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向來坦誠,你應該知道,我要的自始至終都隻有你,和他離婚,我帶你走。”謝宇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語氣也嚴肅起來。

“嗬,”我不屑地笑出聲,“和你走?然後呢?每天給我下藥?說實話,你這人挺讓我恐懼的,即便是有一天我和江城慎真的過不下去了,我也不會選擇你。”

“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不知道為什麽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我,現在我什麽都有了,無論是外形,還是資產,我都不遜於他,為什麽你這麽對我?”謝宇的眼神裏仿佛有千萬把刀子,直直地刺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道,“我一直把你和黎雯看成我的親人,我對你沒有過其他想法,我愛的自始至終都隻有江城慎,你現在的行為讓我感覺很惡心,我恨你,不僅僅是因為你讓我如此難堪,更恨你奪去了我為數不多的親人中的一個。”

謝宇眼中的狠厲漸漸散去,連帶著眼神裏的光。

他雙眼空洞地看著麵前的我,“你知不知道他的青梅,林柔懷孕了?”

“不知道。”我撒謊了。

“即便他不愛你,你也要這般堅持嗎?”謝宇握緊雙拳。

“我愛他就夠了。”我忍下從深處蔓延上來的心痛,語氣平淡地說道。

忽然,我感覺沙發一沉,旁邊坐下了一個人。

“謝宇,你是怎麽還有臉出現在我老婆麵前的?”江城慎攬住我的肩,大手上下輕輕搓了搓。

謝宇沒說話,拎起旁邊的西裝外套,逃也似的離開了。

“堂堂江氏總裁,還玩偷聽這一套?”我看著麵前一動沒動的咖啡,拿起勺子攪了攪。

“愛能讓你原諒我的偷聽行為嗎?”他抬手輕撫我紅腫的臉頰。

我被疼的身子一頓,然後故作無事的說道,“能吧。”

回到家後,我躺在浴缸裏思考著患者意外死亡的事。

還能怎麽著,大不了就不幹了,反正我手裏還有20%的股份,我再多和江城慎撒撒嬌,讓他養我一輩子也不是不行,當個闊太太有什麽不好?非要天天承受這些?

曾經我以為我境界相當高了,又不缺錢,回醫院上班就是主打一個治病救人,見到患者從我手下又活蹦亂跳起來,我就高興。

可是經曆的多了,那種帶著光環的自豪感也就漸漸消散了。

我依舊願意為了他們付出,可我也是人,我不祈求他們能多麽多麽感激我,但至少別搞我啊。

“老婆,泡好了嗎?”江城慎敲了敲浴室門。

“快了,有事嗎?”

“好了就出來,給你上藥。”他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站起身,用浴巾隨意擦擦,然後圍著一條幹著的浴巾就出了門。

整個樓上都沒看到江城慎人,隻有臥室的桌上放著他的手機。

“你知不知道林柔懷孕了?”

“即便他不愛你,你也堅持?”

謝宇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多特喵的煩人啊,林柔的崽子到底是誰的啊?

我拿起江城慎的手機,刷的一下劃開。

我沒查過別人手機,不知道從哪開始看起。

下意識第一個點開的就是最常用的微信,裏麵總的來說還算幹淨,除了我,孫傑,還有公司常常聯係的員工,一些有合作的公司外,唯一有嫌疑的就是林柔。

她基本每隔一兩天就發來長篇大論,不是想他就是愛他,不是喝多了就是迷糊了。

江城慎隻有在她談到工作的時候才會回複寥寥數語。

我還看見了葉知州和他的聊天內容。

——阿慎,你終於開竅了?不會真的喜歡焰焰了吧?

我也挺想知道的,可惜江城慎沒回。

忽然我的腰間伸過來一雙手,**的聲音也在耳邊響起,“堂堂江氏總裁太太,還玩偷看這一套?”

我尷尬地撓撓額頭,鎖上屏幕把手機放回桌上。

“不好意思,我的也給你看好了。”我捏起自己的手機,伸到他麵前。

“早就看過了,來上藥。”他回頭拿過提前放在門口的藥箱,拉著我到桌前坐下。

他還是那麽在意擺放順序,亂了一個都不行。

他將藥和棉簽擺在桌上,然後從兜裏拿出一個u盤遞給我。

“什麽?”我接過來,疑惑地看著他。

“驚喜。打開看看。”他把藥膏擠出來到棉簽上。

我把u盤插到電腦上,點開,然後眼睛慢慢放大。

居然是那個患者對麵病房視角拍下的視頻。

視頻裏今天抽我巴掌的小姑娘鬼鬼祟祟地進了病房,手裏還拿著一個藥盒,視頻錄得清清楚楚,是術後的禁用藥,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心悸,甚至心梗。

幾分鍾後,小姑娘再次出來,手裏已經沒有了藥盒,我看了看時間,大概十分鍾後,患者就被送去緊急搶救了。

“!”我驚喜地轉頭看向江城慎,他手裏拿著的棉簽上的藥在我臉上劃出一道痕跡。

“對麵病房老太太的兒子是個主播,當時他剛好去衛生間,但是直播沒關,我把視頻做了放大和銳化處理。”他用棉簽輕輕擦去我臉上多餘的藥,然後把藥膏整齊擺放回去。

“這一巴掌,等結束了,你親自去還回來。”他心疼地撫著我的臉。

“不。”

打一巴掌?便宜死她了,她親手害死她母親,我要替天行道。

“我,要,送她,坐牢。”

於我而言,親情是不可多得的、我未曾體會過的情感,不管她是出於什麽原因,她選擇了打破這一切,那我就讓她看得再清楚些。

那個患者是個溫柔的人,術前她還微笑著和我說,讓我不要緊張,她的女兒比我小不了幾歲,她很擔心她。

這世上除了她母親,還會不會有人無條件地原諒她?

我知道如果她母親還活著,一定會替她女兒求情,可我不會,我最痛恨不珍惜這些世間最真摯情感的人。

如果我不能懲罰她,那就由法律來懲罰吧。

“謝謝你,老公,你對我真好。”我撒嬌般地看著江城慎。

其實類似這樣的表白,以前我常常說,半真半假,我自己都不知道哪些是發自內心,哪些是撒嬌逗他。

他以前對我的表白都是聽著玩,可是今天我感覺他好像有些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