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金虹出去了。

關上了門。

孫小紅望著一桌子卷宗,頓時小臉發苦,“師父……”

“不想做了?”顧長生眼中帶著淡淡笑意。

孫小紅張了張嘴。

“不用勉強自己。”顧長生摸了摸她的頭發。

“那不行。”

孫小紅道。

“我沒有安慰你,你不想做,就讓二師父把那些高手全殺了,金錢幫自然解散。”顧長生道,“如今的金錢幫內裏還很鬆散,就靠著上官金虹捏起來的。”

說到這點,顧長生也有點佩服這個人了。

“為什麽是叫我殺?”江玉燕不滿道,說得她好像很喜歡殺人一樣。

“我要幫你捏肩捶背呀。”顧長生道。

“嗯……”

江玉燕想了想,顧長生已站在她身後伸出雙手,十指柔柔地捏起來。

她拿起卷宗,隨意翻看著。

南七北六,除了總舵,十二省都在金錢幫的控製之下,在這十二個省份的勢力堪比丐幫。

十七位兵器譜高手,十二位分在十二個分舵,剩餘五個則是巡查四方。

如今殺了五個,還隻剩下十二個。

“這家夥有兩下子。”江玉燕慢慢道,若當年在她手下,最低也是個青衣樓舵主,甚至副門主。

顧長生道:“金錢幫的目的就是橫霸武林,上官金虹這個人野心很大,他不碰普通人,是因為拎得清,一旦牽扯普通人,金錢幫遲早會被群起而攻,這是根子上的問題,所以他從來沒有將手伸到江湖外,他最終的目的從來都是江湖,江湖歸金錢幫,做武林中的皇帝。”

江玉燕道:“你覺得他能成嗎?”

顧長生道:“成不了,即使給他無敵的實力,最後大概也得累死在這石室裏。”

江玉燕站在石桌前,翻著卷宗,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掌控的架勢。

孫小紅有樣學樣,拿著卷宗想要模仿。

顧長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江玉燕也許天生對權力有種天賦,從當初西方魔教和青衣樓就能看得出來,她沒有做,隻是不想,而不是不能,一旦想要掌控權利,對於她來說並不難。

從峨眉地宮拿出財寶,組建起一百零八樓,這就不是隨隨便便能做到的。

“教主。”

“嗯?”

江玉燕側頭瞥了她一眼,挑挑眉,眼神掃過孫小紅。

孫小紅在認真瞧卷宗。

她空出一隻手,悄悄伸到身後,握住了顧長生的手。

顧長生的手很熱。

江玉燕忽然有點想笑,沒有別的,就是這個姐姐有點……

讓她想起了故事裏,專門在皇帝處理朝政時過去勾搭的,那個叫什麽來著。江玉燕仔細想了想,對了,是禍國殃民的妖女。

孫小紅認真看著卷宗,過很久忽然覺得有些安靜,她側了側頭,感覺江玉燕手上那本卷宗已經看了很久了。

“這個有什麽問題嗎?”孫小紅忍不住問。

“沒有問題。”

江玉燕若無其事地放下,重新拿了一本起來。

孫小紅好奇地將那本拿過來,認真看了一會兒,發現確實很平常,不過是京城那邊的一點事。

二師父為什麽看了那麽久?

她又側頭,發現江玉燕的手從身後拿出來。

“認真點。”江玉燕道。

“噢!”孫小紅怔了一下,低頭看卷宗,又忍不住偷偷瞥向一旁。

顧長生還在幫江玉燕揉捏肩膀,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你二師父以前是魔教頭子,我就是個下屬,現在信了吧?”顧長生道。

孫小紅撓了撓頭,感覺好像有哪不對勁,瞅了瞅兩個師父,二師父的臉色略微有點不自然。

“連個凳子都沒有,去幫二師父搬個凳子。”顧長生支使她。

“我去拿!”

孫小紅放下卷宗,噔噔跑出石室,順便還帶了一壺茶和杯子進來。

關上門過來將凳子放下,孫小紅不經意發現二師父頭發有點淩亂。

“看什麽?”顧長生問。

“沒。”

孫小紅搖頭。

顧長生接過茶壺,給江玉燕沏了一杯茶,沒有坐回凳子上,而是繼續在身後幫她輕柔地捏著肩膀。

“我來,伺候師父這種事……”孫小紅道,然後被江玉燕看了一眼,她仿佛看懂了二師父眼神的意思,剛伸出的手轉個彎,撓了撓自己頭發。

“認真看,幫我捏肩能做好幫主嗎?”江玉燕道。

“就是。”顧長生附和。

江玉燕瞥了她一眼。

顧長生笑道:“我又不當幫主。”

江玉燕淡淡道:“屬下要聽教主話的。”

她捋了捋額間碎發,重新拿起一張卷宗。

金錢幫聲頭很大,卻並沒有聲名狼藉,鐵一般的紀律與數不完的財富,加上官金虹精準的掌控,金錢幫能有今天並不是運氣。

越看金錢幫,越覺得上官金虹是個人才。

上官金虹站在石室外,目光望著遠方,整整一個時辰都沒有動過。

白雲飄渺,隨著風變幻形狀。

他臉色蒼白,渾身骨骼還隱隱作痛,對方留手了,他知道,隻是一招他都接不下,需要對方留手才能活下來。

兵器譜也許就是個笑話,他卻狂妄的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高手。

百曉生作兵器譜時,有沒有想到過這種事?

最讓他心間震動的是,出手的那個女人身上還帶著傷。

一個帶傷的女人,就可以一招打廢他的子母龍鳳金環。

上官金虹仿佛成了一座木雕,站在外麵沒有動過絲毫。

殘陽像是遲暮的女人,已不再有動人的熱力。

直到石室的門打開。

身著幫主服飾的孫小紅背著雙手,從裏麵走出來。

上官金虹轉過身。

“將分舵削減吧。”孫小紅淡淡開口,“留下京城、金陵、還有長安三處,十二分舵合為三個,將勢力收縮。”

上官金虹麵色一變,沉默片刻開口道:“十二省的分舵都是一點點打下來的。”

“但是你管不了那麽多。”孫小紅道。

上官金虹靜了片刻,“我可以。”

孫小紅道:“你不可以。”

上官金虹抬頭,與孫小紅對視著,孫小紅絲毫不懼,平靜地看著他。

“副幫主,你一死,金錢幫就得分崩離析,你知道為什麽嗎?”

上官金虹握緊了雙拳,他知道,他當然知道。

他活著,沒有人敢有二心,他死了,金錢幫立刻四分五裂,也許荊無命能保留下一部分勢力,但荊無命如今也死了。

“是。”他說。

但他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過片刻道:“金錢幫會變成什麽樣?”

“比以前更強。”石室裏走出來兩個美如畫的女人。

“如果她想的話。”她指了指孫小紅。

原著裏的金錢幫就是一個中立霸道的形象,出場時不殺普通人,不殺醉鬼,規矩很嚴。

還有之前提到的武當改門規,陸小鳳裏武當禁止娶妻生子才有了木道人變老刀把子,圓月彎刀裏的武當就沒有這條門規,柳若鬆也是武當門人,娶了個榨汁機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