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蟄死了,那麽你...是他的亡魂前來索命的?!”
陸驚蟄見這項北辰被蒙騙得死死的,不禁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殿下說笑了,他陸驚蟄一個廢物,能有多大本事,竟能還魂?”
“小道名為張百忍,與那已故的二世子,無半分幹係。”
項北辰細細打量著,雖與陸驚蟄隻有幾麵之緣,可眼前這人也實在太過相像了。
“那你與他...怎會如此相像?!”
陸驚蟄早已想好了一套說辭,他抬起手輕撫著自己的麵頰。
“殿下廣識方術,可曾聽聞過,易容換相之術?”
項北辰自然是了解過,此術並非是什麽了不得之術。
無論江湖亦或是戰場之上,都有人曾借此術,行臥底偷盜之事。
“倒是知曉,不過先生作為一位道士,為何要用這等小人之術,易容成那陸驚蟄的模樣?”
陸驚蟄忽地發出一聲哀歎,裝出一副蕭條神傷的麵孔。
“說來淒慘,自打南王府的子嗣成年,那陸王爺便會尋一身形相似之人,將其易容成南王子嗣的模樣,作為替身,以備不時之需。”
“而小道,便是那陸驚蟄的替身,故而時常需蒙著麵,誰知小道未死,那位二世子,倒是先死了。”
項北辰仍舊是將信將疑,不過一直聽聞那陸驚蟄是個酒色之徒,且不學無術。
如今眼前這人,既識道法,談吐眼界,又是超脫於世。
倒確實一點也不像那傳聞之中的二世子。
“那麽先生,既如此,您先前說的來京都是為了坐而論道,應是謊言吧。”
陸驚蟄忽地一驚,欺瞞太子,那可是重罪!
他連忙下跪,朝項北辰拜道:
“太子殿下恕罪!小道實在是礙於重重考慮,無奈才不得以隱藏身份呐!”
項北辰冷眼,心中頓時有些失望。
“所以,你是陸起的人?”
“如殿下所料,二世子已死,小道是奉王爺之命,前來為世子殿下的喪葬之禮,渡魂的!”
此話一處,項北辰的情緒降到了極點,本以為今日來這龍鳳客棧,是奇遇了貴人。
誰知到頭來,仍舊是一場空。
陸驚蟄瞧出了太子的落寞,趕緊順勢補上了一句。
“不過,在陸驚蟄喪葬之後,小道便與王府再無幹係了。”
項北辰神色忽地一亮,瞬間轉過頭來。
“這麽說,先生你是早就算到我今日會來這龍鳳客棧,故意在此等候?”
陸驚蟄一時語塞,沒想到這項北辰,倒是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
於是便將計就計,順著他的話直點頭。
“哈哈哈哈!就說先生你,是我的奇遇!”
說話間,客棧的大門竟突然被幾個銀甲衛士一腳踹開。
項北辰聽到動靜,一秒變了副嘴臉。
“影牛!”
“是,殿下。”
話音剛落,方才用兩指,便斷了那壯漢頭顱的牛麵影衛,再次出現。
他翻身下樓,一陣牛拳朝著門外轟去。
隻是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門外一股驚天之力將那影牛直直轟到客棧的另一邊。
項北辰忙順著樓梯下去查看,隻見那牛麵上全是血跡,全身軟甲與骨頭,皆被震得粉碎。
想必就算是不死,此生也隻是個廢人了。
項北辰咬牙切齒地望向門外。
“誰人竟敢傷我影衛!我要將你斬首示眾!”
大門外的銀甲衛士們紛紛讓開,隻見兩邊甲士中間,走來一身著華服之人。
那人身形高大,長鬢與胡須在晚風之中飄**,一整個氣宇軒昂。
“小兔崽子,你家老肥鱔若是知道你對本王如此無禮,定要抽你的龍腚!”
項北辰一怔,本一腔的怒火瞬間冷靜了下來。
放眼整個鳳陵,除了他的父皇項天恒,母後雷世蘭,以及他的外公雷釋天。
眼前這人,是他第四個不敢惹的男人。
“原來是陸王爺,晚輩失敬。”
誰知陸起連瞧都不正色瞧那項北辰一眼。
在陸驚蟄派貪將寄過去的書信中,他已然知曉了項北辰是雷世蘭與那秦伯符通奸的產物。
現如今陸起之所以沒將這野種掐死,是因為身在京都的自己,還是勢單力薄。
要將那四十萬的吳南鐵蹄暗中調來,尚需要時間。
“張道長何在?!”
陸起走了進來,見到了項北辰身旁的陸驚蟄,便與其對了個眼神。
按照信中事先說好的身份,父子倆便在這位太子的麵前,唱起戲來。
“道長!見汝麵,如見本王那小兒子,本王甚是思念呐!你說,他是被誰人所害呢?!”
陸起突如起來的淚如雨下,讓陸驚蟄都吃了一驚。
不愧是多年的老狐狸,這哭戲竟是栩栩如生,神乎其神。
陸驚蟄順著陸起的話,拱手道:
“王爺節哀,世子出喪之日,小道會在此,為其念道,渡其亡魂。”
“如此,便辛苦張道長,最後為我陸家出力了!”
陸起說此話時,還故意放大了音量。
“若是被本王知道是誰害的我兒,定取他項上人頭,來做尿壺!”
一旁的項北辰聽著全身打著寒戰,一方麵心虛。
另一方麵,陸起曾經在戰場上的殘忍名號,是響徹全境的,他相信陸起的話並非虛張聲勢。
不過陸起此番這麽一來,項北辰算是徹底相信了陸驚蟄的話。
陸起接著便與掌櫃的攀談起陸驚蟄的喪葬事宜,畢竟這假戲,還得做得夠真,才能令人信服。
就在項北辰與陸驚蟄剛剛坐下,門外,卻又來了一不速之客。
“殿下!殿下!”
陸驚蟄心中一揪,來人正是那貪將,見那身體發抖的樣子,怕是那寒毒又發了。
隻是這人並未看過信中內容,還不知道如今的陸驚蟄,是以道士張百忍的身份自居。
他趴到陸驚蟄的跟前,唇齒打顫道:
“殿下!發寒了!快!血!”
項北辰滿臉的奇怪,還以為那殿下叫的是自己。
一瞧那人竟是貪將,一陣怒火瞬間湧了上來。
就是他,將那附滿葉家三十一口人命的鬼符帶進宮中,使得自己厲鬼纏身。
“該死的狗奴才,那一日沒殺你,你竟還敢出現在京都!”
此時的貪將早已被那寒毒折磨得快瘋了,哪裏還有心思管那項北辰。
他吃力地抬起頭,求救似的雙眼死死盯著陸驚蟄。
陸驚蟄瘋狂衝他搖著頭,技弄著眉眼,示意他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
隻是那貪將,根本已無暇顧及陸驚蟄的神情,他的腦中唯一渴望的,便是那業火精純之血。
“殿下!世子殿下!血...我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