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將軍,平日我並未害你,你為何如此咒罵於我?”

陸驚蟄如同一道魅影般現身,差點將那賈巨樹嚇得回不過神來。

“鬼...鬼!你是鬼!別過來!”

賈巨樹驚叫著,竟在朝堂之上拔出劍刃,瘋狂地對著陸驚蟄比劃。

一個被浩浩****辦過葬禮之人,突然以這種悄無聲息的方式出現,賈巨樹心中已然堅定了陸驚蟄是厲鬼還魂的假說。

隻是他未曾想,這隻是雷詔寺生前留下的一些,用來偷雞摸狗的小伎倆。

陸驚蟄任由他發了一陣瘋,這才轉過身,對著項北辰拱手道:

“陛下,這般膽小如鼠之人,恐怕不適合掌兵。”

項北辰本就厭惡賈巨樹,陸驚蟄這般一說,倒給了項北辰個借坡下驢的機會。

“把賈將軍抬下去,好生歇息,等他能拿穩劍了再上朝!”

待賈巨樹被抬下,一番鬧劇才終於結束。

此刻朝堂之上一片寂靜,百官似乎都在為陸驚蟄的突然複活,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

項北辰頓了頓,這才抬手,與身旁的貼身太監示意。

太監意會,這才端著一被紅布所蓋之物走上前。

“皇上有旨,吳南王二世子,陸驚蟄,為國分憂,忍辱負重,更名隱匿,如今真相大白,繼續以世子身份,任南廠廠公之職。”

“其次,伊甸軍繞道進軍中土,是吳南王陸起的失職。”

“但念在其功績出眾,故令其子陸驚蟄,任先鋒主將,將功補過!”

“禁軍統領秦伯符,差點失守拒西城,本是重罪,年在其舍生忘死,榮譽加身,故令其為副將,同樣將功補過,欽此——”

太監一番官話念叨完,倒是將陸驚蟄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項北辰不愧是被雷世蘭一手帶大的,一點不似其父親項天恒那般行事毫無章法。

雖然本就不是親生的。

可相比較而言,他也不像秦伯符,他更像是雷家的人。

行事規範,正統,滴水不漏,卻在這些正統之中,隱藏著狠毒。

方才那一席話,讓百官啞口無言,甚至陸驚蟄自己,也絲毫找不出可以反駁的餘地。

想到這裏,陸驚蟄也不再想做多餘之事,伸手便要從太監手中接過虎符。

可怎料就在這時,百官之中有個年輕的聲音突然響起。

“慢!”

眾人紛紛望去,不出所料,便是那賈巨樹的兒子,都城衛中郎將,賈斷。

“陛下!臣...臣有異議!”

一瞬間,陸驚蟄仿佛從項北辰的眼神中看見了殺意。

他倒也是有了些敬佩,作為賈巨樹的兒子,竟敢在這時繼續挑戰天子旨意。

不知是真愚蠢無知,還是有何難言之隱。

“陛下!臣的家父自從當上將軍,便引得朝中許多非議,臣願替父爭一爭這先鋒之位,好破這流言蜚語...”

“住口!”

賈斷話未說完,信任的貼身太監便接著君威打斷了他的話。

“隻因你家個人情緒,便要影響守城大事?!再胡鬧,當心治你個欺君!”

太監說罷,還回頭衝項北辰笑了笑,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稱職。

隻是誰料賈斷竟是個衝頭小子,變本加厲。

“陛下!雖是流言蜚語,可二十餘年的流言蜚語,便是聖人也有氣!”

“他陸驚蟄...臣聽聞不過是個江南的紈絝,上次臣與之決鬥,若非吳南王出手,他便早就是臣手下敗將!”

聽到這裏,項北辰似乎突然來了興致。

“哦?!陸愛卿,可有此事?”

陸驚蟄無奈,隻好拱手回道:

“回稟陛下,那日中郎將來我府非要決鬥,隻是中途被父親攔下,便不了了之。”

“可中郎將卻說,若決鬥繼續,你定是手下敗將,此話你可認同?”

陸驚蟄抬頭瞥了瞥鳳九王座上的項北辰,剛剛還充滿厭煩的眼神中突然多了許多戲謔與興奮。

他知道,今日注定又要遇上些麻煩事了。

於是他便順著項北辰的心思回道:

“臣不認同,中郎將雖有些武藝,卻不夠精進,打鬥過程中,臣看到了許多動作上的破綻。”

“放屁!”

陸驚蟄話音剛落,賈斷便罵罵咧咧道。

“陛下,此人巧舌如簧,曾經常混跡於煙柳交際之所,陛下千萬別被其蒙騙!”

話到此處,凡是有些心眼的官員,都能聽出這話犯了大忌。

堂堂鳳陵天子,難道會被一個煙柳之人所騙?

而就在此時,戶部尚書魏立順勢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臣有一計,既然中郎將與陸廠公互相不服,不如讓二人繼續曾未完成的決鬥,以實力說話。”

魏立的話似乎正是賈斷想說的,他連連點頭讚同。

項北辰臉上也浮現出悅色,畢竟他還未親自見過陸驚蟄出手的模樣。

“陸愛卿,你意下如何呀。”

陸驚蟄思慮了片刻,忽然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陛下若愛看,臣願意,隻不過臣還要加一條。”

項北辰見事態有趣,便也大方了起來。

“這既是你們二人的決鬥,你們自行商議即可,朕,皆可滿足。”

陸驚蟄忽地發出一陣冷笑,突然雙眼如鷹一般地盯著身後的賈斷。

“你我二人,今日就在此決鬥,勝者接虎符統兵,敗者斷頭顱祭旗!”

“不知中郎將,可幹應戰?!”

此話一處,不少官員紛紛勸阻。

畢竟二人爭得的守衛家國之職,並不至於要在此處鬥得你死我活。

且大戰在即,朝中也正是用人之際。

隻是如同魏立、吏部尚書曹羲之、及一些頗有城府之人,卻一言不發。

在朝為官,是為侍奉天子,智者,懂得順天子所好。

他們非常清楚項北辰想要的是什麽結果。

“好!”

項北辰似乎已急不可耐,他一聲出而入若雷霆,鎮的百官紛紛不再勸阻。

“中郎將!問你話呢,這生死邀約,你接是不接!”

“接!接!臣乃中郎將!哪有怯武鬥的道理!”

不多時,朝堂外,禦道之下的大平台上,已然備好了擂台。

吏部尚書曹羲之親自為二人擬了份生死狀,示意二人上前畫押。

賈斷一指摁在紙上,輕蔑地望向身旁的陸驚蟄。

“哼,二世子殿下,聽說江南失過一次大火,你家娘子...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