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時又和彭輝聊了會兒天,彭輝說起了他是怎麽得到現在這個崗位的。

原來那個聽到梁康時建議的張警官,他自己職級雖然不高,但是有個做副局長的叔叔,他把這個建議提出來以後,經過開會討論覺得可行。那段時間各種搶劫案頻發,光是往幾個庇護所運送人員都已經讓現有的警力極為緊張,更別提下一步就要準備把全體市民轉移到地下避難所了。

這樣一來,彭輝就臨時召集進了警察隊伍,張警官也住在梁銜月家小區附近,不然也不會分到他們小區執勤。他和彭輝經常碰麵,一次交談中偶爾提起這件事,讓彭輝知道了當初提這個建議的正是梁康時。

“梁大哥,還真要多謝你,現在找個工作太難了。”

“哪有的事,”梁康時連連擺手,“我可不敢居功,他們遲早都要對外招人的,還有比你這條件更適合的嗎?這都是因為你身體素質好,而且人還勇敢,願意見義勇為,和我沒什麽關係。”

有了這樣一樁事,原本認識沒多久的兩人關係倒是更密切了起來。梁康時向他打聽情況:“這條從村裏到市裏的路我們也可以開車上路嗎?”

彭輝表情有些猶豫:“按理來說是可以開,但是我還是勸梁大哥別隨便開車出門。”

“怎麽說?”梁康時還準備開車送甄麗回家,一聽這話就疑惑起來。

“氣溫太低了,發動機熄火跟家常便飯一樣。我們這是改裝過的車,這才敢開出來。我可沒少見自己開出來的私家車打不著火,步行跑出來求救,車把路堵上不說,人也被困在路上了,離有人煙的地方近還好說,那種走出好幾裏地都看不見人的路,車熄火了不就完了嗎?”

彭輝又說:“梁大哥,你是不是在想你大姐怎麽回家的事?這個好說,我過兩天不是還來取物資清單嗎?到時候我把她捎到市裏,她是田家屯的,避難所的車一天不知道往那裏開多少回,找一輛搭車也不麻煩。”

“這樣也好,麻煩你了。”梁康時十分感謝彭輝。他確實也不敢保證車子會不會在半路熄火,從降溫以後家裏的車也從來沒開上路過,而且油也不太夠。

見在沒有人從村裏出來,彭輝就要把這些被村民趕出去的人再送去避難所來了。

“走了,梁大哥。”他坐在駕駛室上招手。

“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

他們回到家以後,甄麗才知道彭輝已經走了的事。

她急道:“這可怎麽辦,我是要跟著他的車回去的。”

梁銜月解釋道:“大姨,你先在我們家住上兩天,等休息好了,彭輝叔叔還會再來梁家村的,到時候你再搭他的車。”

也沒有別的辦法,甄麗本來想送完了水果和蔬菜就趕緊離開,不要給梁銜月家添麻煩。這下倒是必須在這裏待兩天了,她有點擔心女兒田薇:“不知道他能不能把家裏的大棚收拾好。”

甄敏安慰她:“薇薇做事仔細又能幹,就這麽兩三天,出不了什麽岔子。”

她又打聽大姨家裏的情況:“你們這些天吃的怎麽樣,我知道菜是不缺的,但是你們屯子不怎麽養牲畜,還有肉吃嗎?”

“有的吃!”甄麗笑容滿麵,“我們賣菜給政府,都是能分到物資的。不僅有肉,還有好些大米白麵。要不是我背不動,我都想給你們帶兩袋。”

梁康時趕緊拒絕:“我們這村裏都是種地的,更不缺糧。每隔兩周村裏都開一次交易市場,我們換了好多糧食,夠吃了。”

甄麗對他們一家是怎麽從市裏跑到梁家村知道的也不怎麽詳細,而且眼見著家裏的桌子就是曾經市裏客廳裏擺著的那張,還以為他們早就有搬家的打算,東西都提前運回來了,也沒對他們拿什麽東西換的糧食起疑心。她隻看到妹妹麵色紅潤,臉上也沒掉肉,頭發有光澤,就知道他們一家吃的飽,而且也不缺營養。

大姨在家裏住,梁銜月就不能頻繁的進出海島空間了。不過她要忙著給大家開會講解物資兌換事項,以及統計村民換出糧食的數量等等,還要想辦法給自己家換點物資,也忙的沒什麽時間進海島,一天隻抽空進去幾趟把雞鴨的食槽填滿。

她一邊吃著又香又甜的大草莓一邊仔細看那張兌換單子,不由得發出感歎:啊!草莓真好吃!

