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怡大概也能夠猜得出來,楚秦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事,她一點都不緊張,不緊不慢的收拾了一下之後才慢慢趕到花廳那邊,
等她過去的時候,花翩翩早就已經坐在那裏跟楚秦聊起來了,隻是花翩翩的臉上陪著小心好好的笑容,但是楚秦卻依舊是一副十分暴怒的樣子,看來美人計今天也是不管用了啊。
楚雲怡心情愉悅,甚至恨不得能夠吹一聲口哨,不過想想為了避免再嫁出去之前就提前把丞相給氣死,她還是把這個衝動給忍耐住了。
“父親,夫人。”楚雲怡走到花廳裏,向他們兩個人打了一聲招呼,沒有其他人在的情況下,她甚至連行禮都不想做,隨意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懶懶地站著。
楚秦這回心中裝著事情,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跟楚雲怡計較那些禮節之類的,倒是花翩翩看起來有些不滿。
隻是礙於楚秦都沒有開口說話了,所以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恨恨地瞪了楚雲怡一眼,暗自在心中罵了一句沒家教。
“坐。”楚秦隨手指了一張椅子,讓楚雲怡坐過去,隨後又回過頭去看著旁邊的人:“我不是早就已經讓你把這些人處理好了嗎?你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鋪子原先在晉陽郡主手中的時候,確實是沒有鬧出過什麽不像樣的事情,晉陽郡主是什麽性格大家都知道,
同時也都知道她是很得先帝寵愛的,沒有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否則誰都經受不起她的報複。
鋪子出現那種害人的事情,是在被丞相夫人接手之後,由於那不是自己的鋪子,丞相夫人也懶得費盡心機去打理。
所以一開始出現這種事情的時候,隻是讓人把這事情壓下去,花的還是胭脂鋪自己本身的銀子,甚至她本人還在胭脂鋪裏麵拿到了不少的好處。
後麵她伸的手越來越多了,鋪子裏頭賣的東西質量也就越來越差,這段時間以來鬧出過不少類似這樣子的事情。
一開始丞相也有質問過,他不過被花翩翩三兩句話安撫了之後也就不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他對晉陽郡主的厭惡早已經超過了一切,她的事他一句話都不想聽。
花翩翩自己也覺得十分委屈,她確實是讓人去把那些人都處理了啊,可誰知道這件事情竟然還能夠讓蘇淩胤給翻出來呢。
她委委屈屈地看了丞相一眼:“夫君,妾身確實是已經將這些事情處理好了,可沒曾想攝政王神通廣大,竟然就連這些事情都能夠查得出來……”
誰都不知道攝政王手中的勢力有多深,隻知道就連當今聖上都要敬他幾分,因此事情被他查出來倒是一點都不讓人意外。
提到蘇淩胤,楚秦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惡劣,如果沒有蘇淩胤插手這件事情,那麽說不定這事也不會鬧得這麽大,更不會到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抬起頭看著楚雲怡,語氣裏頭帶上了一絲埋怨:“你個蠢貨,沒事把攝政王牽扯進來做什麽?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楚雲怡原先是在注意聽著跟蘇淩胤有關的事情的,冷不丁被訓斥這麽一句,她先是愣了愣,隨後便立刻跟著裝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父親,女兒這都是一番好意啊,母親留下來的鋪子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出過任何事情,女兒還以為這事是假的,是那人存心想要來訛鋪子,自然是想要查個水落石出,可誰曾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真的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眶:“況且女兒將攝政王牽扯進這件事情裏麵,不過便是想讓攝政王做些事情,讓他為女兒多付出些,好讓他惦記著女兒罷了,根本沒想過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她這話一說出口,丞相頓時氣得更狠了,他用力拍打著麵前的桌子,直接將桌子上的東西震得砰砰跳。
“愚蠢至極,簡直是愚蠢至極!若你想引起攝政王的注意,大可以跟為父說,為父替你想法子,你竟然用這樣的方式……我怎麽就生出了你這麽一個愚笨不堪的女兒!”
