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龍鳳客棧內的所有男人,均如同被致幻了一般。
他們眼神飄忽,伸著舌頭擠在舞池旁邊,擠在朱顏辭的石榴裙下。
就連原本腰間別著的利器,也一一掉落在地上。
貪將回到陸驚蟄的身邊,這才鄭重跪拜道:
“恭喜張道長,幸得貴人相助,通過了太子殿下第一晚的考驗。”
“今完剩下的時光,交給奴才便好,道長可以安睡了。”
說話間,陸驚蟄早已發現,客棧裏剩下的零星幾個女殺手,正對著自己虎視眈眈。
她們各自對了個眼神,忽然抽出手中利器,猛地向陸驚蟄刺來。
隻是她們刀刃還未見光,便被貪將的陰影籠罩。
彈指一揮間,接連五人被貪將瞬殺。
仍是沒有出血,隻是心髒處,有個小小的血洞。
“留一人!”
貪將最後一掌停在了第六個女殺手的胸脯上。
他聽聞陸驚蟄的命令,收了掌心處的殺招。
隻是空打出一股衝擊,震得那波濤洶湧。
貪將轉手死死扼住其喉嚨,狠狠砸在地上,隨後用腳踩住她柔嫩的臉。
陸驚蟄上前蹲下身,擺出一笑麵。
“那項北辰究竟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竟讓你們日夜守在此處要殺他?”
女人惡狠狠地盯著陸驚蟄,不知是她仇恨過於濃重,還是貪將踩得太用力。
她的臉脹得通紅通紅的。
“北緬人不會忘記的!凡雷氏一族的子孫,我們會飲其血,擔其肉...”
女人話未說完,那張還算漂亮的小臉兒瞬間塌陷。
“哼~北緬餘孽,敢侮辱太子殿下,便是死路一條~”
貪將踩碎了她,又抬起腳,使勁在一旁的地板上擦拭著。
陸驚蟄強忍住了這衝擊性畫麵帶來的反胃,卻並未責怪貪將壞事。
女人說出的【北緬】二字,已經給到了他足夠多的信息。
二十多年前的戰爭時期,西境、東境、南境、皆由項天恒與陸起這組龍虎雙雄征服。
且打到最後,對方都自認投降,簽訂了投降協議。
唯有這北境的北緬國,則是由雷氏一族文武雙全的第一戰將,也就是雷世蘭的父親所征服。
綽號【雷公】的當今宰相,雷釋天。
他雷鳴般的怒吼震碎了北緬所有投降的白色旗幟,在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他屠盡了所有的城池。
那一夜,載入史冊,史書上還特別留了句話。
天將雷鳴,北緬喪命。
也是那一戰,打出了雷氏一族在全境的威懾力。
陸驚蟄環顧四周,緊蹙著雙眉,心中思慮著。
他暗罵自己愚蠢,怎麽蠢到會自以為太子那麽好哄騙。
項北辰日夜出入這龍鳳客棧,難道會不知道這裏伺機而動的一窩殺手?
他是在借這些殺手,來試探自己。
若自己真是會道法的張百忍,怎又會算不出此地的凶險?
想到這裏,陸驚蟄心中生出些窩火。
“項北辰,你很好,我們走著瞧。”
說罷,舞台上一曲終了,朱顏辭舞閉,便消失在了台上。
而台下恢複意識的男人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筋疲力盡,一個個昏死在了原地。
見此情形,貪將臉上掛著冷笑,帶著殺意向他們踱步而去。
可剛走幾步,卻被陸驚蟄攔住了去路。
“慢!先不殺他們,把他們綁起來,等他們醒來時,我有話要問。”
說罷,陸驚蟄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客房處。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重明剛要上前為陸驚蟄整理床鋪,卻忽地被其叫住。
“怎麽了殿下?”
陸驚蟄四下張望,見周遭無人,而那貪將還在大廳處忙著捆綁那些殺手。
他這才對著重明凝重道:
“第一,日後,要稱呼我為師父,而你,要以我的徒弟身份自居。”
“第二,子時的時候叫醒我,我要去審那些北緬人,你盡量幫我攔住貪將,我信不過他。”
重明點點頭,一副將陸驚蟄的話銘記在心的神情。
陸驚蟄這才暫時得一休憩,閉上雙目。
而重明則扶在床沿,借著月色與陸驚蟄睡著的時刻,靜靜地瞧著他的臉頰。
子時,重明如約叫醒了陸驚蟄。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朝下麵望了望。
令人奇怪的是,那麽多殺手竟一個也見不著,不知貪將將他們綁在了何處。
“這麽晚了,殿下在找誰?”
陸驚蟄心中哆嗦了一下,這黑燈瞎火的配上那閹人語氣,聽著著實恐怖。
“那些殺手呢?”陸驚蟄沒好氣道。
貪將翹著蘭花指,咯咯一笑。
“嗷不,奴才失言,應叫您,張道長~”
“道長隨奴才來,奴才這就帶道長去見那些男人們。”
說罷,貪將拔腿便向樓下走去。
陸驚蟄與重明對視一眼,不知那閹人葫蘆裏究竟賣著什麽藥。
兩人跟了上去,隻見貪將繞到舞池後麵,順手把拔開了一塊木板。
隻見下麵恰好有個酒窖,殺手們皆被綁在下麵,嘴皆被堵上。
貪將的活似乎幹得十分漂亮。
“道長有什麽事,親自下去問他們吧,奴才知趣,便不隨道長下去了。”
見貪將這般配合,陸驚蟄一時間有些疑惑。
“你,是在幫我?”
貪將又是咯咯一笑:“嗯哼哼~太子有令,讓奴才為道長...”
“少說那些廢話!我知你不是唯命是從的奴才,說出你的目的吧。”
貪將臉上忽地生出委屈。
“那道長可錯怪奴才了,奴才一輩子便隻想當奴才。”
“隻是,良禽擇木而棲,在奴才的眼中,太子並不是快好木,隻是不知,道長是不是塊好木。”
說罷,貪將便輕笑著,消失在了夜色中。
陸驚蟄哆嗦了下身體,似乎是被那陰陽人的語氣所肉麻到。
他翻身下了酒窖,此時那些殺手們正呼呼大睡。
他尋了個看似靈巧之人,猛地一腳蹬在了他的襠中。
“你娘!”
男人忍著下體劇痛,剛要叫出聲,便被重明以破布封住了口。
待他終於消停,陸驚蟄這才對其笑道:
“壯士,小道張百忍,有單買賣,做不做?”
重明摘下封住其口中破布,令那男人好一陣喘氣,這才緩緩道:
“你是項北辰的人...先說好處後說事兒,有屁快放!”
陸驚蟄依舊是一副笑麵:
“好處是,我可以不殺你們。”
男子白了陸驚蟄一眼,他這話一出,那便是沒有好處了。
“說事!”
男子不屑地眼神瞟向陸驚蟄,卻忽然間,被陸驚蟄眼神之中的寒芒震懾。
他感覺到,這件能讓他們換回性命的事,絕對是要見血。
“按我說的時間,地點,聽我信號,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