————

梁銜月站在小黑板麵前,手裏拿著彭輝給的關於物資兌換比例的 A4紙,上麵還疊著一張她自己做的備注。

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這些兌換比例我就不跟大家一個個念了,市裏主要說我們的三樣農產品:幹玉米粒、大白菜和土豆。每一種都和下麵有對應的比例,說出來不僅大家記不住,也容易亂套。給大家換算成了更直觀的積分,給大家講一下。”

村長家的院子裏坐滿了村民,他們都想知道有什麽值得換的好東西。政府要收購他們的糧食,村民們樂意的很。先不說那玉米粒是飼料糧,不好吃。單說每家都有上千斤的玉米,就算硬吃也得吃上好幾年。

這些玉米雖然儲藏在倉庫裏,但是梁家村村民家裏的簡易倉庫除了防老鼠還有點效果以外,其他的地方並不完善。這些糧食到明年春天就會開始長蟲發黴,不如趕緊換出去。大家都翹首以盼,想換點生活裏需要的物品。

梁銜月在小黑板最上麵寫上:一斤玉米1積分一斤大白菜2積分一斤土豆1.5積分

“大家先把自己想要換出去的糧食按照這條計算出積分來,或者你們一會兒看到可以兌換的物資在回頭換算自己需要多少積分,倒推應該拿出多少糧食也可以。另外,如果有不想要物資的,一積分相當於5塊錢,可以直接拿到錢。”

一斤玉米平常的價格在一塊到一塊五左右,按照一積分5塊錢這個價格算,玉米就是五塊錢一斤,大白菜十塊錢一斤,土豆都可以賣到七塊五,這價格可比往年翻了好幾倍。可是村民並沒有幾個人露出心動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經曆了這個冬天,他們認識到糧食比錢更重要,大雪下個不停、每天數著家裏囤的糧食度日的恐慌深深的壓在眾人心上,讓他們更想緊緊攥住物資,而不是根本花不出去的金錢。

梁銜月看大家都聽懂了,接著在小黑板上寫到:

煤炭1斤3積分(每戶限購500斤)

蔬菜包10斤100積分(每戶限購一份)

大米1斤三積分(每戶限購500斤)

白麵1斤3積分(每戶限購500斤)

調料包(含油鹽糖醋)20斤200積分(每戶限購一份)

汽油/柴油1升10積分(每戶限購20升)

……

剩下的就是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十分零碎,像是太陽能手電筒、蠟燭、衛生紙這些,需要的積分基本都在1-50之間。

坐在底下的村民們看得十分認真,有些甚至還掏出了兜裏的紙筆計算起來。也有的交頭接耳,商量起互相置換糧食,像有人去年種了蘿卜沒種白菜,蘿卜卻不在收購清單上,就想著用自己家的蘿卜換別人家多餘的白菜。

梁銜月早就算過好幾遍,自己家想換的有煤炭、調料包和汽油,兌換的優先次序先是汽油,然後是煤炭,調料包能換到更好,換不到了海島空間裏也囤著不少,不是那麽急缺。單隻算這三樣東西,不去換那些暫時可有可無的生活用品,也至少需要1800積分。

需要的積分算出來了,接下來就該看看家裏有多少積分了。她家有之前在村裏的交易市場上換來的500斤玉米粒,還是打算留著做雞飼料的。除此以外,梁銜月家去年沒有種過地,沒有多餘的土豆和白菜來換積分,隻能先把這些玉米拿出來,雞飼料需要的那部分到時候再慢慢和村裏人置換。

即使是把500斤玉米全拿出來,也隻有500積分。離目標還差得遠,梁銜月想著這些物資都有限額,一戶人家就算全部換光,也隻能消耗6000積分左右,梁家村裏光是玉米有6000斤以上的就不止二三十家人。要是能和這些糧食富裕的人家交易,換來玉米兌換積分,就可以把自己想要的物資全都收入囊中。

還有汽油和柴油,每戶人家限購20升,連一次油箱都加不滿。梁銜月猜測政府能拿出汽油和大家交易,可能是以後會收緊汽油的供應,再難買到,而農村種地時的各種農機還有自家的小貨車都會用到柴油和汽油,這都是春耕必須的,所以才開放一點讓村民換購。

