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農活真不是玩的(續)(3)我抓住了愛寶
(2)農活真不是玩的(續)
種甘蔗,是一項甜蜜的事業,也是一種辛苦的工作。我們種甘蔗用心,水肥跟上,甘蔗長得粗壯粗壯的,煞是喜人。有月亮的晚上,鑽進甘蔗地,風吹著甘蔗葉,沙沙沙,刷拉拉,那種涼爽,那種愜意,那種詩意,是北方的青紗帳,也是南方的椰子林。
白天裏要防上學的學生們,他們連吃帶糟蹋。晚上要防一些不自覺的人,他們專揀長得好的甘蔗偷。白天看準地塊,晚上下手。偷回去自己吃是小事,主要是賣掉。所以,這時候,我們很少能睡安穩覺。照看到天黑,趕快回家扒拉幾口飯,拿把鐮或提個長刀,這頭看看,那頭轉轉。然後回家,後半夜再來,牽條狗。
我不喜歡小巴狗,也不喜歡皮包骨頭的癩皮狗。我喜歡高大歡實的狗,跑起來一陣風,一條線。往那兒一站,紅紅的舌頭吐著,隨時準備撲上去咬壞蛋一口,令壞蛋望而生畏,聞風喪膽。我家的狗就是這樣,給我壯不少膽,也幫不少忙。
甘蔗長成的時候,車子進不去地,就把甘蔗扛出來。甘蔗連根挖出,不去頭。中間的葉子,在甘蔗生長過程中,逐漸剝去了,經太陽曬曬,青裏泛紫,紫裏透青,頭上頂著葉子,很好看,很有賣相。不過,重量也出來了。
二十根一捆,相當沉,力氣不夠的話,得兩個人抬。不過好多時候,我都是咬著牙,一口氣扛著往外走。甘蔗壓在肩上,幾乎要把人壓到地下去,人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想往下蹲。裝好車,拉回去,停在院子裏,第二天起早進城。
甘蔗不經霜不甜,賣甘蔗的時候,正是初冬。沒有表,去得晚了不好賣,不敢睡得實。一會起來看看星星,一會起來看看月亮。
甘蔗粗,車裝得很大,別說拉,車把抬著就很沉。我拉著,姐姐在旁邊用繩子幫著。嫌母親走得慢,幹脆讓她坐車上。
走在公路上,不時有趕路的貨車迎麵駛來,強烈的燈光照得人兩眼模糊。趕到縣城時,毛衣早脫掉,襯衣被汗淋透,貼在身上。風一吹,凍得人直打哆嗦。問別人時間,才淩晨一點多鍾,到七、八點甘蔗販才來收購。
有一次,賣甘蔗,好心的鄰居看我吃力,就讓我用繩子把手拉車係在他的拖拉機後麵。他在前麵開,我在後麵跟。拖拉機跑多快,我也跑多快。那時年輕,要現在,別說拉著車子,就是空手跟著拖拉機跑,也跑不動了。
(3)我抓住了愛寶
a.人人都怕的偷牛賊
家家都有拖拉機,那是後來的事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農村裏養牛的比較多。犁地,耙地,拉車都比較方便。偷牛的也很多,後來發展到猖狂的地步,手段和作案工具令人防不勝防。
偷牛的開著三輪摩托或三輪卡車,白天裏踩好點,晚上下手。誰家有狗,給狗仍塊饃頭或一點肉,狗隻叫一兩聲,便沒動靜了。後來又用好聞的藥丸,狗一聞,連叫也不叫一聲了。人在屋裏,把門給你從外麵一反鎖,眼睜睜地看著牛被牽走,卻出不去。人在院裏睡,別說睡著,就是醒了,冷不丁對著你的臉,一噴灑,你便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你把大門小門鎖著,偷牛賊好像很懂房屋的構建結構,用鐵釺子別牆。一別就是一個大窟窿,而且聲音不大,不留心根本聽不到。然後賊便像從自家牛屋牽牛一樣,很從容地就把牛拉走了。
有一老漢,在牛屋睡,就遇到這種情況。他死死拽住牛繩不鬆手,賊急了,抄起屋裏的鐵鍬照老漢的頭上和脖子砍去,最後還是把牛牽走了。
有了牛,用起來很方便,可看牛的活兒卻一點兒也不省心,反而叫人很頭疼。有條件的人家把房屋外牆用水泥糊糊,一層又一層,結結實實。還有的蓋新房,用鋼筋加固,全部用水泥砌牆,然後再用水泥糊牆。晚上把牛牽進去,甚至牽進臥室,與人同屋。什麽幹淨不幹淨,安全第一。
有的把牛牽進臥室還不放心,幹脆把床挪到靠外牆的那一邊。床與牆之間還有厚厚的木板或木頭豎著,這樣心裏才踏實。
我們村是個大村,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偷牛賊很有幾個,他們不但合夥,有時候與其他村子的聯合。自己村子不方便,便相互提供信息,交換著偷。
還有一些遊手好閑的家夥,做幫凶。白天裏東遊西逛,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不幹活,不動手,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嘴裏還叼著好煙。其中有一個吸的不知什麽煙,細長細長的,噴一口煙,一二裏外都能聞到香味。他曾經不知羞恥地說起自己的生意經,說自己掙的隻是信息費,按件抽成。
都知道村裏有幾個壞蛋,人人自危,誰也不敢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