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我,目光如炬,既有溫情,又有心疼。
“是我要謝謝你堅定不移的愛。”江城慎撫著我的發頂說道,眼神溫柔得快淌出水來。
額……
說來慚愧,我並不是堅定不移的,曾經我還想拿他些股份然後偷跑的,隻是計劃一直沒成功,從一開始的虛與委蛇慢慢到現在我是有些認命了。
反正也逃不了,反正他對我還有興趣,反正林柔還沒有掀起什麽大風浪,反正我現在的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就得過且過吧。
他這麽一說,我還反而有些愧疚了。
“餓不餓?想吃點什麽嗎?”江城慎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以為他是要叫吳姨過來做飯,便隨口說了幾樣菜,沒想到江城慎脫了衣服,自己走到廚房,還戴上了圍裙。
我幾次想說些對他的行為表示疑惑的問句,可是都被我咽了回去。
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做好了三道菜。
嗯……味道真的很不錯。
“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我在狼吞虎咽的中途,抽空挑逗他一句。
我以為他會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諸如多的是啊,你猜猜啊,或者我本來就很厲害啊之類的。
“等皇上慢慢發現。”江城慎麵不改色,將菜夾到我碗裏。
我沒聽錯吧?這話是從他江城慎的嘴裏說出來的?
放下筷子,我長舒一口氣,吃飽了,頭一次這麽飽。
我突然能理解黎雯為什麽對美食那麽感興趣了。
以前的吃飯給我的感覺就是,能維持生命體征就可以了,什麽好不好吃,不餓就行。
可是這一頓……我好像還吃出點幸福的意思了。
雖然有點矯情,不過確實很開心。
到了晚上,夜幕已經降臨後,江城慎居然提出想讓我陪他健身。
華春苑的這個房子麵積大,還特意準備了健身的房間,那房間有泳池,有各式各樣的器材,我不愛運動,平時上班來回走路就夠我受的了,所以我從來不去看他健身。
不過今天我心情不錯,隻要他不逼著我運動,陪他一會我還是很樂意的。
所以當江城慎在跑步機上大汗淋漓的時候,我坐在一旁玩著自走棋手遊。
“嘿嘿,贏了!”我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第一名,笑得合不攏嘴。
見他不搭理我,我放下手機,走到一旁準備嚐試一下舉杠鈴。
“危險。”他跑過來攔下我,額上的汗打濕了他的鬢角。
“你怎麽不舉舉這個呢?”
他聞言一笑,輕輕一轉,就把我公主抱起,還在懷裏顛了顛。
“這不是比杠鈴好使?”
……
……
聽證會在周一,我把江城慎給我的關鍵證據——u盤放在包裏,然後想著告患者女兒的事。
得找個厲害點的律師才行,除了石堅,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選。
“要是我說讓石老板當我的律師,他會同意嗎?”我戳戳江城慎的胳膊,問道。
“我已經和他說好了,放心吧。”江城慎的話總是讓我很安心。
一說起石堅,我就想到了黎雯。
我拿起手機給黎雯發了條消息。
——死了?這麽安靜?
大概過了半小時,黎雯才回複。
——還沒死,但是離死不遠了。
我挑眉看著她這條回複,有意思。
——何出此言?
——我失身了。
???真是夠勁爆的。
——這回知道石老板到底行不行了?
我憋著笑發出消息。
——我後悔了,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有點渣女了吧大妹子。
——他一點也不溫柔,比你們江總差遠了……
我偷瞄一眼坐在我身邊安靜看書的江城慎,撇撇嘴。
——假象罷了。
對麵沒再回複,我猜她今天是凶多吉少。
周一一早,我就風塵仆仆地趕到衛健局。
路上我不放心,還檢查了好幾遍u盤是否還在。
江城慎攬著我的肩,告訴我放寬心,他會在外麵等我。
我點點頭,忐忑地下了車,走進大院。
謝宇在走廊的長椅上坐著,見到我過去,他直了直身子,斜睨著我。
“證據都帶好了?”他玩世不恭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
這時我才頓悟,他一早就知道我們會找到證據,隻是他不在乎,患者也好,她女兒也好,都隻是他利用的工具、手中的棋子罷了。
我看著他毫不在意的臉,感覺有點滲人。
他什麽時候變成這樣連人命都不看在眼裏的了?
“謝宇,別失了良心。”
言盡於此,我手裏捏著u盤,進到屋裏。
那個姑娘還有一眾家屬見到我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我直接把證據拿出來,當大屏幕上放出視頻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低著頭,眼神飄忽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當我昨天看到那視頻時,我內心是心痛和震驚,而現在當我知道他們全家都是共謀的時候,我隻覺悲涼。
他們還在狡辯,企圖扭曲事實,辦事人員表情也略有為難。
石堅敲敲開著的門,走了進來,“接下來由我為我的當事人負責這件事……”
我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就離開了這個讓我作嘔的地方。
原本在長椅上坐著的謝宇此時已經不知所蹤。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車上,隻覺麵前的空氣異常稀薄,我用力的汲氣,卻始終無法讓頭腦恢複清醒。
人心怎會涼薄到如此地步呢?為什麽我此生都難以觸及的真摯情感,別人卻可以隨意拋棄?
“老婆,你知道真相了。”江城慎隔了許久,還是開了口。
“你早就知道?”我艱難的轉過頭看他。
“嗯。”
我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思緒飛到天邊。
短短的十來分鍾,我居然睡著了。
我夢到了媽媽,那個我素未謀麵的媽媽,我看不清她的臉,隻感覺很親切。
她抱著我,語氣異常輕柔地說,“焰焰,不論你做什麽,媽媽永遠都會選擇原諒你。”
我倏地睜開眼,臉上掛著兩行熱淚。
“老婆,這麽一會就睡著了?”江城慎替我順了順額角的發,然後落下一吻。
“嗯,我先去上班了,晚上見。”我推開車門,走進醫院的大門。
剛才江城慎的話點醒了我,最近我確實經常感覺乏累,有時候靠在椅子上都能睡一會。
學醫的我自然知道自己身體的這些不尋常變化。
我心底已經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