梁銜月想趁這個機會多囤一點汽油。雖然一戶隻能限購20升,但總有那些家裏不需要汽油的人,可以用他們的名額去換。梁銜月再額外給他們一些好處,叫他們幫自己換汽油。

這樣算下來,她家需要的積分就更多了。

大部分村民都帶了紙筆來,他們抄錄下梁銜月寫在小黑板上的內容就回家去商量要換什麽、拿什麽去換。院子裏頓時隻剩下小貓兩三隻,梁銜月也要回家想辦法搞積分了。

“村長,大家什麽時候過來報自己家的需求清單,需要我幫忙嗎?”梁銜月走的時候問村長。

“你要是願意來就太好了,上報的時間是今天晚上和明天上午,那時候你不來也行,統計的事有杜凱幾個,你要是來幫忙,就明天上午幫忙複核一下這個積分,人太多我怕他們幾個算錯。”村長拄著拐杖笑眯眯的說。

“行。”梁銜月答應了一聲走了。

回到家裏,甄敏也在算這個積分,梁銜月和家裏商量過了,最要緊的是汽油,每戶限購的20L太少了,根本不夠用,她想找些不需要汽油的人把他們的名額用掉,除了由她自己出汽油需要的積分以外,再給人家補上五斤大米。

但是誰家願意幫忙還是要想想。甄敏已經列好了幾個名字,一個是四爺爺家,兩個老人家用不上汽油,又和梁銜月家關係這麽親密,肯定願意幫忙。再一個是梁何,據甄敏所知,他也既沒有車也沒農機。紙上原來還寫了杜凱的名字,後來又被劃掉了。

“他家是有車的。”甄敏解釋道。汽油限購得這麽緊,哪些家裏有車的村民稍微一想也該知道以後汽油有多珍貴,不可能為了幾斤大米就把這資格讓出去。

她又列了幾個梁銜月並不熟悉的名字。“這些人家家裏蠻困難的,五斤大米的報酬說不定會心動。”

單子列好了以後就得快點行動,想到這個辦法的可能不止他們一家,要是被別人搶了先,就是少了20升汽油。

梁康時現在不在家,雪天路滑,四爺爺和四奶奶年紀都大了,怕摔一跤就出事,就沒去村長家,梁康時去給他們講物資是怎麽個兌換法。

很快他就回來了,說:“四叔要勻給我一千斤糧食。”

梁銜月家的玉米不多,四爺爺是知道的。但是四爺爺家今年打的糧食卻不少,梁康時一來到他家,剛講明上麵收玉米的事,四爺爺就要分給梁銜月家一千斤糧食。

梁康時說不要,四爺爺就講他之前勻給四爺爺幾百斤煤和好幾捆木頭的事。又說自己根本換不了那麽多東西,家裏的糧食還剩太多。

四爺爺家沒有和其他村民一樣上山砍樹,提前買的煤根本就不夠燒。梁康時主動送過去差不多三四百斤煤,現在也快要燒光了,這批物資裏的煤來的恰到好處。不僅是四爺爺家,就算那些上山砍過樹的人家,今年冬天實在太冷,木材的消耗量也大大超乎他們的預計,現在倉房裏也沒剩下多少木頭可燒。

現在四爺爺拿出糧食來,這是投桃報李。他還拿出孝道壓梁康實,說他不收下這一千斤糧食就是不孝,想讓他們老兩口天天惦記著他家的人情,晚上都睡不著覺。

現在梁銜月有1500斤玉米了。

這些梁康時找人換汽油也更有底氣了,起碼不用擔心人家同意了,他們這邊卻拿不出足夠的積分來。

他屁股還沒挨到椅子,就重新揣著甄敏寫的那份名單去找人了。

甄麗也拿著物資清單看,甄敏問她:“你們和政府用蔬菜換東西,也是也是單子上的這些物資嗎?”

甄麗挨個看過去:“肯定是沒有這個蔬菜包的,你們的蔬菜包說不定還是我們大棚裏種出來的東西。大米白麵調料也是有的,就是沒有這個汽油,也沒有蠟燭,我們屯子是通電的。”

“通電的?”

