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b.愛寶其人 c.神秘的愛寶

b.愛寶其人

村裏還有一個非常神奇的人物,此人膘肥體壯,1米98的個子,問起他的體重,他說:“瘦幹二百八(280斤)”,人稱“大膘”。

此人小時候兄弟姐妹多,家裏窮。夏天光著腳,冬天趿拉雙不知從哪撿來的破鞋子,上身隻穿一件破棉襖,裏麵沒有襯衣襯,外麵缺少褂子裹。還不扣扣子,露著肚皮,拖著長長的鼻涕。有時候風太大了,就把棉襖左右襟對著一折,然後胳膊壓著,籠著手,過一會玩起來忘了,又敞著口。人說窮人家孩子好養活,這話不假。他不但沒落下什麽毛病,反而鐵疙瘩一般。村裏人當麵背後叫他“潑驢”。

他飯量大,蒸紅薯一端一大篩子,黑窩窩一頓大的十來個,小的二十個,還不算湯水蘿卜菜的。家裏一半飯都是他吃的。他要是哪天出門不在家,他媽和他姐就格外輕鬆,在外麵能多坐半天。別人說晌午了,該回去做飯了,她們就說:“不慌,今兒飯好做,飯桶不在家。”

沒有人疼他,他就像田邊地頭的野草,不過,他的名字叫愛寶。

他不愛說話,整天瞪著銅鈴似的大眼,好像隨時都在找東西吃。看到哪棵樹上的棗兒梨子的,隻要能吃,一準上去吃個夠再下來。上到地裏,生紅薯、生蘿卜,拔下來,撥拉撥拉泥土,哢嚓哢嚓就吃起來了。

他沒有上過學,有一年上邊來村裏招兵,他站在人群裏看熱鬧,人家問他:“小夥子,想不想當兵呀?”

他說:“當兵有啥好處?”

人家說:“吃白饃,吃大米幹飯,吃麵條子。”

他問:“能吃飽嗎?”

人家說:“想吃多少,吃多少。”

他說:“這兵我當了,這麽多年,我都沒吃過飽飯。”

後來聽說在邊疆當兵。兵役期滿,不想回家,就在邊疆落了戶。

c.神秘的愛寶

有一年,他回家來了。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外地姑娘。村裏人都出來看熱鬧。路旁、塘邊、院子裏都站滿了人。

隨從他的人們抬著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好煙,糖果。整盒子,整盒子的煙撒向人群;整把整把的糖塊引來了婦女、小孩們的爭奪聲,歡笑聲。他比過去更顯魁梧,人們仰著臉給他說話。

他像過去一樣,不多說話,隻是兩手頻頻向左右抱拳,滿麵春風地走回家去。

人們爭相傳誦著他發財了。猜測著他有多少錢,還有人想象著他帶回來的姑娘會不會是某個大官的千金,要不她咋會架子那麽大,眼睛朝天,誰也不看一眼呢?

他把風光的一麵給人看,背後的故事誰也不知道。他單獨蓋了一處院子,並不和父母兄弟住。他的兄弟都和他父母一樣,是老實本分的莊稼人,習慣了土裏刨食,隻求溫飽的日子,對他的回來也沒報多少幻想。

他白天不出門。不過村西林場的護林老漢有次半夜聽到有動靜,還以為是有人偷樹呢,趕緊爬起來,看到遠處一個黑塔般的人在練功夫。這情節,跟武打電影裏麵的差不多。護林人嚇得大氣不敢出,悄悄躲進了屋裏。

這情景,第二天、第三天晚上都發生,甚至以後的每天晚上都這樣,從不間斷。不過,除此外,林子裏倒也沒有別的事,這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