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突如其來的侵略氣息。
在阿棉看來, 他向來是禮貌,樂於助人的, 甚至紳士而且友好。
可剛才……
“對不起。”周鬱禮率先道歉了。
“隻是我覺得你身體有點不同。”
這話讓阿棉困惑:“嗯?有什麽不同。
“你沒有發現, 如果太靠近你的話,男性會表現出某些奇怪的特征嗎?”
阿棉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
“我是指他們會有想傷害你的傾向。”
周鬱禮的眼神太過於認真以至於阿棉有一瞬間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你是指我的味道嗎?不是,是距離。”
小姑娘將信將疑地聞了聞自己的手腕。
“但是, 舒佳也沒有說什麽呀。”
“所以我才說或許隻針對男性,當然, 也可能隻針對我。”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阿棉皺眉。
“你會想怎麽樣呢?”她問道。
“想……把你弄哭。”這種類似調-情的話被他用清冷淨的語調說了出來, 奇怪的帶著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魔力。
小姑娘睜大眼睛後退兩步,眼睛很容易就泛上水光,似乎被嚇到了。
“真,真的嗎?”他看了她好一會兒,寡淡的眉眼微微斂起,最終扯了扯唇角,從喉間發出一個單字:“嗯。”
“那我……去檢查一下。”
阿棉似乎慫了, 低著頭就要離開。
“等等。”周鬱禮從後麵叫住了她。
“還有什麽事嗎?”
“明天還來跑步嗎?”他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視線沒有看她, 語氣有一些不太自然。
阿棉沒說話,他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三周之後就要體檢了, 還有你的太極拳……”說到這裏,他看她一眼,等待她的回答。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 剛剛的事情……不用在意, 我會去好好檢查一下。”
說完後, 她像兔子一樣落荒而逃, 衛衣的個帽子抽出來,一蹦一跳的,像是不諳世事的幼童。
這種事情當然奇怪,阿棉也憋著沒有告訴舒佳,隻是和春意打了個電話,說能不能陪她去看一下醫生,害得春意還急忙問到底怎麽了。
阿棉說沒事,就是想去體檢一下而已,春意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問題,我這邊也不忙啊,你要什麽時候有空就叫我,我來接你。”
“好。”掛完電話之後,她躺在**看著天花板思考,耳邊室友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周麗坐在床頭,興致勃勃地道:“這是我見過最瑪麗蘇的打臉了。”
“可不是嗎?咱們棉棉是行走的瑪麗蘇本蘇知道否?”
“嘻嘻嘻,就你知道。”
“我說大家都喊著棉棉出道呢,要不然小棉你真去當明星算了,天天學習啊,我估計啊,就是浪費你這一身美貌和家境呀。”
聽到自己被cue到了,阿棉探出腦袋,軟軟的說了一聲:“不了,我不喜歡那樣子。”
太多人看著指指點點,多難為情啊。
她們還在吵著,阿棉覺得腦袋一沉,倏爾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
朦朧中她來到了一個有點奇怪的世界,四周黑乎乎的,不遠處有火光在閃爍,似乎是做單身公寓,裏麵有女人的淒厲聲音傳來,明明隔的很遠,阿棉卻聽得很清楚。
“好啊,死就死,年輕網絡女作家,報複社會遭受噴子毒罵,不過我就是要當後媽呀,你們盡管給老子罵,哈哈哈哈哈……”
除了有這些詭異的叫聲和爆破聲之外,阿棉在那個起火的地方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可是站在樓下,阿棉隻能遠遠望著,什麽也做不了。
腦海中飛速閃過一些陌生的片段,轉瞬即逝,小姑娘一下什麽也沒記住。
似乎……觸及到了一些表層之下的東西。
這難道跟她的體質有關嗎?
呆呆的睜開眼睛,阿棉看了一下床頭的手表,才五點鍾而已,窗外甚至還是黑的。
想躺下繼續睡,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腦海中又想起之前周鬱禮的話,記起先前薑恒,以及魏巡對自己的奇怪態度,心中開始疑惑起來。
莫非她真的身上有一些不可言說的力量存在嗎?那麽如果這跟她的夢境有關,醫生又怎麽能檢查出來呢?還是說這個夢境跟她的身體有關?
