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朵拉六點不到就爬了起來,簡單洗漱完畢,就下樓打算直奔片場。今天她有好幾場戲,想著早點到現場做好準備,順便跟對手碰一下戲。

結果一下樓,就看到徐晨曦正坐在餐桌那,慢條斯理地邊喝咖啡,邊看著報紙。

安朵拉有些吃驚,問道:“你今天也有事麽?怎麽這麽早起?”

徐晨曦慢慢地把報紙合上,對穿戴完畢準備出門的安朵拉說:“過來把早餐吃了。”

安朵拉一口拒絕:“我今天有好幾場戲,要趕著去片場呢,我就不吃了。”

徐晨曦聲音裏充滿了不容置喙:“再怎麽急,早餐還是得吃。你趕緊吃完,我送你過去。”

安朵拉一聽,覺得有些驚訝,這麽看來徐晨曦是專門早起打算送她的?

她微微有些感動,將包包放在沙發上,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坐下,慢慢地在麵包上塗上醬料,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後抬頭對徐晨曦笑得像隻偷吃到糧食地小老鼠一般:“謝謝老公!”

徐晨曦隻笑不語,撐著頭看她。安朵拉正一口一口往嘴裏塞著食物,兩頰被麵包塞得鼓鼓地,上唇還沾了一些醬,忍不住伸出拇指,在她唇邊一抹。

安朵拉一頓,轉頭看他,隻見他將自己唇邊的醬料抹了後,一邊盯著她,一邊張開薄唇,慢慢伸出舌頭,將大拇指上地醬料一舔,整個動作既流暢又性感。

她臉瞬間變得通紅,將手中還未吃完地麵包放下,大口喝了一杯牛奶,像是掩飾什麽一般嚷嚷道:“你你你。。。快點了,要來不及了!”

說完也沒等徐晨曦跟上,就落荒而逃。

徐晨曦在後麵看著她落跑地背影,眼裏充滿了笑意。扭頭看了看落地窗外,陽光正慢慢灑滿整個草坪,隻覺得今天的天氣正好。

跑車照例在公司附近兩百米處停下,安朵拉轉頭對徐晨曦說了聲再見,便急急忙忙跑下車,向著公司跑去。

徐晨曦搖搖頭,微微皺起眉,心裏想著都這麽久了,兩人的關係已經眾所周知,她還要這樣多此一舉地不讓他直接送到公司,心裏隱隱升起一絲不被安朵拉承認的不悅感。

到了片場,許璐和白子風都還沒到,安朵拉換好衣服後,在化妝室一邊上妝,一邊抓緊時間看台本。

她待會第一場就是與許璐的對手戲,是許璐與她相爭吵,最後許璐被她的話氣到了,扇了她一巴掌。

她正靜靜地記著一會的台詞,卻感覺到旁邊有人坐下,就聽見許璐慢悠悠地聲音響起:“何潔,等會要拍掌摑戲,真怕傷了我這昨天剛去做的指甲啊。”

何潔似安撫般的朝許璐點點頭:“沒事的,等會借位就行了,不會真的摑到臉上,手指就不會被傷到。”

許璐卻抬頭狠狠地瞪了何潔一眼:“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水平?我許璐拍戲什麽時候借過位?就算之前接的沐浴戲,我也是沒用替身,親自上的。”

說完扭頭看了安朵拉一眼,似乎是對她說的一樣:“演戲嘛,就要演全套。”

何潔麵上點點頭:“沒有沒有,我哪有這個資格質疑您的水平。”心裏卻有些無語,上回拍的一個高空戲,許璐全程都拒絕吊威亞,直說讓武替上去替她就可。

許璐這才輕輕地哼了一聲,把玩著指甲上塗的豔紅甲油。

安朵拉在旁化好妝後,就起身前往片場待機,眼尾都沒有掃過許璐一眼,似乎她從頭到尾都不存在一樣。

許璐惡狠狠地盯著她的背影,心中暗道:待會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半個小時後,導演拿著擴音器,喊道:“好了,準備開拍,大家各就各位,二十集第一場第一次,哢--action!”

隨著打板器一落,在場的眾工作人員都進入了狀態,靜靜地望著片場中央的女一和女二。

許璐一臉的不可置信,眼中輕輕泛淚:“我看到新聞了,記者拍到你和他在酒店待了一個晚上……曉曉,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誤會對麽?”

安朵拉一臉得意地看著許璐:“誤會?沒有誤會,記者拍的、寫的全部都是真的。”

許璐眼中的淚珠終於忍不住滾落下來:“不可能的,他不會做出這樣背叛我的事情!”