“現在這個溫度,大棚裏想種菜,都得想辦法加溫,有的人家用的是鍋爐,管道一直通到大棚裏。也有的人家鋪設了電熱設備,沒電根本就用不了,也來不及改成別的,一開始是燒煤爐將就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後來就搶修了我們那一段的電路。”甄麗解釋道。

“那還挺好的。”甄敏也很高興,看來大姐說自己家過得不錯不是寬慰她的話。

梁銜月洗了一盆櫻桃來,讓大家都來吃。

這櫻桃品種好,大的像山楂似的,飽滿的呈現出紫紅色,一咬開就流出淡紅的汁水,滿嘴都是甜蜜的滋味。

“大姨,你吃這個,這個大。”看到甄麗都不怎麽往盤子裏伸手,梁銜月主動拿起一個遞到她嘴邊。

都遞到嘴邊了,甄麗隻好張口咬下,她含糊的說著:“大姨平日裏吃了不少櫻桃,你們娘倆吃。”

甄麗家的大棚裏有沒有櫻桃樹,這點還是和別人換的,哪能像她說的那麽容易吃到。

她不願意吃,梁銜月和甄敏你一個我一個的喂過去,直喂得甄麗往後躲:“你們吃自己的,都喂了我半盤子了!”

————

梁康時回來時,敲定了七家人願意幫他們換汽油。四爺爺不要他們的積分,萬翠不收他們做報酬的5斤大米,加上梁銜月自己家可以換到的20升汽油,一共能換到160L汽油,花費1400積分,梁銜月家現有的1500積分將將夠用。

他們還想換點煤用,雖然之前買了五噸,今年已經用了兩噸多,這個冬天還沒過去,也要為明年考慮。

梁銜月說道:“換煤炭的積分我來想辦法,明天我到村長那裏複核村民們兌換物資的情況,看到家裏糧食多的村民,我就問問能不能用家裏有的東西換他們家的糧食。”

因為甄麗在這裏,所以梁銜月說的隱晦。她想拿出去換的東西正是空間裏沒有辦法在保質期內吃完的大米和白麵。玉米是不怎麽好吃的粗糧,要是用大米這種精糧和他們換,這些人一定願意。

“唉,早知道有這事,多給你們拿點豆角什麽的就好了,村裏人一定願意跟你們換這些新鮮蔬菜,物資裏10斤的蔬菜包哪夠吃。”甄麗後悔道。

“大姐你可別這麽想,我們家東西不少呢,一點都沒有你想的那麽困難。也有多餘的東西換出去。家裏買了十幾罐蜂蜜,等你走的時候給你帶上幾罐。對了,你喝成人奶粉嗎?家裏有好幾罐呢,我和老梁都喝不慣,你要就給你拿著。”甄敏幾句話下去,成功讓甄麗由想往這邊帶東西變成了推拒甄敏要給他帶的東西。

“明天我也和你一起去村長家看看。”梁康時對梁銜月說道。

————

第二天,村長家一大早就熱鬧起來,從大門口就能看到人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堪比第一次交易市場的盛況。

梁銜月剛進門坐下,拿起麵前的一遝清單,手邊放著一張用來演算的白紙,她還沒開始,杜凱就湊了過來。

“我們給你家湊了五百積分。”

梁銜月猛的抬頭:“什麽?”

杜凱解釋道:“你從回來就幫著大家張羅村裏的事,我們幾個村幹部都記著,而且你們家去年沒種地,恐怕沒多少糧食可以換積分,我們大家都知道。這次村長、我還有其他幾個人,就出了點糧食感謝你一下。”

“那我怎麽能收。”梁銜月心裏很是感動。

杜凱輕描淡寫的說:“這也是大家的心意,你就收下吧。一人也才出一百斤玉米,家家都不差這點。”

“那我就謝謝大家了。”

梁銜月正要低頭核實清單上的記錄。杜凱又扔下一個炸彈:“還有別人家也給你們送積分了。”

梁銜月的眉頭挑起來:“這又是怎麽回事?”

“還是剛才那個原因唄。”杜凱笑了笑,從那一遝清單最底下抽出一張紙,“村裏人也記著你的好,又是講課又是提議開交易市場,你說的用農藥泡肉那個法子也真的毒死了狼。那些送你積分的人我都記在這紙上,這部分糧食他們今天都送到村長家了。”

梁銜月看著紙上的人名,杜凱說他們幾個村幹部可從來沒有號召過村民給梁銜月家送積分,這都是他們自發的行為。

送的最多的是梁何,他家就送了兩百積分,剩下的要少一些,五十、一百的都有。人名列了白紙上兩個豎排,怎麽也有二三十家。最下麵杜凱還統計了合計積分,1850。

梁銜月的眼眶有些熱。很多人想到農村人,印象都是斤斤計較、粗魯、窮酸,可是這些農村人裏,也有著知恩圖報、待人真誠、堅韌勤勞的赤誠品質。他們因為擁有的太少,所以總是想方設法的抓住自己手裏的東西。當別人幫助了他們時,他們也許當麵沒有說,但心裏卻默默的記下,在別人需要的時候慷慨解囊。