一連串不解奔湧到阿棉的腦海裏,她臉色微微蒼白起來。
於是當天下午她就找春意來接她了。
兩人到醫院走了一遭,什麽x光呀,腦電波呀,驗血啊,全身上上下下都給檢查了一遍,什麽問題也沒檢查出來。
醫生給的唯一的建議就是注意飲食均衡一些,她有些貧血,最好不要熬夜之類的。
阿棉囫圇點著頭,明明沒事,但是臉色卻很不好。
“你怎麽了”?春意臉色有點擔憂。
“沒,就是好像發現自己身體好像有問題。”
“哪兒呢,是不是醫生沒檢查出來。”
“沒什麽。”阿棉搖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看得春意急瞪眼。
這小姑娘什麽時候也有煩惱了。
她轉念一想,“妹妹,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春意試探著問。
“沒有。”
“那是學習方麵出問題了。”
“也沒有。”
“那到底是什怎麽呀?”春意一拍方向盤,有點泄氣了。
“沒什麽,走吧。”阿棉朝她笑了一下。
如果說自己中邪了,恐怕連春意也不會相信吧,會讓接近的男性產生想要欺負她的念頭,類似於這種的體質,除了妖魔鬼怪之類,阿棉是想不到其它解釋了。
聯係到昨天做的那個夢,她有種感覺,好像自己本不該在這裏一樣。
想著,小姑娘揺下車窗,讓風吹進來,冷風刮過她嫩生生的臉頰,有點痛。
阿棉朝天空望了一眼,想,如果我不在這裏,那我應該是在天空以外的外部嗎?
誰知道呢?自始至終她也沒有一點記憶。
這樣想來倒有點像玩笑話。
雖然是難過了一陣,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但阿棉一回去還是按部就班的又做了自己平常做的事。
看PPT整理筆記,背單詞,各類事情有條不紊的完成。
因為出了上次貼吧的事件之後,班上的一些同學看阿棉的眼神都已經有些不同尋常起來。
真要歸結起來,那應該就是,就算她坐著不動,也經常會有外班的同學進她們班上課的教室,狀似乎無意地從她麵前走過去。
也有很多外班的男生來蹭課,故意坐在阿棉的周圍。
班上的女同學原來還隱約和阿棉關係挺好,對她也很和善,但是自從那次事件之後,就都不怎麽和她講話起來了,似乎帶著點敬畏的味道。
對於這點阿棉時感受到了,但是也沒有太多的不適。
她高中或者初中時期好朋友是更少的,向來獨來獨往。偶爾欺負過她的人,被春意欺負回去,阿棉也就在一個地方立了威,沒人敢再來欺負她,也沒人敢再來接近她。
隻是室友們依舊很苦惱,這姑娘都家庭條件這麽好了,還每天這麽認真的學習,是想逼死鹹魚嗎?
至於蔣小翠,她心裏格外不平衡,她覺得上天就是不公平的,有時候給予了一個人美貌還給予她家世以及上進心,可她呢,她擁有的隻是別人的1/3而已。
想到這裏,她看著手裏的筆記,走神走得遠了,來回背單詞時狀態丟了很多。
至於要當班長或者學習委員這種事情,隻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目標,或許這樣能為她這種普通人增添一層身份。
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並且從來都不甘心。
除了班上的這點變化,走在食堂的路上,偶爾會被人用手機偷拍,或者出校門時會有撞死狗仔一樣的人走上來給她遞上一張名片。
“你好,我是xx娛樂公司的心態,請問你有意願參加我們的xx活動嗎嗎?我們會有一個節目巴拉巴拉巴拉……”
阿棉挽著舒佳的手,麵不改色的接過了名片,微笑道:“我會考慮的勞煩了”,然後走了一個拐角順手將名片丟進垃圾桶。
那一刻舒佳想法有點複雜,沒想到看起來軟軟白白的小姑娘原來背地裏還是個兩麵三刀的人物。
網上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嗬嗬,小丫頭還有兩副麵孔呢?”
