我給這個孩子出學費,不行嗎?隻要他願意讀下去,哪怕讀到博士,我也負擔他的學費,這樣你還不讓孩子讀書嗎?”安朵拉沉著聲音說道。
老板愣了愣,繼而笑開來:“讀書有什麽用?更何況我又不差這點錢,我就是缺個人在我家幹活,要不你再給我請個人,把這個人的工錢也給承擔著,那事情倒是好說。”
安朵拉冷笑了一聲,這個男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就算今天給他請了個工人,誰知道明天他會不會說店麵不夠大,後天又會說人手還是不足。
一旦第一次滿足了他的欲望,後麵跟著而來的,就是無窮無盡的貪婪。
“你覺得這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可以控製著他要不要去上學,但孩子在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就隻是他自己,你沒有這個權利去操控著他的人生。”安朵拉凝著聲音說道。
老板實在是不耐煩了,直接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怪到徐大勇的身上,看著自己手上的徐大勇,直接一揮棍子就打了下去:“我讓你去外麵亂說話!”
安朵拉眼睛猛地睜大,他手中的棍子這麽粗,棍子落下的地方還是孩子的背上,萬一打壞了什麽地方,那可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說不定就半身不遂。
說時遲,那時快,她直接撲了過去,將徐大勇從他的手中給搶走,與此同時,老板的棍子也狠狠地砸在了她的手臂上。
安朵拉悶哼了一聲,頓時感到一陣劇痛傳來,看得出來老板是真的下了狠手,她覺得自己的整個左手幾乎都脫臼了。
身後的工作人員才反應過來,盛儉龍立即撲了過去,將老板給壓倒在地,直接按著他的頭,想要鉗製住他,結果老板的手,直接摸到了旁邊放在地上的一個用過的玻璃杯,在盛儉龍的頭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安朵拉尖叫了一聲,看著盛儉龍的頭上開始往外冒血,盛儉龍啐了一口,直接眨了眨眼,將流到眼角的血漬給避開,然後直接站起身,用腳踩在了老板的手上。
“臥槽,你居然敢砸老子,老子坐上這個位置,多少年都沒見過血了?啊?你膽子倒是夠大的!”
他蹲下身子,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老板的後腦勺,老板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動彈,隻能趴在地上求饒:“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錯了,求大哥你繞過我。”
與此同時,安朵拉也已經被工作人員扶了出去,她的左手仿佛不是自己的,虛虛地懸在那裏,明顯已經脫臼,安朵拉痛得麵色發白,旁邊的徐大勇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顫著聲音問她:“老師,老師,你沒事吧?”
安朵拉咬著下唇,低頭看了他一眼,盡量柔著聲音跟他說道:“沒事,不要哭了,乖。”
聞訊而來的村長,跟其他村民協助著直接將老板給壓到了派出所。
安朵拉和盛儉龍到節目組的醫生那裏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安朵拉的傷勢還好,畢竟隻是皮外行,而盛儉龍的傷口,醫生還是建議他去鎮上的醫院處理一下,說不定還要縫個針。
安朵拉有些羞愧:“都是我,一直在挑釁他,導致你被他砸了。”
盛儉龍額頭上還報著一個大大的紗布,看起來有些滑稽,麵上的表情倒是雲淡風輕:“沒事,我倒是覺得不知道要怎麽跟晨曦交代了。明明跟他保證過,要護著你的,結果剛來第二天就受傷了。”
安朵拉的傷口也是火辣辣的痛,估計今晚回去淤青就要浮起來了,她笑著搖了搖頭:“還好傷到的是左手,不然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怎麽給孩子們備課。”
盛儉龍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不是吧,你不要告訴我你受了傷,還要繼續呆在這裏上課?”
安朵拉淡淡地看著他:“哦,不上課的話,那你的女孩還追不追了?我倒是無所謂的。”
盛儉龍才想起這一出,他都快以為自己真的是安朵拉的助理,是跟著她一起來這裏單純參加節目而已,訕訕地笑了笑,然後就突然看著她的身後,表情像是吞了一個雞蛋一般震驚。
安朵拉狐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鬼上身,正要開口問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焦急的聲音:“朵拉,我聽說你受傷了?現在怎樣了?”
安朵拉僵硬地扭著脖子,回頭看到尤妃萱正一臉焦急地朝她走過來,視線下滑到她明顯看起來有異樣的左手上:“傷到左手了嗎?要不要去鎮醫院看一下?要不我陪著你一起去吧?”
她視線又轉到了旁邊的盛儉龍身上:“我聽說還有一個人被砸到頭……”
她聲音頓時僵住了,看著一旁同樣身子僵硬的男人,唇瓣顫抖著,絲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
安朵拉輕聲咳了咳:“他……”
盛儉龍做虛弱狀:“我……”
看到盛儉龍麵色瞬間變得蒼白,一副要倒不倒的樣子,尤妃萱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他:“你就是那個受了傷的工作人員?”
盛儉龍沒想到,多年後初見,居然就能夠躺在佳人的懷裏,故作虛弱地點了點頭:“是啊,我被他砸了頭,醫生說我情況比較嚴重,要去鎮上的醫院處理一下。”
旁邊的安朵拉看著他語言流利,眼神清明的樣子,心中冷笑了一聲,這個精神的樣子,恐怕也隻有傻子才會相信他有問題。
但下一秒,她就聽到了尤妃萱著急的聲音:“那就趕緊去呀,呆在這幹什麽?你看你這傷口,這麽大,肯定要去縫針。”
安朵拉看到她回頭望著自己,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的傷勢不需要去。”她迎接著盛儉龍期盼地神色,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妃萱,你看看你能不能幫忙把他送去鎮醫院。”
“我們的人手不太足,要是你沒空的話,那就讓他自己去吧。”
尤妃萱本來還在猶豫,聽到安朵拉的話,立即搖了搖頭:“怎麽可以讓他自己去呢?我有時間的,我陪他去吧。”
安朵拉淡淡地點了點頭,又趁著尤妃萱不注意,讓盛儉龍注意一下自己的表情,就由著他們兩人相扶著往外走去。
老板被暫時關押起來,徐大勇也被送去了隔壁的王大姐那裏待著一晚,等到明天再具體進行處理。
安朵拉低著頭,慢慢地拖著身子回到她所住的地方,剛走到門口,就被拉進了一個緊緊的懷抱,那人還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自己的左手,安朵拉愣了一會,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的時候,才顫著聲音問:“你怎麽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