她仔細的疊好這份名單,珍而重之的放進兜裏。

等到梁康時來問梁銜月找沒找到換積分的人家時,梁銜月放下紙筆,一本正經地回答:“不用和別人換了,已經夠了,現在我們多了2350積分。”不僅足夠換五百斤煤,換蔬菜包和調料包,還有多出來的幾百積分換生活用品。

梁康時:“?”

————

一個萬裏無雲的晴天,彭輝把車從臨山村開過來,車廂裏裝著不少被臨山村“退貨”的投奔者。

梁銜月把統計出來又複合過一遍的清單交給彭輝,她家離路邊很近,這次就由她和彭輝接洽,不叫村長從家裏趕過來了。

積分是梁銜月後來引入的概念,清單上隻寫明了某一戶人家能拿出來的玉米、白菜和土豆的數量,以及想要兌換的物資數量。

梁銜月在複核的時候才發現,雖然沒有把糧食全換成錢的人家,但是有幾十家人選擇了錢和物資各一半的兌換方法。這裏有些人是因為家裏的糧太多,怕放到明年生蟲子更賣不出價錢,也有的覺得換那麽多大米白麵根本吃不完,等雪化了一切都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不如換點錢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全村家家戶戶都要換物資,記錄下來厚厚一遝。

彭輝看都沒看那遝紙就收了起來,他隻負責來拿,不負責檢查。

“再過兩天應該就有貨車拉來物資,再把村裏的糧食拉走。一次運不來那麽多東西,估計要陸陸續續的來回跑上半個月,你讓村裏的人不要著急,都會輪到他們的。”彭輝囑咐道。

“彭叔,那狼的事……”梁銜月擔心他忘了這件事。

“我都報上去了,上麵什麽時候下來處理我倒是不知道。你放心吧,肯定不會忘了這件事。”

甄麗在梁銜月家住了兩天,和甄敏姐妹倆天天坐在一起話家常,怎麽也說不夠似的。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眼看著到了返程的時候。

甄敏給甄麗打包了一大包行李,太顯眼的不敢拿,田家屯現在是軍管狀態,進出都查的很嚴,甄麗出來的時候也被看過帶出來的東西。

最後給甄麗裝了四五包幹海帶、三罐蜂蜜、四塊裝在一個大罐子裏的蜂巢蜜、一罐成人奶粉、兩包蠔豉。梁康時見甄麗在他家這幾天很愛吃豆製品,想起現在除了梁家村可能也沒有幾個地方能買到豆腐,就把家裏的凍豆腐給她帶了一大包,又去劉阿婆家買了耐放的豆腐皮和熏豆幹。

梁銜月把這些行李都翻過一遍,又給大姨加上一點:藥品。

不管是頭疼腦熱,還是感冒腹瀉,所有的常用藥都帶上兩盒。她還叮囑甄麗千萬要保存好這些藥,最好不要被人看見,也別輕易送人。

要不是甄麗一個人拿不了太多東西,梁銜月一家恨不得給她裝上一百斤的行李。

甄麗走到彭輝的車邊,進了車廂,最後一次和甄敏揮手告別:“小敏,你和月月還有梁子都好好的啊,我下次再來看你們!”

甄敏不舍地上前走了幾步:“等田家屯管的不那麽嚴了,我就帶他們去看你!”

“那我就走了。”彭輝轉身上車。

車子緩緩開遠。梁康時看著一直盯著車屁股的甄敏,勸道:“回去吧,有機會我們就去你大姐家看望。”

甄敏點了點頭,抬腳往家走去。

物資車果然像彭輝說的那樣,“陸陸續續”的來到。

先來的是裝日用品的車,隻一輛車就拉來了全村要換的日用品,第二天是裝大米和白麵的車輛,一個個100斤的米袋子整齊的摞在車上,又被穿著製服的人卸下來。

回去的時候他們拉走了大量的玉米,玉米不能散著拉走,是先稱了重量,然後裝進那種玻璃絲編織袋裏,紮好袋口,最後才裝到車上的。

有人家裏既沒有煤燒,木頭也快用光了,就急著問煤炭什麽時候能到。

從車上下來的人告訴他們:“煤還要等兩天,煤裝車最慢,不如這些包裝好的東西方便。”

