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燕承瑞瘋狂地要了我。
事後,我也毫不猶豫地拔下簪子,用力地刺進他的胸膛。
我看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也看到了他的釋然。
他甚至伸出手,抹去我眼角的淚水,笑道:“你瞧啊,我就是這樣的瘋子。”
“你恨我吧,隻要別忘了我就好。”
就這樣,我看著燕承瑞,被太監們抬出去,看來神色匆匆的太醫。
看著宋明月紅著眼,給了我一個巴掌,派人把我壓入監獄……
我不知道燕承瑞死沒死,或者說,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生死。
畢竟承受著流水般的刑罰,實在是一件令人難以忍受的事。
我想,宋明月一定會借此時機,代行中宮之責。
如果她足夠聰明,知道得不到燕承瑞的寵愛。
便應該借此機會,去父留子,扶自己的兒子登基。
隻可惜,以宋明月這樣戀愛腦的心性,即便是宋衍的命令,她也斷不能從。
我歎了口氣,想要動一動身體,卻發覺疼得厲害。
我的身上,被沾了鹽水的皮鞭,打得沒一處好肉。
分不清是鹽水還是血液,就著衣服,粘在了我潰爛的皮膚上。
我隻能選擇放棄,便趴在冰冷的地上,看著從小小的窗口見,透出來的月光。
自由……
我真的好想要自由。
我在這個世界裏,待了將近兩年之久,我都快忘記,自己曾是個現代人了。
如果,我因為謀殺聖上的事而被處死,這是不是我既定的結局?
如果這是既定的結局,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現代,見到我的媽媽?
哎,早知道,我就應該告訴朱清白我的姓名,這樣一來,他萬一回到現在,就可以告訴我的媽媽。
告訴她,我在這個世界過得很好,隻是一時間,沒有辦法回來而已……
想到這裏,我有些疲憊,眼睛也漸漸合上。
再次醒來,我躺在監獄的草**。
隻是身邊,多了個嶽瓏琪。
“啊……你來了啊。”
我想坐起來,可身上實在疼得厲害,便又趴了回去。
“你這次來,是打算大義滅親呢?還是來專程看我熱鬧的呢?”
“我是來救你的。”
嶽瓏琪聲音平淡,眸光裏有隱隱的不忍。
“救我?”
我嗤笑一聲,嘲諷道。
“你都懷了燕承瑞的孩子了,還說什麽救我的鬼話?”
“我死了以後,皇後之位,必然隻能在嶽家人的手裏。那麽很顯然,隻會是你。”
“縱然你恨毒了燕承瑞,卻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被宋明月害死。所以成為皇後,讓孩子成為黎國的繼承人,這才是明智之舉。”
我以為我的嘲諷,對於嶽瓏琪而言,足以氣得她拂袖而去。
可她卻突然笑出了聲,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說來,這倒是天大的好事,難道皇後娘娘也舍得送給我?”
我一時凝噎,她繼續道。
“皇上隻是失血過多,高燒不退,陷入昏迷而已。”
“如果他醒過來,第一件事,也是救你出來,再懲處宋明月篡權之罪。”
“所以這樣的蠢事,我還不必去做。”
燕承瑞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他既然還沒有死,說明我的故事,也還沒有走到盡頭。
我默默地歎了口氣,心裏頗為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刺入他的天靈蓋。
嶽瓏琪道:“至於我為什麽救你,是因為你救了他,為他洗刷了清白。”
“他隻要活著,隻要活著就好。”
“而我腹裏的這個孩子,是因為他喝醉了酒,錯把我認成了你,所以才……”
嶽瓏琪口中的兩個“他”,都是她心裏不願意提及的痛。
我笑了笑,看著她還未顯懷的小腹:“自從他和宋明月有了孩子後,我就不在乎他和誰睡了。”
“帝王嘛,總得要傳宗接代,職業素養還是要有的。”
“不過你既然有母儀天下之命,那麽這個孩子,也是重要的劇情節點,逃脫不掉的。”
“今後,你有了這個孩子,也算給嶽家一個交代,日後也是一個倚仗……”
嶽瓏琪許是聽不懂,我這“稀奇古怪”的詞匯,隻是微微愣神,緩緩道。
“你就這麽放下了嗎?”
我百無聊賴地挑著茅草:“放下……當然是要放下。”
“我都被他當猴耍了這麽長時間,他還強迫我,囚禁我。我要是再愛他,就是腦子有泡。”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來得及做避孕措施,萬一有了孩子,我還得再費心思打掉。”
她看著我動了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我笑著歎了口氣,揶揄道:“我和你們不同,你為了母家會犧牲自己,可我隻會為了自己而活。”
“所以,你也不必覺得我心狠,畢竟立場不同,做出的抉擇,也未必就是錯的。”
正說著,四個太監走了過來,後麵的三個,分別端著白綾,匕首,還有一壺酒水。
嶽瓏琪站了起來,聲音冷凝:“你們要做什麽!”
“皇後謀害皇上,證據確鑿。經刑部和眾大臣商議,為保黎國和聖上安寧,皇室和嶽家的體麵,請皇後娘娘自行了斷。”
我咬緊牙關,慢慢靠著牆,坐了起來。
我感到身上的傷口裂開,溫熱的血液溫暖了我冰冷的皮膚。
我輕笑一聲:“本宮的生死,由皇上說了算!”
“宋衍那個老匹夫,竟也敢趁著聖上龍體抱恙,越俎代庖!此等悖亂作上,難道不怕聖上怪罪嗎!”
為首的太監冷笑一聲,順手拿起白綾,向我走來。
嶽瓏琪眉頭緊蹙,擋在我的麵前,卻又被後麵的兩個太監,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放開皇後娘娘!皇上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臭娼妓你算什麽東西!”
大太監給了嶽瓏琪一個巴掌,令身邊的太監端來了酒水。
“今日你偷偷來看她,說明你也有謀殺皇上之嫌!”
“本總管今兒個就替天行道,處決了你們兩個禍患!”
眼看著嶽瓏琪就要被灌下毒酒,我咬緊牙關,一個飛撲,打翻了酒水,順手搶過了匕首,把她護在身後。
看著四個太監震驚地站在原地,我冷笑不止。
“我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你們這群陰陽人手裏!”
“你們誰敢動她,我第一個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