想著舒佳就這麽說了出來,轉頭卻見阿棉一臉無辜的盯著自己,一雙水潤的眸子好像會說話似的眨呀眨,一副無辜的樣子。
天挺冷了,她也換上了更厚一點的,帶著毛邊的衣服,絨絨的一圈,襯著她的臉粉白如玉,漂亮的很。
好像不是她的錯覺,這小姑娘不僅二次發育了,還又變瘦又變美了。
其實也不太明顯,她的五官不是那種特別精致的,隻是一雙眼睛長得特別好看,其他地方也挑不出毛病。可組合在一起,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覺得是美若天仙亦或者是想到豔冠群芳這樣的詞。
她就是那種可愛掛的,但是又比可愛多一點漂亮。
反正是男生喜歡的那種類型。
要真說容貌的話,那個叫李落的小白蓮,長相其實還更招人一些,可就是沒有阿棉身上這個氣質。
………
眼見著臨近暑假,體育考試的日期也到了。
跑了大半個學期的步,阿棉是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好了一些,隻是對於800米和太極拳還是有點怵,於是纏著周鬱禮幫忙,但是又因為他說她的靠近會讓他產生點不舒服,便又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周鬱禮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和溫小棉接觸,心中某種負麵的念頭就越止不住升騰。
因而兩人跑步時,或者是他教她太極拳時,相隔距離也從原來的一個跑道到了現在的兩個跑道。
這算是是隔得很遠了,如果不是有交談,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一塊兒過來的。
“明天就體檢了,別出亂子。”
男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性的開口。
“嗯知道了。”
阿棉乖乖點頭,心想,現在已經都練了這麽久了,肯定不會出什麽亂子的呀。
那種稍微有些自得的表情令周鬱禮眼裏帶上了笑意,不過很快便往後麵退了幾步,好像生怕在阿棉身上沾染到什麽東西一樣。
阿棉已經習慣了,倒也不覺得尷尬。
因為自從上次周鬱禮和她提過想欺負她的事情之後,兩人相處模式就自然而然變成了這樣
她也沒有再過多的和別的男生接近,至於同班同學,她發現那些坐在她周圍的同班男同學並沒有變得奇怪。
於是阿棉開始猜疑,自己的體質是不是隻對特定的人發生作用,這麽想著,小姑娘就把話對周鬱禮說了。
“你是說那些同班同學,男生靠近你並不會有什麽特殊表現對嗎?”
“是的。”
周鬱禮沉吟了一會兒,問:“那還有其他男性有過和我類似的症狀嗎?”
她思考了一會兒,把以前薑恒以及魏巡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
提到魏巡,周鬱禮眯了眯眼睛,那日他還是見證者。
不敢想象,如果那個男人最後沒有克製住自己,小姑娘將會遭遇些什麽。
“還有其他人嗎?”
“好像還有一個哥哥,我們大院有4個男生和我接觸過,其中有兩個好像都有這樣的傾向。”
阿棉說的另外一個人指的自然是肖悸。
在肖悸身上溫小棉隱約感覺到的有些不同尋常,但是也琢磨不太清楚。
“嗯。”他垂下眸子,目光深沉了一點。
“你盡量少和他們接觸。”
“萬一他們控製不住自己,到時候你就是受害者。”
他把受害者這幾個字咬得清楚了一些,有種聳人聽聞的效果,聞言阿棉果然臉色蒼白了起來,抿唇點了點頭,往周鬱禮身邊靠了靠,似乎在這有點冷又有點黑的夜裏,這樣就能尋找到一點安全感。
周鬱禮的呼吸因此陡然重了一些。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口上說著勸告她離那些男人遠一點的話,實際上自己身體卻更加瘋狂的叫囂著……想要做一些對她不利的事情。
比如說,用力捏一下她的臉,把她摁到某個堅硬的地方,埋在她的頸間狠狠咬一口。或者……或者什麽呢?