————

各種物資陸陸續續地運到村裏,等全部運完以後,已經出了正月,年也算是過完了。

聽說上麵派了一批人來抓狼,有人去臨山村打聽過了,好像是已經抓到了,到底是打死還是怎麽樣倒是沒聽到具體的說法。

沒有了狼的隱患,這下村裏的巡邏隊也解散了。梁家村物資富足、狼患解除,天上也沒有再下暴雪,過上了一段頗為安穩的日子。

梁銜月終於空出時間來探索一下海島。按照她玩生存遊戲的一般做法,在蓋好房子以後就會在島上到處探索,有時會去到很遠的地方,把一路搜尋來的礦石和特產帶回家。

現在不一樣了,她從得到海島空間的幾個月來一直在建設海島別墅、在院子裏種菜,開墾農田、挖魚塘,都是以踏實地改善生活狀況為主,冒險的事情盡量避免。

可是海島這麽大,梁銜月也不甘心放棄其他地方的資源。她想做些有挑戰性的事。

第一件事就是出海捕魚,砍伐樺樹的時候掉落了不少副資源樺皮,樺樹皮的描述中寫著【樺皮和木材組合,可以製成樺皮船。】

在玩遊戲的時候梁銜月就是用這種方法製作小船,出海釣魚的。她先製作了兩條樺皮船,又做了一支魚竿。工作台製作魚竿的材料很簡單,需要木棍和藤蔓製作,做好的成品十分簡陋,看上去像隨手綁在一起的兩個毫不相幹的東西,讓梁銜月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能釣上魚。

除了這兩種東西,梁銜月身上連魚餌都沒帶,能和遊戲裏的魚竿匹配的隻有工作台上製作的魚餌,魚餌有三種,小麥做的穀物魚餌,野獸掉落的肉製成的鮮肉魚餌和礦石冶煉出的金屬魚餌。

不幸的是,這些東西,梁銜月一個都沒有。

她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有點懷疑有沒有出海捕魚的必要了。她缺少的東西好像有點多,種下的小麥還沒成熟,也沒從野獸身上得到過肉,礦石更是沒有。

不要緊,缺什麽就去搞什麽。她提著砍刀,背著弓箭就出門去,滿世界的找落單的野豬。狼、鬣狗、熊、獅子都是不掉落肉的,隻有殺死野豬和野牛掉落【豬排】和【牛排】,野牛成群結隊,不單獨行動。梁銜月隻能找野豬來殺。

倒是森林裏有野兔可以捉,可是野兔十分膽小,一見到人就會躲在洞裏。除了設下陷阱以外沒有辦法捕捉,梁銜月沒有時間搗鼓陷阱等著野兔上鉤。

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找一隻落單的野豬。

她帶著武器來到森林裏,野豬不常出現在草原地形,森林裏數量更多。在遠遠繞過一隻老虎,差點迎麵撞上一群野牛以後,梁銜月終於找到了兩隻正在森林地上拱來拱去的野豬。

兩隻野豬她可打不過,要想辦法引一隻出來。

梁銜月手頭正好有兩個前幾天砍到蘋果樹掉落的野蘋果,本來想等蘋果自然腐爛變成果核再種下,所以一直放在背包裏,現在就派上了用場。野蘋果的描述裏寫著【野豬喜歡的食物】,就用它來做誘餌,引開這隻野豬。

她把一顆蘋果扔到了一隻野豬附近,另一隻野豬離得稍遠,沒有被驚動。這隻離蘋果更近的野豬很快跑過來,兩三口就咬碎了蘋果下肚。

梁銜月上前幾步,又扔下一顆。

野豬繼續朝著這個方向跑來,梁銜月趕在它吃到蘋果之前撿起蘋果,朝後跑去。

這隻野豬終於發現了梁銜月,而另一隻還在仇恨範圍以外,對梁銜月視而不見。

她成功的引來了一隻落單的野豬,野豬衝著她疾衝而來,梁銜月挽弓搭箭,不慌不忙的射中野豬的腦袋。野豬頭上的生命條瞬間少了三分之一,這時它也衝到了梁銜月麵前,梁銜月側身去躲,這一下衝擊是野豬攻擊力最大的招式,如果正麵撞上,她至少要丟掉四點生命值。