安朵拉輕輕歪頭,冷笑一聲:“你為什麽覺得你就這麽不可取代?從小到大陪在他身邊的就是我,陪他到最後的也隻會是我。”

說著又湊到許璐耳邊,輕聲說:“哥哥昨晚,陪著我一直到大半夜……”

此時的許璐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安朵拉,接著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說是狠狠的一巴掌,是因為安靜的片場中的那一聲巴掌聲顯得十分醒目,且安朵拉竟被她這一巴掌打得身子退後了一小步。

現場的人都愣住了,因為導演說戲的時候明確說的到時候借位就好,但剛才許璐是真槍實彈地扇了安朵拉一耳光。

導演沒喊停,安朵拉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還是繼續演下去:“水墨姐你這是嫉妒麽……”

卻看見許璐輕輕掩嘴,對安朵拉連聲道:“朵拉,我剛剛情緒進去了,扇得太用力了,你沒事吧?”

導演沒辦法,喊了一聲“cut”,眉頭皺起,指責了許璐幾句,接著問安朵拉有沒有事,安朵拉微微搖了搖頭。

於是導演又拿起大喇叭:“各就各位,二十集第一場第二次,哢---action!”

……

安朵拉再次湊到許璐耳邊,台詞還沒念出,許璐就一下推開安朵拉,一巴掌扇了過去。

安朵拉捂著臉,皺著眉看向許璐。

許璐有些無辜地扭頭對導演說:“導演,不好意思,我搶鏡頭了,再來一遍吧。”

就這樣,許璐每次都是扇完耳光之後要麽忘詞,要麽笑場,NG了五六次,到最後安朵拉的半邊臉已經泛紅,微微腫起。導演隻能對大家說休息一會再來一次,讓安朵拉去補一下妝,把泛紅的臉拿粉撲蓋一蓋。

各工作人員又開始奔跑起來,白子風大步走了過來,問一直捂著臉的安朵拉:“你還好嗎?”

許璐也一副關切的神情:“哎呀朵拉,真是太對不起了!我今天狀態不太好,你沒事吧?”

安朵拉並未抬頭,也沒有開口回應,捂著臉默聲地走到了一邊拿著冰袋的助手那裏。許璐似乎有些委屈,望向白子風,怯怯開口:“她怎麽不理人呢?”

白子風頭也不回地走開:“建議你多琢磨琢磨你的演技,並且不要企圖用在我的身上”。

許璐被他的態度氣到,一扭頭看到安朵拉正在那敷臉,又嗤笑一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化妝師見安朵拉的左臉腫起了一大塊,看起來比右臉大了一半,整個臉都不對稱了,足以見得許璐那幾掌扇得有多狠。

化妝師一邊給她上粉,一邊有些猶豫地勸說道:“朵拉姐,你這個臉不能再打下去了,不然真的遮都遮不住了。”

安朵拉想開口說話,動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臉上的傷,“嘶”了一下。

她便降低了嘴上開合的幅度,說道:“沒事的,這是最後一次了。”說著又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她大概不知道,兔子惹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過了二十分鍾,大家又回到了原位,導演在開拍前特意跟許璐說:“許璐,那個巴掌借位就好了,再扇下去安朵拉的臉腫起來了,就要影響後麵的戲了。”

許璐勾起唇正要回答,安朵拉卻微微一笑,把話一接:“沒事的,導演,許璐她也是敬業而已,想把戲演好。”

許璐狐疑地望著安朵拉,奇怪她挨了這麽多記耳光竟還要幫著她說話。

導演其實也是意思一下,安撫一下安朵拉,此時見她似乎雲淡風輕,於是沒有多說,準備開拍。

“各就各位,二十集第一場第八次,哢---action!”

許璐聽了安朵拉的話,氣上心頭,一把推開安朵拉,抬手就是一巴掌,卻在半路被一隻手截了下來,安朵拉將許璐的手狠狠握住,另一隻手抬起,反手就是一巴掌。

許璐被打得有些發懵,卻見安朵拉湊下身來,挑釁地對她說:“水墨姐,我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打過,我哥他---可從來都舍不得打我。”

許璐愣在那呆呆的看著安朵拉,沒有接上台詞,導演喊了一聲“cut”,有些氣急敗壞:“許璐你今天腦子進水了?一直在NG?要是沒睡醒就別拍了,回家睡飽去!”

許璐捂著被打的半邊臉,憤憤地朝導演說:“可是她擅自改戲了啊!”

導演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演了這麽久的戲,隨機應變懂不懂啊?安朵拉雖然改了戲,但是她改得好啊,充分體現了她這個角色的設定。”

許璐正想說什麽,導演又說:“行了行了,準備一下,再來一遍吧,今天真是晦氣!”

安朵拉掃了她一眼,勾起唇淺笑:“你剛在化妝間不是說,自己的專業水平不容許任何質疑麽?”

“你!”許璐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