周鬱禮都不敢再想,全程身體僵硬著將女孩子送到了宿舍,看了很久方才轉身離去。
腳步輕快中又帶著一絲壓抑。
…………………
體檢的那一天,阿棉跟著隊伍一起去考試,老師把全班分成了幾個組,基本每一組是十個人,由組長帶著去參加考試,好死不死,溫小棉跟蔣小翠分在了一起。
全程蔣小翠都在和別人說話,沒有理過她。
組裏的其他女生也和蔣小翠一樣,沒人和她過多接近,阿棉隻能站在最後一個,不遠不近地跟著前麵的人,麵無表情地落單著。
蔣小翠和一個同樣戴著眼鏡的姑娘並排走,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似乎在說她些什麽。
小姑娘低頭隻當沒看見。
組長帶著一隊人馬到了監考太極拳的老師那裏。負責考核的不是本班的體育老師,而是另外班的,這都是抽簽決定。
考試的方式是,每次上場三名學生,當著女老師的麵,把一整套太極拳動作做完,再由老師進行評分。
而且考試時三個人都是背對著的,不可以相互偷看。
阿棉上去之前,也還一直在回想動作。很快便輪到她上場了,音樂緩緩響起來,她有條不紊的進入了狀態,因為之前一直在練習的原因,這回一點都沒有卡頓。
而相比之下,其他兩個考生就有點弱勢了,雖然上課的時候能跟著老師做,但是由於私下裏練習的少,一套打完頻頻出錯,而且老是卡在一個地方做不下去。
直到老師不耐煩的說超過時間了,她們才悶悶不樂地下了場。
對於溫小棉老師卻和顏悅色:“你叫什麽名字?”
“溫小棉。”
“95分。”
“謝謝老師!”
這估計是到現在為止最高的分了,在她後麵一隊上場的蔣小翠臉色陰鬱起來,但很快被點名考核了。
一開始還好,但中間有一個白鶴亮翅的動作她步伐錯了,老師眉頭明顯一皺。
“報名字。”
“蔣小翠。”
“79分。”
蔣小翠拳頭握了進來,路過阿棉的時候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姑娘一臉不知所以然。
勤能補拙,這句話總是沒錯的。
……………
考完太極拳後,她就要跟著組員們一起去去跑800米了。
跑800米是男生女生分開跑。
男生跑1200米,女生跑800米,必須要在四分半鍾之內跑完,不然就是不及格。
體育老師一聲哨響,大家都紛紛站上自己的跑道。阿棉低頭係鞋帶時,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她抬頭看了一眼,與周鬱禮的視線在空中遙遙相對。
他扯了扯寡淡的眉,薄唇微動,朝她不疾不徐說了兩個字:加油。
一聲哨響,大家一溜煙衝了出去,特別是蔣小翠,從一開始就跑到最前麵,而阿棉則是保持著勻速前進,位置不後不前。
大約跑了2/3圈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氣息不勻起來,蔣小翠的步伐也放慢了,而阿棉還是用原來的速度跑著。
一圈半的時候蔣小翠已經開始落後了,中間有些同學稀稀拉拉跑著,阿棉卻還是保持著勻速前進。
“第一,3分29秒。”
誰也沒想到,最先到達終點的是這麽一個看上去身嬌體弱的小姑娘。
阿棉跑完之後臉色發紅,喉嚨有些喘不過氣來,正要蹲下來,突然一隻手,穩穩扣住她的手腕。
“別蹲,站著走兩步。”之前也是慢跑,突然這麽劇烈的運動,還是有點難受。
“嗯。”她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在這過程中,周鬱禮就扶著她的手。
直到沒有那麽難受了,阿棉才抬起頭來,小小的跟他說了一聲:“謝謝你啊。”
眼睛有些濕潤,雙頰泛著的粉色。
因為微微笑著,又不自覺露出了兩顆糯白的虎牙。
周鬱禮下意識放開了她,往後退了兩步,別開視線。
“嗯。”聲音清冷克製,像是在說,別再靠近了。
看著幾步之外氣質斐然的男生,阿棉哭笑不得,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來他之前在足球場上對她說的那句話來。
“想要……把你弄哭。”
思及此,阿棉下意識紅了耳朵。
然而此時周鬱禮已經走到跑道上準備跑1400了。
跑道上那一排男生中,他的身高最為出挑,容貌也最為出眾,不少女生都在喊“周鬱禮加油,周鬱禮加油。”
想到之前他給自己打氣,阿棉也小步走了過去,雙手做喇叭狀,喊了一聲:“周鬱禮加油。”
男生剛觸著地麵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
老師一吹哨子,他的身影便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不同於阿棉的勻速前進,他從一開始便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後麵。
長手長腳,跑步時帶著點青年人的銳氣。
“第一名,二分四十秒。”
這自然是周鬱禮,按照梯度打分,這個速度可以打一百分。
太強了,旁邊有些男生看著周鬱禮神清氣爽的樣子,連嫉妒心都生不起來。
長得好不說了,還德智體美全麵發展。
周鬱禮朝她走過來,阿棉從放在一邊的包裏抽出一包濕巾來,“你臉上有汗,擦一擦吧。”