梁銜月雖然側身躲過,但依然受到了點波及。生命值扣掉兩點,還剩11點,綽綽有餘。野豬已經近身,梁銜月放棄了弓箭,抬手舉起砍刀。命中野豬三次,野豬隻撞倒梁銜月一次。經過不斷的訓練,她現在的戰鬥技巧比一開始好多了。

而且她現在的等級是三級,二級升三級的條件是生存100天,這個要求在前幾天過年的時候就達到了。梁銜月的力量再次有了兩點的加成,生命值增加一點,和野獸搏鬥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前幾天甚至還挑戰了一隻獅子,雖然最後贏了,但獅子什麽資源也沒掉落,連皮毛都沒有,讓梁銜月大呼吃虧。

野豬頹然倒地,掉落【豬排*2】

梁銜月既惋惜又開心,惋惜的是這麽好的豬排卻要用來做魚餌,高興的是這隻野豬沒有吝嗇的隻掉落一塊豬排,多的一塊她還可以烤出來嚐嚐。

一塊豬排製成了十個鮮肉魚餌,梁銜月這次確認萬無一失,就帶著魚竿魚餌準備乘船出海。

梁康時也想跟著一起去:“去釣魚怎麽不叫我?”

梁銜月無奈道:“我就做了一根魚竿,這魚竿你和我媽都用不了。”梁康時和甄敏拿的是遊客賬號,所有求生遊戲的交互行為都無法實現。比如用工作台製作物品,建造建築,甚至是使用篝火,他們都不能像梁銜月那樣與這些模塊進行交互。

梁銜月用篝火烤海鷗蛋,隻需要隨手放在篝火上浮現的透明格子裏就行,篝火熄滅以後再取出來,就能得到烤熟的海鷗蛋。梁康時要是也把海鷗蛋扔進火裏,隻能得到被燒成灰的蛋殼。

梁銜月現在做的這個魚竿無比簡陋,可梁銜月隻要掛上魚餌按理來說就能順利的釣上魚,梁康時可不行。

“我自己有魚竿。”梁康時取出了他的海釣竿。

梁銜月隻好說:“那你要是真想釣魚的話,就跟我先去海邊看看吧,我也不確定我做的那條小船能不能出海。”

兩個人騎著電動車來到海邊。

梁銜月把小船從背包上取出來,這隻樺皮船長約五米,細細長長的,兩端尖尖的翹起,十分輕便小巧,船上還有兩隻槳,一隻魚簍。

這樣一條小舟,想駛進大海還真有些讓人心驚膽戰。反正又不會真的淹死,梁銜月大膽的坐了上去。這條船最寬的地方才不到一米,梁銜月和梁康時隻能前後坐著,兩個人之間稍微隔了一段距離,保持船體的平衡。

兩個人開始興衝衝的劃船,一開始不得要領,船頭一直打轉,差點衝上淺灘。

又劃了一會,兩人多了點默契,小船總算向大海的方向前進了。

這船雖然小,但今天海浪不大,行駛的也算平穩,離開了海灘邊,從海麵上往下看已經不能清楚的看到海底,梁銜月讓小船停在了這裏。也不是不敢去更深處看看,是他們兩個把船劃到這裏就已經精疲力盡,必須要休息一下了。

她拿出自己如同玩具一樣的簡陋魚竿,換上鮮肉魚餌。梁康時的魚竿呈現出金屬的光澤,上麵既有繞線輪,又有鉛坨,看上去就很專業。

兩個人一起下竿。

梁銜月甩出魚竿,還沒用上一分鍾,眼前就出現了一個圓形□□,□□有一塊窄窄的區域正在發光,白色的箭頭轉到這塊發光的區域時,梁銜月猛的提竿。

【海螯蝦:一種凶猛的蝦類,喜食魚類、貝類、海草和其他甲殼類動物,味道鮮美可口】

這隻海螯蝦大概有15厘米長,長得就像是小龍蝦、普通蝦和真正的龍蝦各自身上挑了一部分結合在一起的模樣,身上大半都是褐色,隻有下半部分泛著點橙色。它揮舞著兩隻強壯的大螯,確實不愧於“十分凶猛”的評價。

海螯蝦梁銜月是第一次見,當然也沒吃過。不過衝著描述裏味道鮮美可口這句話,她就一定要把它留下。

梁康時十分意外:“你怎麽這麽快就中魚?”

