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聽到徐晨曦讓自己走,心頭有些不忿,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晨曦哥哥,我在這等了你一下午呢……”
徐晨曦狀似疑惑地扭頭問道:“我有讓你在這等我?”
秦淺狠狠地咬了咬牙,又甜甜地笑著說:“我自己願意在這等你的,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徐晨曦打斷她:“下次你有什麽事,你可以直接聯係我的助理,不需要在這裏等。另外,你有這個時間在這裏等我這麽久,看來也不是什麽要緊地事情,那就下次再說吧。”
見秦淺還要開口,他又冷下聲來:“另外,我不記得我們什麽時候有過聯姻地打算?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從你嘴中聽到這種子虛烏有的話。”
說完,也沒看秦淺,打開在旁待位許久地小轎車地車門,坐了進去,冷聲跟司機說:“開車。”
秦淺雖然在安朵拉麵前十分蠻橫,但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去攔徐晨曦地車,隻能在原地狠狠地看著司機一踩油門,小轎車便呼哧一下往別墅裏開去,被汽車揚起的塵土揮了她一臉。
她不甘心地咬咬牙,扭身回到自己的車內,也揚長而去。
到了別墅內,汽車停下後,徐晨曦卻未下車,他沉默了一會,跟司機說:“你打一下夫人電話,問問她現在在哪裏,然後去接她回來。”
司機點頭稱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安朵拉的電話,響了好幾聲安朵拉才接起,口氣悶悶不樂的:“喂——”
司機連忙問道:“夫人,您現在在什麽地方?我過去接你。”
電話那頭的安朵拉語氣低落:“你不用來接我了,我隨便逛逛。”
司機剛想答應,扭頭看到徐晨曦臉色陰沉,心中叫苦,嘴上還是繼續勸道:“夫人,總裁這邊有事找您,讓我接您回來。”
安朵拉一聽則更加生氣,語氣提高,聲音有點尖:“憑什麽他說要找我我就一定要回去啊?他不是跟他的秦淺妹妹正你儂我儂培養感情嗎?我不回就是不回!”
說完就掛了電話。
司機看著手上的手機發愣,斜眼瞄到徐晨曦緊緊皺著眉,身邊一片低氣壓,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一會,徐晨曦才開口說:“你順著別墅出去的路找一下,這一塊不好打車,她應該還沒有走遠。”
司機心裏哀嚎一下,嘴上還是恭順地應道:“好的,總裁。”
交代完畢,徐晨曦便帶著滿身的戾氣下了車。
司機順著別墅出去的路慢慢開著,果然看到了安朵拉的身影,正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低著頭,一邊走一遍踢著路上的石子。
司機開到她身邊,降下車窗喊道:“夫人,徐總讓我來接您回去。”
安朵拉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車內,看到徐晨曦不在裏麵,於是拉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沒想到這麽順利,愣了一會,卻聽見安朵拉說:“我現在還不想回去,你送我去附近的咖啡廳坐一下。”
司機雖知道有些不妥,但也曉得夫人現在心情不好,如果不讓她冷靜一會,消消氣,她也不會答應跟自己回去,於是就發動汽車,往最近的咖啡廳開去。
別墅裏,徐晨曦在書房裏待了半個小時,卻還沒有等到安朵拉,便知道安朵拉不願意回來,猶豫再三,還是拿起手機,給她發了一條短信:網紅西餐廳還去不去了?
