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鋪著地毯的地上還有一大片木質的木塊散落,它拚成了半個古香古色的華麗建築,看起來還未完工。
對方都驚了,手搓積木,這什麽神仙手藝人。
“這是故宮?”對方好奇心起來,細細想想,這種規模的古建築,也就那些古城裏的遺址會有了。
“不,這是孔雀山莊,還沒做完。”
“……”
雖然不知道那是哪裏的建築,但看上去真的很厲害。
江玉燕瞧了顧長生一眼,她在顧長生開始做的時候,才後知後覺了然,為什麽當初顧長生會想去孔雀山莊看看。
這一大片瑰麗的建築,確實是很美的。
還差一個秋先江在山莊裏站著。
她覺得顧長生早就有想法了,可能是順手為之,但一定想到過,包括一開始跟李尋歡學木雕,以及閑著沒事雕刻她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模樣練手。
這個人計劃性非常強,毫無疑問,就像當年帶著她一路入蜀去找五絕神功,那是她們在江湖站穩的開始,若沒有顧長生,就沒有她們後來的一切。
江玉燕覺得自己當年創建青衣樓,趕惡人穀的惡徒去西方大漠已經很厲害了,現在她忽然覺得,要是當初兩人位置互換,顧長生絕對會比她做的要好得多,真的會將整個江湖翻過來,甚至連皇帝說不定都給拉下來。
懶懶散散不願動彈,隻是因為她不想。
“這不會也是非賣品吧?”有人朝孔雀山莊問。
無論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極耗時耗力的,全榫卯結構積木,依稀記得網上有工廠加工的類似太和殿積木價格都過千了,這個價格不敢想。
若是有人出高價還能理解,要是真的非賣品自己收藏,這無疑是一個有愛好有追求的手藝人。
“嗯……大概是。”顧長生想了想道。
“你沒開什麽社交賬號嗎?這一手絕對不可能默默無名。”
“你可能忘了……”
“哦~”
對方總算記起來自己是來幹嘛的。
“不應該啊,你怎麽會沒檔案呢?”對方說。
“對啊,真奇怪。”顧長生也說。
對方啞口無言,同事已經翻開本子走流程了,她則在客廳裏轉轉,檢查二人的生活環境。
客廳擺設中規中矩,除了那些雕刻品外,很簡單的布置,入門處的牆上掛著一個鏢盤,還挺大號的。
“這是?”她忽然眼神一凝,湊近了認真瞧,上麵飛鏢的尖尖上紮著一個死去的蚊子。
“還有這手藝?”
“藝術品。”顧長生看了一眼,道:“她逮住了之後紮那兒的,說是她鏢的。”
“……你們姐妹挺有趣。”
“相當有趣。”
顧長生想了想當年江玉燕一身鮮血染紅衣的模樣。
對方回身看看顧長生和江玉燕,總覺得有哪裏需要注意,但又說不出來究竟哪不同。
顧長生察覺到她眼神,也在思索自己兩人還遺漏了什麽地方沒發現。
她目光掃視掃視,在看到社區工作人員彎背喝水的樣子時目光一頓,看向江玉燕。
可能習武的緣故,她們無論坐起行立,腰背從來是筆挺的,有著屬於武人的氣質,若是和他們坐一起感覺不到什麽異常,但是和普通人聚在一起,氣質就會凸顯出來。
練過形體的也一樣,練舞塑形,但兩人說不出來在哪學過舞。
顧長生不動聲色地想著。
對方饒有趣味地又看了一眼鏢上插著的蚊子。
一直到送走了幾人,已是傍晚,顧長生瞅著江玉燕的腰。
習武之後,她的腰背從來都是筆挺的,除了忍不住弓起來的時候。
“下次的時候彎腰駝背一下,那種鬆垮的樣子……”
“這樣?”江玉燕彎腰問。
“太刻意了。”顧長生說。
“那怎麽辦?”
“嗯……”
顧長生想了一會兒,“我要是把你弄得直不起腰來怎麽樣?”
江玉燕皺了皺眉。
“我學過易容,你記得吧?”她慢慢道,“剛剛和你開個玩笑。”
她肩背慢慢塌下來,然後往沙發靠背上一靠,腿搭起來,就變成了精神小妹。
顧長生愣神地看著她,這麽一含胸駝背,氣質霎時間就變了。
“你在易容上沒下過太大功夫,都是追求麵容改變,對神韻模仿不太會吧?”江玉燕說著,望向顧長生。
與她不同,顧長生學易容當初隻是惡趣味。
“雖然沒下過功夫,但學一學還是能做到的,隻要克製住習慣就可以了。”顧長生道。
“詭計多端。”江玉燕說。
顧長生拿起小刻刀,怎麽能說是詭計呢?你又沒上當。
“這個是誰?”江玉燕看著她手裏的刀。
“上官金虹,他那子母龍鳳金環我還真不知道長什麽樣,你見過嗎?”
雖然和上官金虹交過手,但上官金虹的金環長什麽模樣真有點記不得了。
“等我想想。”
江玉燕坐在地毯上,慢慢拚積木,將孔雀山莊拚起來。
“你說小紅會不會像你說的,被人做成僵屍性奴?”她問。
“那誰知道。”
當初埋伏白天羽的那夥人如果還會被糾集起來的話,大概奈何不了孫小紅,不僅有魔教的頂尖武學,還有金剛不壞大搜神手,江玉燕教她的武功,還有天外飛仙。
“回去看看?”顧長生問。
“回去還能看見她嗎?”江玉燕道。
“不確定。”
顧長生想了想,要是傅紅雪還在,說不定能見到,可是花白鳳被孫小紅搶走了……再去的話究竟會到哪裏,她真的難以預測,也許是麵對一個麵目全非的,被孫小紅禍害過的江湖?
也或許是一個億,她直接暴富。
想到這裏,顧長生心裏微微有點異樣,按照一半的概率來說,她這幾次都沒有錢,可以說是衰到極點了,下一次會時來運轉嗎?還是壓根就是個企鵝式詐騙。
也許真的要試一試才知道。
“要不就試試?我總覺得我應該不至於那麽衰。”
“要是見不到小紅了?”江玉燕道。
“那也能知道她過得怎麽樣,看看她究竟在江湖上做了多少惡,流芳千古不可能了,遺臭萬年說不定。”
顧長生對那個倒黴徒弟原本的期望是將魔教連根拔起阻止魔教禍亂中原從而流芳千古,但是後來她一點都不抱希望了。
莫名想起了菩提老祖曾經說過的話:
「“日後你惹出事來,莫要說我是你的師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