“謝謝。”他隨意撕開包裝袋,往臉上貼了一下,一股茉莉的清香便飛快沿著皮膚傳進鼻腔,使得他的動作停了半晌。
果然是女孩子的東西,周鬱禮想。
就在發呆的時候,他忽然感覺手臂被一陣綿軟的觸感握住了,“你要不要也走走呀。”
四目相對,小姑娘詢問似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她似乎又忘了不要靠他太近這一說法。
“我扶著你……”
“不用了”周鬱禮不留痕跡的掙開了小姑娘的手,“我去喝點水”,說完便轉身走了。
好一會兒阿棉才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做了什麽,她臉微微泛紅。
而不遠處的周鬱禮舉著礦泉水瓶喝了好幾口,似乎試圖用這種方式壓倒腦海裏某些不可說的想法。
…………
此事告一段落後,緊張的期末考試便如約而至。
寢室裏的日常是這樣的:
“阿棉,現在漢語能不能給我看一下重點?”
“嗚嗚嗚,我的中國近代文學史也要,老師講重點的時候我連音都沒錄,拜托你了上小棉。”
“好的,你們來拿吧。”小姑娘總是這樣客客氣氣的,也不覺得把自己辛苦做出來的筆記借給別人有什麽不對。
所以說,學霸這種東西,隻有在期末的時候才最受歡迎。
“還是小棉好,我上次在教室的時候看見有人問蔣小翠借筆記,她那個陰陽怪氣的樣子喲……就是不想借嘛,還和人說什麽自力更生。”
“她那種人誰不知道呀,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個爽朗的性子呢,其實斤斤計較的。”
舍友們又開始憤憤不平起來,阿棉彎著唇一笑,繼續寫自己的筆記去了。
兩周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兩周阿棉和周鬱禮的也沒有一起出來跑步了。
這倒是商量好的。
自從那次體育課之後,阿棉每次見到周鬱禮,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一樣。
這天阿棉還在寢室看書呢,忽然電話響了,打開一看是個意想不到的人――肖悸。
“喂,肖悸哥哥,你找我有什麽事呀?”久違的軟綿嗓嗓音傳入耳朵,靠在沙發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嗯哼,上一次說教你京劇那事兒呢?怎麽想的?”
“嗯……這個等過年的時候再說吧,我現在忙著複習……”她聲音裏帶著點敷衍的味道。
肖悸哼笑一聲:“行吧,看你”,說完也沒等溫小棉回答,便徑直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的考試進行的很順利,因為一直都有複習的緣故,考試題目也不是太難,基本上都是一些很細但是很基礎的問題,考完最後一科,阿棉宿舍便開始收拾起行李。
“我走了啊,我姐姐在外麵接我呢。”
“行,在家好好玩哦,可別再隻顧著學習了,書呆子”
“知道啦知道啦。”阿棉乖巧地應著。
考試完後沒過幾天大學城便蕭條了,學生們回家的回家,兼職的兼職。
京都這個外地人聚集的地也是這樣,好像一下被搬空了似的。
街上越來越空,不過青山小區卻是儼然相反的景象。
這裏左鄰右舍本來就熟,現在年關將至,什麽在外任職的呀,當兵的呀,或者是開公司的,老的小的通通都回來了,道路行車都擁擠了很多。
偶爾往窗外一望,阿棉都能看到路上小孩子在路上笑笑鬧鬧地跑著。
在她回來的第五天,西北風一刮,夜裏洋洋灑灑的下了一場雪。
小姑娘第二天早上醒來往外一看,當即就興奮了。
溫爸爸也放假了,正坐在樓下沙發上看報紙,忽然見自家小姑娘穿著一身厚厚的羽絨服,從樓上蹦蹦跳跳下來,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還帶了防水的手套,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這麽大雪出去可別凍著了”,他溫聲提醒。
溫媽媽聽到動靜,也從廚房探出頭來,“對的呀,你身子弱不能出去。”
阿棉卻耐不住,“我想玩嘛,我去找春意姐姐和我一起。”於是沒等他們回話,穿著雪地靴一溜就出了門,溫爸爸和溫媽媽相視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家子都被這樣溫馨的氣氛包圍著。
春意正在睡懶覺,阿棉雙手做喇叭狀哼哧哼哧地在她樓下喊,“春意姐,春意姐,起來啦。”但樓上一點動靜也沒有,大概也是睡的死了。
阿棉正想著要不要過去敲門的時候,突然門自己從裏麵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身材修長,麵色溫和的年輕男人,“進屋吧,春意還在睡覺,你上去找她就好。”
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頭發梳在腦後,露出一張溫潤如玉的臉,阿棉隱隱他的相貌覺得有些熟悉,最後不確定的喊了聲:“東景哥哥?”
