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尖銳的喊聲成功讓楚雲怡的步伐停了下來,現在鋪子還是拽在丞相夫人的手裏麵管理的,所以她想要看一看她究竟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前方不遠處的轎子停下,花翩翩撩開了蓮子慢慢從裏麵走出來,臉上露出一副非常擔憂的心情,但實際上步伐卻是不緊不慢的,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緊張的意思。
“真是非常抱歉,我們家的鋪子出現了這樣子的錯誤,實在是太對不起大家。”花翩翩慢慢走到眾人麵前跟眾人道歉。
“可人家姑娘都已經爛臉了,你這會說這些有什麽用,還不如好好的管一下這個鋪子呢!”
人群裏麵有人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沒錯沒錯,跟我們道歉有什麽用,你還不如好好的管一下鋪子,看看你們招的這是什麽掌櫃!”
花翩翩先是掏出一張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隨後又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大家有所不知,其實並非我不願意管這鋪子,而是我實在管不了,這是晉陽郡主的嫁妝,是皇家賞賜下來的,我哪裏能夠管這些事情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悲痛地看向旁邊爛了臉的姑娘:“姑娘真的非常抱歉,這店鋪現在沿用的都是晉陽郡主的管理,掌櫃也是由她提拔起來的,我實在不敢管,沒想到竟然會造成這樣子的悲劇,我對不起你們。”
她這番話一出,眾人頓時安靜了幾秒鍾,隨後又是一陣更大的議論聲,他們紛紛把苗頭指向了晉陽郡主。
“晉陽郡主果真是心黑,活著的時候給城中的百姓找麻煩也就算了,死了竟然也不安分,還要繼續禍害我們!”
“能有什麽辦法,誰讓她是郡主呢?她一句話咱們大家都得丟了性命,除了乖乖忍受著,還能有什麽辦法。”
楚雲怡瞬間被這番話挑起了怒氣,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在抹黑晉陽郡主的名聲,還有花翩翩剛才那一番話,她就不信這番話不是故意引導!
哪怕晉陽郡主的名聲再不好,也不是什麽鍋都背的,更不是隨便來一個人都可以紅口白牙汙蔑她的!
抬起手將自己腦袋上的帽子揭掉,楚雲怡裝出一副剛剛抵達這邊的樣子:“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何如此熱鬧?”
她一邊說著一邊裝出才發現受害者的模樣:“這是怎麽了?姑娘你的臉為何……”
那個受害姑娘的家人露出一臉憤怒的模樣:“這間鋪子是個黑心鋪!賣那等劣質的胭脂水粉給我的女兒,害得我的女兒用完以後臉上長疹子!”
旁邊的幾個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楚雲怡偽裝出一副認真聽的模樣,聽到最後才抬手來拍了拍。
“這出戲演得可真是不錯。”
眾人被楚雲怡這句話弄得愣住,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過神來,還是那個受害姑娘自己先行叫出聲。
“姑娘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演戲?你是在質疑我嗎?我這臉確確實實是因為用了這裏的胭脂水粉才會爛的!”
“是嗎?話都是你自己在說,可我不相信,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因為用了這裏的胭脂水粉才會讓臉,可是誰能夠證明確實是這個樣子呢?”
楚雲怡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酷的模樣:“眾所周知,在晉陽郡主未過世之前,她的一切嫁妝自然都是掌握在她的手中,可那時候鋪中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
她的話再一次讓眾人安靜下來,仔細想想似乎是這麽一回事,雖然他們總罵晉陽郡主黑心肝。
可是這鋪子道還真的是第一回出現這樣的事,否則也不可能在這街上開了那麽多年,早就應該倒閉了才對。
趁著眾人發呆的這段時間,楚雲怡轉過頭去看著站在旁邊的丞相夫人,在她出現以後,丞相夫人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呆呆地站在那裏竟然忘記說話了。
她也不給眾人挑自己錯誤的機會,回身的第一反應就是先朝著丞相夫人緩緩行了半禮:“夫人莫怪雲怡無禮,實在是這件事情涉及到母親的名聲,雲怡絕對不能夠裝成無事發生。”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花翩翩:“雲怡想知道,為何這鋪子在我母親的手中那麽多年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事情,而父親不過便是把它交到夫人的手中一段時間而已,就發生了如此大的錯誤?”
