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仙。
白雲城主葉孤城獨創的劍法，無瑕無垢，天人合一，破無可破。
顧長生眼神有點異樣地看著孫小紅，仿佛記起了什麽事。
西門吹雪的後人，學了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劍法，去泡白雲仙子丁白雲？
冷透骨髓的劍意讓孫小紅忽視了師父眼裏的古怪，這一劍超出了她對劍的認識，更是讓她內心顫動。
也是頭一次看見師父的劍仙風采。
不是和二師父拉拉扯扯，也不是和頹廢的李探花一樣拿著個小刀懶懶散散雕刻，沒有攝魂大法將人變成武林第一美人的滿滿惡趣味，而是純粹的，如仙人臨世一般縹緲無情，像天上的飛仙降臨人間。
原本一直深藏的模樣終於顯露出來，她無法想象師父曾經縱橫江湖時是怎樣的風采。
為何江湖上從未聽聞過她們的事跡？
白楊枝寸寸斷裂，化為齏粉，被那摧枯拉朽的劍意所毀壞。
“師父，我相信有仙人了。”孫小紅望著那樹枝碎屑，忽然道。
顧長生瞥她一眼。
“拿把真正的劍看看吧。”孫小紅期待道。
“我看你是欠打。”顧長生說。
拍了拍手，她走出後院，留孫小紅獨自在那裏思索。
“她能學會嗎？”江玉燕問。
“差不多。”
“我都不會。”江玉燕涼涼地說。
天外飛仙於皇宮中九月十五那一晚後，就絕跡江湖了，顧長生是唯一與那人交過手的。
顧長生坐下捧了一杯茶，啜一口，瞅著江玉燕道：“想學？我教你啊。”
南海娘子和花白鳳都感受到了那鋒銳之極的劍意一閃而過，驚懼之間瞧著這個深不可測的女人。
顧長生掃了她們一眼，忽然間有些歎息。
中原武林遭創太多了，原本關外大漠都是放逐之地，江湖上混不下去的狂徒惡匪才會遠走邊荒、惡人穀，從來被中原瞧不起。
如今魔教竟然成了心腹大患。
顧長生望著手上，達摩神經的功力運轉，路仲遠估計也沒想到過今天，畢竟當初他也有參與那場動**。
若是那貨可以提前知道的話，大概會提著一把鐵劍，先去外麵掃**一圈。
孫小紅一整天沒從後院出來。
傍晚時，她眼中神采奕奕，出來拿起碗裝水，咕嘟咕嘟喝完了再倒上，一連喝了三碗，額頭的發絲還被汗黏在一起。
她悄悄湊到江玉燕旁邊，悄聲道：“大師父用劍的樣子真好看。”
江玉燕麵無表情望著她。
孫小紅察覺到了危險，連忙道：“別誤會……大師父擅長的原來不是飛刀，二師父你呢？”
江玉燕道：“還想學什麽？”
孫小紅道：“二師父擅長的也不是拳腳？”
江玉燕道：“我也是用劍的。”
孫小紅怔了怔，“和大師父一樣可怕嗎？”
江玉燕搖頭道：“很難說。”
孫小紅想了想大師父執劍的模樣，片刻後道：“你和大師父分不出強弱？”
顧長生的劍仙之姿已經讓她震驚，她現在才知道二師父所擅長的與大師父一樣。
兩位絕頂劍仙……想到她們房間曾經傳出的動靜，孫小紅就神情恍惚。
曾經的絕頂高手陸大俠，二十年前的沈大俠乘舟出海……
好吧，絕頂高手一如既往，行事與常人不同，不是駕舟出海尋仙，就是隱在紅塵裏，從行為上來說，兩個師父和那些出海前輩沒什麽不同，隻是選擇不一樣罷了。
江玉燕想了一會兒，若有所思道：“要是生死相向的話，你大師父可能強過我，但是……”
孫小紅道：“但是？”
江玉燕淡淡道：“但是我們沒有生死相向，隻是尋常打一架，你大師父偶爾會輸。”
孫小紅目光詭異道：“會不會是故意的？”
江玉燕隨意道：“誰知道呢。”
過了一會兒，她側頭道：“別和你大師父說。”
孫小紅點了點頭，靠在江玉燕座椅旁邊，望著遠處夕陽斜落。
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邊，晚風忽起。
“師父，你和大師父晚上沒有偷偷做什麽吧？”孫小紅忽然道。
“做什麽？”江玉燕側頭靜靜看著她。
孫小紅張了張嘴，臉憋的有點紅，搖頭道：“沒什麽。”
夜幕忽然籠罩大地。
孫小紅離開了，江玉燕望著她的背影，忽然對南海娘子道：“昨晚你有聽到什麽嗎？”
南海娘子茫然道：“沒有啊。”
一個金錢幫幫主，一個魔教大公主同住一屋，她哪有膽子去聽。
“其實你可以離開了。”江玉燕道，孫小紅沒有看上，這一路都幫忙易容，現在沒事了，有這一路同行，加上盡心盡力教孫小紅易容術，對方想必也不會再回魔教了。
“我為什麽要離開？”
南海娘子嚇了一跳，“金錢幫很好，很安全，我願意留在這裏。”
“真的？”江玉燕挑了挑眉。
“真的！”
南海娘子語氣鏗鏘。
“那隨你吧。”
江玉燕也沒有再多說。
再看見孫小紅時，上官金虹的目光已然不同了，看對方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出一身耀人光彩。
不僅是在上官金虹眼中不同了，孫小紅走過關外，上過天山，氣質也迥然不一樣了，她已不是那個一時興起接過位子的姑娘。金剛不壞大搜神手就在袖中，眨眼之間就可以出現在雙手。
金錢幫的幫主，快要真正實至名歸。
在江湖上的名號是三個幫主，對大歡喜女菩薩那一戰，實際上還是顧長生二人的，孫小紅隻差幾次親自出手。
上官金虹也清楚這些，卷宗中整理出了與金錢幫有利益糾葛的勢力，由孫小紅去選擇。
身旁。
南海娘子瞧著上官金虹身後的呂鳳先，眼神越來越古怪。
金錢幫的幫主和魔教公主睡一屋，顧長生那兩人睡一屋。
眼前這倆一樣的人……會不會也同樣？
女子她勉強還能理解，上官金虹這倆男人，隻要想想，南海娘子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金錢幫的存在太邪惡了。
怪不得魔教慘敗。
上官金虹察覺到了南海娘子的目光，心裏奇怪，麵上卻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