他微笑著道:“難得這麽多年你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小姑娘搗蒜似的點頭。
進了門,換了雙拖鞋,她便又噠噠噠的上了樓。林東景站在樓下看著小姑娘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林東景是春意的親哥哥,春意父母離婚的時候,他是跟著母親走了,這次回來是到京都有點事,所以幹脆覺得到這邊來過年了,盡管他媽媽聽到這話把他臭罵了一頓,但是說到春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暖和了聲音,隻是囑咐:“去可以,但不能給你爸好臉色瞧。”
說起來,他小時候也是為魏巡樓明哲那一幫人裏的,隻是後來跟著母親去了s市,幾人的聯係也就少了。
他的性子也是那種溫潤有禮的類型,現在若是和那群同齡人放在一起一比,怕是哪裏都有點格格不入了。
想到這些,林東景禁不住搖了搖頭。
春意是被小姑娘給搖醒的,“還沒睡夠唔”,春意一巴掌糊阿棉腦袋上了,“幹嘛呢妹妹啊”。
“外麵下雪了,咱們出去玩呀。”
“玩個屁啊,我不想去……”
“去嘛,我一個人多無聊,你可不能一放假就在家睡呀。”
小姑娘軟乎乎地求著春意,擰不過她,春意隻好在**賴了一會兒,才進衛生間洗漱。
連頭都不想梳,就直接穿了和一身阿棉差不多的行頭,臃腫的出了門。
“去哪?”她抱著暖寶寶,無奈地看阿棉。
“到活動場去啊,那邊地方可大了。”
林春意打了個哈欠:“行吧隨你。”
下了一晚上的雪,地上堆了厚厚一層,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踩在了糯米糍上。
看著前麵蹦得跟個傻子一樣的小姑娘,春意想,阿棉什麽時候找個小男朋友就好了。
以前也是這樣,每次一下雪她就要清早被拉起來。
小姑娘原以為活動場沒什麽人,結果還沒到呢,便聽到圍牆裏一陣小孩子嬉鬧的聲音。
進門後,果然地方都被小孩子們霸占了,不遠處靠牆根的地方還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正是魏巡和樓明哲。
估計都是被家長逼著出來帶小孩子玩的。
被迫營業嘛,和春意也差不了太多。
遠遠看到兩人,樓明哲吆喝了一聲:“林春意,你倆來幹嘛來了呢?”
“喏,陪小姑娘玩雪。”
阿棉視線停留在魏巡身上一會兒,又很快低頭。
“春意姐這裏這麽多人,要不咱們回去吧?”
“來都來了回去幹嘛?人多才熱鬧呢。”
正這麽說著,阿棉忽而感到遠處一道視線朝自己身上打來。
抬頭一看,隻見魏巡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背脊挺得筆直,還是熟悉的寸頭,一張臉英俊而剛毅。
他一雙眼睛就這麽黑沉沉的盯著她。
阿棉下意識站直了身體,本能地喊了聲:“教官……”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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