“她說什麽?”有人抓住了楚雲怡話中的重點,瞬間就被嚇了一跳:“原來這鋪子眼下是丞相夫人在掌管?”
“可她剛剛不是說這鋪子她不敢管理嗎……”
“這姑娘既然敢站出來對峙,那麽就說明肯定是真實的吧,否則她怎麽敢這樣子說。”
花翩翩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她絕對不能夠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剛才被這小賤人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已經錯失了先機。
而且楚雲怡還把責任往她的身上推,要知道這鋪子其實之前也是害過人的,隻不過那些事情全部都被壓了下來而已。
原先是想反正這鋪子在過段時間也要交到楚雲怡的手中了,這事情鬧出來也就鬧出來,正好能夠給這個賤丫頭找個麻煩。
可是誰曾想這賤丫頭竟然也會在這裏出現,這倒是導致她不好再繼續下手。
這會兒若是在讓其他人繼續議論下去,隻怕對她的名聲有礙,她張了張嘴:“雲怡,你……”
楚雲怡沒有給丞相夫人說話的機會,她直接假裝自己什麽都沒有聽到,繼續回頭去麵對著旁邊的百姓。
“請大家放心,如今鋪子既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自當查個水落石出給大家一個交代,絕對不會讓大家白白承受這樣子的傷害。”
看見楚雲怡似乎還挺好說話的樣子,下麵立刻就有人開口質問了:“可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對啊對啊,我們憑什麽相信你?誰知道你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楚雲怡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我想大家應該也都知道我是攝政王的未婚妻。”
這件事情可是最近京城裏頭街頭巷尾最為受歡迎的話題,幾乎可以說整個京城的人就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的。
楚雲怡暗暗在心裏麵跟蘇淩胤說了一句對不起,現在事態緊急,除了借用他的名頭之外,她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她看著眾人:“這兔子以後將會是我的嫁妝,要隨著我一起進入攝政王府的,大家也知攝政王是什麽樣的人物,若是被他知道我的名下有這樣一間害人的黑心鋪子,隻怕我的日子也要不好過,所以大家盡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就這樣坐視不管,一定一定會徹查這件事情。”
攝政王的威名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提起他的時候心中都是有些畏懼的,就連旁邊抓著掌櫃不放的官兵,此時也感覺有些難辦。
楚雲怡趁著這個時間,趕緊朝著旁邊的入畫看了一眼,入畫一下子就領悟了她的意思。
她趕緊站出來代表楚雲怡說話:“我家小姐說的乃是真話,攝政王雖說名聲不好可是卻從未殘害過百姓,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攝政王一定會秉公執法,但若這件事情是假的,也一定不會輕饒。”
蘇淩胤在京城裏頭雖然名聲不好,可是確實是從來都沒有害過一個普通百姓,所以眾人對他還是存有一些信任的。
見到楚雲怡已經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會徹查這件事情,而且還直接使用未來攝政王妃這個身份來當做擔保,他們也就選擇了相信她。
將那些看熱鬧的人送走,楚雲怡回過頭撇了花翩翩一眼:“勞煩夫人跑上這麽一趟,真是辛苦了。”
丞相夫人暗恨的咬了咬牙:“不辛苦,若是能為雲怡分憂,我即便勞累一些又何妨。”
真的是非常會裝模作樣了,楚雲怡心裏頭翻了無數個白眼,但是麵上卻是一副平靜的神情,甚至還能擠出一兩個笑容來,虛偽的跟丞相夫人拉拉家常。
花翩翩的心早就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這會兒隻想趕緊回去丞相府找人商量該怎樣解決這件事情,根本不願意在這裏多聊,所以跟楚雲怡說了不到幾句之後她便匆匆離開了
街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入了蘇淩胤的耳中,蘇淩胤勾著嘴角,手裏頭把玩著一個玉戒:“送上門來的把柄不用白不用,來人,去查一查鋪子之前是否有害過人。”
蘇淩胤手裏頭的人查事情自有一套,不到三天的時間,便已經把鋪子之前害過的人全部都查了出來,他半點都沒有要藏著的意思,直接將事情宣揚了出去。
這件事不管是楚雲怡還是花翩翩,都沒有跟楚秦提起過,導致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這事早已經傳遍大半個京城了。
楚秦抬起手狠狠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臉上充滿了憤怒的神情,他讓人去把楚雲怡跟花翩翩都叫過來:“去把大小姐和夫人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