楚雲怡心裏麵的白眼幾乎都快要翻上天了,如果不是為了給他們添堵,她才不會乖乖坐在這裏挨罵呢。
現在心裏麵還是有點不樂意,不過想一想被罵幾句就能夠換來他們一段時間的不寧靜,這倒也是值得的。
本來鋪子經營得好好的,誰讓花翩翩那個蠢貨自己非要插手進來,做出這樣子的蠢事還想把責任推到晉陽郡主的身上,想得美。
事情已經鬧開,不給眾人一個交代實在是說不過去,楚秦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人:“將這件事情全部都推到那個掌櫃的身上,讓掌櫃一力承擔。”
丞相夫人是個什麽身份,若是被別人知道,這些事情是她在暗地裏麵操縱的,隻怕她以後就徹底在京城裏麵抬不起頭來了。
而且家裏麵的幾個兒女也會因為有她這樣子的一個母親而難以說親,哪怕他們的父親是丞相也沒有用。
正經人家的兒子女兒根本就不會嫁娶這樣子的人家,即便是有人上門求娶或者是說親,那也都是衝著丞相而來的,不僅僅幫不到他們,甚至還可能反過來從他們的身上吸血。
所以為了保住丞相府以後的日子不起波瀾,隻能犧牲那個掌櫃,讓他替丞相夫人去受罪了。
隻要能夠把自己保住,花翩翩根本就不在乎推誰出去外麵送死:“知道了夫君,妾身會去安排這件事情的。”
“嗯,你去安撫一下那些受害者……”楚秦緩緩交代著所有該做的一切。
楚雲怡就坐在旁邊懶洋洋的聽著,一邊聽一邊默默點頭,怪不得這家夥能夠當上丞相呢,就這份心機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了的。
除了能夠安撫得了受害者之外,還能夠給他們在博取一個好名聲,雖然不一定能夠讓相府的名氣恢複成過去那樣。
但是至少也能將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壓下去一大半,至少不會影響他的官位以及相府往後的日子。
她要跟這樣一個人周旋啊……
楚雲怡突然感覺自己的未來布滿了灰蒙蒙的霧靄,同時也開始為蘇淩胤而擔心,這老狐狸的心機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了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盯上了蘇淩胤,她還要過去那邊當間諜,就他們兩個人要對付這個老狐狸,真的能夠對付得過來嗎?
在楚雲怡想事情的時候,丞相跟丞相夫人已經把該說的事情全部都說完了。
直到他們兩個人討論完,準備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楚雲怡才開口喊住他們:“父親,夫人,煩請你們先等一等。”
她把腦海裏麵那些亂糟糟的思緒全部都壓了下去,這會兒想這些東西也沒有用,還不知道這老狐狸的下一步究竟要怎麽走呢。
目前還是先想辦法從他的身上挖出一點血肉來填補自己再說吧,她可是要幫著蘇淩胤一起對抗這隻老狐狸的人,身上沒點家底怎麽能行。
“你還有何事?”因為楚雲怡把攝政王牽扯進來這件事情,楚秦現在看她非常不順眼,即便知道她是自己得用的棋子,也不願意給她任何好臉色。
但楚雲怡根本不在意,她隻想要拿到她應得的東西:“父親,那間鋪子本來應該是女兒的嫁妝才對,眼下那鋪子被人查封了,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花翩翩雖然可以不用被關入監獄,由那個掌櫃來替罪,可是那間鋪子卻是必須要查封的。
畢竟鋪子裏頭出了那麽多駭人聽聞的事情,若是不查封,對城中的百姓實在是交代不過去。
這事情楚秦自己心裏麵也非常清楚,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找皇上或者是誰來解決,他知道這事解決不了,隻能任由他們查封。
“被查封了便不開,什麽應該怎麽辦?”楚秦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明白楚雲怡為什麽要特意說出這麽一句話。
這邊的楚秦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另外一邊的花翩翩心中已經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她總感覺楚雲怡要給她挖坑跳了。
果不其然,楚雲怡的下一句話就直接驗證了花翩翩的猜測,甚至氣得她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眼下城中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女兒的嫁妝裏頭有胭脂鋪子,到時候要送到攝政王府那邊去的,若是出嫁時女兒的嫁妝並沒有這樣一間鋪子,那豈不是……”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是楚秦一下子就理解了他的意思,他頭疼地抬起手來揉了揉眉心,這事情已經在眾人麵前過了個明麵。
若是抵賴掉確實不好,而且也容易給攝政王府留下一個壞的印象,當然他們丞相府給人的印象就更差了。
花翩翩隻恨自己手裏麵現在沒有刀子,若是有刀子,她一定要直接上前將這個賤人的心肝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丞相回過頭去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花翩翩:“老夫記得你的嫁妝中也有胭脂鋪子吧,把你同在南街頭那間鋪子給雲怡。”
“夫君,這是否有些不太合理。”花翩翩被他的聲音喚得回過神來,神情看起來非常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