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拒絕讓江時瑾寢食難安。

他當天下午就來陸家找我,還帶了一大束瑰麗的紅玫瑰。

那束紅玫瑰比“詭藝屠夫”送給瑤真的那束還要大、還要豔麗,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真是諷刺,上一世我和他在一起四年,他從未送過我花,我以為他不懂浪漫,從未跟他計較,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他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和心思罷了,畢竟在他眼裏,我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在心裏冷笑,為上一世的自己感到不值。

陸父陸母看到江時瑾的到來,自然是喜出望外,熱情地招待他進屋,還一個勁地給我使眼色,暗示我要好好抓住機會。

我故意冷著一張臉,語氣不善地對江時瑾說道:“江少爺,你一個有未婚妻的人,還給別的女人送紅玫瑰,這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你的未婚妻?”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這麽說,當場愣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往日裏鎮定自若的神色,笑著說道:“怎麽會是侮辱你呢?紅玫瑰的花語你又不是不知道?”

“紅玫瑰的花語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是絕對不會當小三的。江大少爺有了未婚妻還給我送花,怎麽,你這是打算腳踏兩隻船,左擁右抱?我雖然是陸家繼女,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來招惹的!”

我的語氣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就連陸父陸母都聽完都猛然間意識到剛剛他們的表現太過操之過急。

畢竟他們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女婿,而不是想讓女兒委身當江時瑾的情人。

在江時瑾還沒跟瑤真取消婚約之前,理論上他們是不應該支持我們來往的。

“阿瑾,小曼性格強,我們當父母的也說服不了她。”陸父打著圓場,“要不,你先回去?”

江時瑾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

“伯父,我今天來是專程跟你談資金的事情的。至於這束紅玫瑰……”他頓了頓,看向陸母,眸色波瀾不驚,“伯母,你能替我收下嗎?”

“當然可以!”陸母受寵若驚,下意識看了我一眼。

我勾了勾唇,給她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接著,江時瑾和陸父去了書房,果然談了一個下午的公事。

臨走前他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我。

看樣子,是打算徹底將我放下了。

也是,江大少爺何曾在女人這裏受過那麽大的委屈?

江時瑾一走,陸威就有些擔憂地問我:“忻曼,你剛剛是不是拒絕得太徹底了?要是阿瑾真放棄你,那我們的計劃不是泡湯了嗎?”

要是在上一世,或許我會被江時瑾這樣淡漠疏離的態度嚇到,立馬服軟,甚至想方設法去討好他。

但是現在,我不會再那樣做了。

“放心吧,他不會放棄的!”我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內容是幾句從某個情感公眾號上看到的,關於兩性關係的言論:

“當你允許男人腳踏兩隻船時,你就給了他傷害你的權利。”

“男人不給你名分,他的愛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

“無論多愛,有些事也不能妥協。”

這些朋友圈一發,我擔心受到傷害、有原則的女性人設立馬立住了。

不出所料,這樣的朋友圈發了幾條之後,江時瑾終於坐不住了,他發信息給我:“我根本沒想過腳踏兩隻船,我遲早會跟瑤真說清楚的!你就不能給我點時間嗎?”

“忻曼,我喜歡你,現在我隻想和你在一起。我發誓,我一定會對你專一,絕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看著那些信誓旦旦的回複,我心裏在冷笑。

上一世他和我在一起時,也這樣承諾過。

結果呢?

才四年,他就被瑤真勾走了魂。

江時瑾啊江時瑾,你怎麽好意思說自己專一?

我沒回他,而是在朋友圈曬自己做的各種美食,其中就有他愛吃的糖醋排骨,照片拍得極盡誘人,隔著屏幕仿佛都能聞到香味,看得他心裏癢癢的,愈發放不下我。

“這個糖醋排骨我好想吃啊,什麽時候我有機會嚐嚐?”

他在我朋友圈下留言。

陸威回複他:“阿瑾,我妹手藝真的不錯,我替你嚐了,好吃!色香味俱全!”

“可惡,為什麽你有我沒有!”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江時瑾的咬牙切齒和醋意。

我很好,但不是他的,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他撓心撓肺。

陸母來到廚房,見我擺弄各種食材,臉上又驚又喜:“小曼,以前你不是很怕油煙味,從來不自己下廚的嗎?今天怎麽做了那麽多菜?這糖醋排骨做得比我還好!”

沒想到真正的忻曼竟然不會做飯。

我掩飾著慌亂,笑著說:“H國的飯菜不好吃,我這也是沒辦法,才學著自己做飯的。”

陸母沒有多想,又誇了我幾句便回房休息了。

一回到房間,她便迫不及待地撥通了顧澈庭的電話:“顧醫生,你什麽時候有空來我們家吃頓飯?也沒什麽,就是想好好感謝您,要不是您這兩年的治療,小曼的抑鬱症也不會好得這麽快。”

“陸夫人你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電話那頭,顧澈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

“不,五年間,小曼換了無數個心理醫生,自殺了無數次,隻有你徹底將她治愈了。現在她不僅樂觀開朗,還會做飯。你都不知道,以前她不喜歡油煙味,連聽到油煙機的聲音都會敏感到尖叫。現在她居然做了很多好吃的華夏家常菜,顧醫生,真的太謝謝你了!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我的感激!”

顧澈庭挑了挑眉,狹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詫異。

兩年時間裏,他確實盡心盡力治療忻曼。

可是,她並沒有變得陽光樂觀,更沒有學會做飯。

所以,那個現在在陸家裏,披著忻曼外皮的女人,到底是誰?

顧澈庭心底騰升起一股強烈的好奇。

“陸夫人,我明天正好有空,你把地址給我,我過去你們家一趟,順便看看忻曼!”

“好!我讓忻曼為你準備一桌菜!你喜歡吃什麽,盡管說!”

“隨便都好,我不挑食。不過,麻煩陸夫人務必不要告訴忻曼是我要來。”顧澈庭神色晦暗,“我想給她一個驚喜!”

“沒問題!那我們明天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了!”

掛了電話,顧澈庭從抽屜裏拿出一疊資料。

那是上個世紀在國外有關心靈學的研究。

裏麵就有提到靈魂易主的事例。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他是絕對信奉科學的,但也不否認,這世上有用科學暫時無法解釋的事情。

比如,靈魂更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