信息很快顯示已讀,卻遲遲沒有收到安朵拉的回信,徐晨曦氣的將手機往桌上一扔,又狠狠敲了敲桌子,才稍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氣。
另一邊,安朵拉在咖啡廳裏坐到了晚上十點,咖啡廳的服務生你推我,我推你的互相攘著看誰去跟這位在這一坐就是四五個小時,卻什麽都沒做,一下拿起手機解鎖,一下又猛地鎖上手機,將手機往桌上一扔,來來回回折騰到手機沒電的小姐說,餐廳就要關門了。
最後,他們還是讓一位娃娃臉的服務生上前去,想著安朵拉看在長得可愛的份上不要對他發火。結果安朵拉很配合,聽到他們要關門的消息,還抱歉地跟他們一笑,說不好意思拖延了他們下班。
那位服務生見眼前這位美女對自己嫣然一笑,顧盼生輝,頓時結巴起來,說:“沒沒沒沒什麽的,歡迎下次還來。”
安朵拉暗笑:下次,她可不想天天這麽在外待著不敢回家。
她其實坐了一會之後就冷靜下來了,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麽放了徐晨曦的鴿子,他好不容易放下架子陪自己去吃他一向不屑的餐廳,自己卻因為秦淺的一番話,衝昏了頭腦,竟然連他的短信都沒回。
她楞了很久,想要回一條短信。卻又不知道要怎麽回,來來去去,折騰的手機都已經沒電了,最終短信還是沒能發出去。
最後,她害怕回去麵對徐晨曦的怒氣,打算等到徐晨曦睡了才敢回去。
回到別墅,已經快十一點,安朵拉看到一樓的燈還亮著一盞,她在想,是不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繼而又笑著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再多想。
到了二樓,她路過徐晨曦的書房門口,看到門縫裏透著光,心想徐晨曦居然還沒睡?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手舉起又落下,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敲門。
卻不知徐晨曦正站在書房的門的另一邊,聽著外麵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沉默地站了許久。
安朵拉回到自己的臥室,簡單洗漱了一會兒就躺下了,卻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她一下想,秦淺說的兩家已經聯姻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下又搖搖頭否認:不會的,如果兩家有聯姻的話,當初徐晨曦就不會找到自己要契約婚姻。
一下又想,秦淺留下來,跟徐晨曦說了什麽話?兩個人是不是甜甜蜜蜜地聊了一個晚上?
最後,她想著,明天一定要跟徐晨曦道個歉,並且約他明天晚上再去吃那家網紅西餐廳。
這麽想著,安朵拉也逐漸睡去。
第二天一早,安朵拉起來後,邊刷牙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上的紅腫已經消了一大半,她想,自己真是小姐心丫鬟命,人家都是豌豆公主,到她這裏,沒一個晚上,傷口就好的這麽快。
本來還想趁著臉上有傷博一下徐晨曦的同情的。
想到這裏,她昨晚鼓起的勇氣又全部消失殆盡。
於是,她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拿起手提袋,悄悄地開門,又悄悄地走過走廊,然後悄悄地下樓。
卻在走到樓梯的中央,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男人時,功力全破。
她斟酌了一下語言,邊下樓,邊歡快地開口向他打招呼:“老公,早呀!”
徐晨曦繼續看著報紙,頭也不抬,沒有回應他。
看來氣的不輕啊,她心想,鼓了鼓嘴,有些氣餒,轉念一想,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睡前下定的要跟他道歉的決心,又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說:“老公,對不起啊,昨天是我錯了……”
徐晨曦聞言,終於抬頭,微微掀開眼皮,望向她:“嗯?哪裏錯了?”
她咬了咬唇,說道:“我不應該放你鴿子。”
徐晨曦又接著問道:“還有呢?”
她想了想,又說:“我不應該看到你的短信不回。”
徐晨曦默了半晌,又問:“還有嗎?”
安朵拉的腦袋裏迅速轉了轉,卻沒有再想到自己還做錯了什麽,眉頭微微皺起,說:“還有我不應該這麽晚回家?”
徐晨曦麵無表情地問:“沒有了?”
安朵拉實在想不出了,猛地搖搖頭:“沒有了。”
徐晨曦聽完後,沒說話,然而手上緊緊攥著的報紙,顯露出他沒有聽到滿意答案。
安朵拉在旁等了一會,見徐晨曦盯著手上的那一頁,已經盯了十多分鍾,平時的他,看完一份報紙也用不了這麽多時間,就奇怪地問道:“今天是有什麽大的財經新聞嗎?你盯著這一頁已經盯了很久了……”
說著湊上去就要看,徐晨曦猛地合上報紙,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說:“我讓你的助理向導演請了一天假,理由是你的身體還是有些虛弱,沒有恢複過來。”
安朵拉搖搖頭,說:“沒有啊,我今天已經沒什麽事了,剛剛看了一下我的臉,紅腫已經消了一大半了,上妝之後應該看不出來。”
徐晨曦卻站起身,朝樓上走去,甩下一句:“你今天有事,你要陪我回老宅吃飯。”
安朵拉在背後瞪著他的背影,暗暗吐槽了句:“暴君,做事情總是這麽先斬後奏。”
徐晨曦回到房間,換衣服的時候想到剛剛安朵拉的回答,他手上動作停住,邊想:她怎麽不知道,她最大的錯就是從頭到尾都不信他。
她一直都是,聽著別人的話,就當做是真相,卻從來沒有想過來問他。還有她每次在外麵受了委屈,受了傷,回家也是一聲不吭地自己默默舔舐傷口。
他有些無力,將領帶係緊,心想:什麽時候,安朵拉才能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