梁銜月換上新的魚餌,眨了眨眼挑釁道:“要不然怎麽我不想帶你來,你釣魚太慢。”

梁康時被這句話引得燃起了鬥誌:“等著看吧,我是看不上這些小魚小蝦的,我要釣一條大魚。”

梁銜月轉過頭看著自己釣上來的海螯蝦,甩出魚竿,心裏默默祈禱下一條不要是這種蝦。味道雖好,但是肉太少了,她用一整塊豬排才做了10個魚餌,要是給她釣上10隻蝦來,那可太虧了。

下一個圓形□□很快出現,梁銜月眼疾手快的提起魚竿。

【黃牙鯛:可食用,體高而側扁,魚嘴呈黃色,故名黃牙鯛】

這條黃牙鯛大約30厘米長,不算很大,身體又寬又扁,既然能食用,當然是要留下來了。

接下來幾竿梁銜月的運氣都不太好,一隻才半個巴掌大的麵包蟹,麵包蟹梁銜月上次吃過,覺得味道一般,這隻還這麽小,幹脆被扔回海裏。另一竿是一隻小黃花魚,也是滋味很不錯的魚類,就是體型不大。最後一竿更讓人生氣,釣魚失敗,連魚的影子都沒見到。

梁康時在一邊坐的如同老僧入定,不管梁銜月幾次起竿,他都看都不往這裏看一眼。

梁銜月探頭看了一眼,他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

現在梁銜月手裏隻剩五個魚餌了,她一甩魚竿,默默祈禱:來條大魚!

祈禱沒有生效,這次釣上了一條海帶。誰想要海帶呀!海邊到處都是。

梁銜月已經沒了興致,她就知道不會那麽順利的十個魚餌釣上來十條魚,現在隻希望所有的漁獲加起來能比得上她那塊做魚餌的大豬排,別虧本就行。

就在她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峰回路轉。

【鸚嘴魚:可食用,肉質細嫩,味美少刺。鸚嘴魚顏色豔麗,嘴型酷似鸚鵡,具有觀賞和食用雙重價值。】

這隻鸚嘴魚身上波光粼粼,主體是豔麗的藍色,仔細看還能分辨出青色、橙色和黃色。不過離開海水後沒多久,這些漂亮的顏色就褪去了不少,看起來也沒有第一眼那樣驚豔了。

最重要的是這隻鸚嘴魚很大,雖然比不上那些本來體型就可以長到接近一米的大魚,但是這隻鸚嘴魚在在自己所屬的魚類裏算是大的成年魚了,有將近40厘米長,梁銜月拎起來掂了掂,差不多有六七斤。有了這條鸚嘴魚在,起碼她的豬排不算白白浪費。

最後幾杆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一隻海膽,一隻海螯蝦,還有一竿空軍。

十個鮮肉魚餌用完,梁銜月這邊已經是收獲滿滿。梁康時那邊依舊風平浪靜。

“再等10分鍾,就10分鍾。”梁康時急道。

梁銜月倒不在乎這十分鍾半小時的,她自己的魚上鉤快,十竿下去還沒用上半個小時,此時海上也沒有海風,小船微微搖晃,十分穩固。

“那就等你十分鍾。”她仰躺在船艙上,望著湛藍的晴天,緩緩飄動的白雲,還有飛翔的海鷗,整個人放鬆下來。

這樣躺了沒幾分鍾,小船突然猛的搖晃了一下。梁銜月趕緊坐起來:“怎麽了?”

梁康時大喊一聲:“有大魚咬鉤了!”

梁銜月看到釣線輪上的釣線飛速放出,梁康時時而放線時而收線,魚竿都被上鉤的大魚奮力掙紮弄得彎成一張弓,腳下的小船也強烈的搖晃起來。

梁康時和這隻魚搏鬥了一會兒,力氣有點跟不上,梁銜月趕緊接過去,除了注意不要被這隻力氣很大的魚崩斷線以外,還要注意控製小船不要翻倒,她在梁康時的指揮下有節奏的抬起魚竿又放下,手上還要注意收線放線,緊張得感覺都不會呼吸了。

梁康時努力控製小船,但還是很顛簸,梁銜月甚至都有種感覺,小船被這隻魚帶著跑出好遠。

二十幾分鍾的博弈,兩個海釣新手終於征服了這隻大魚。主要還是因為他們兩個都不太擅長溜魚,浪費了很多時間,才會兩個人接力二十幾分鍾才讓魚沒了力氣,被拖到船上來。

這是一隻海鱸魚,比梁銜月的胳膊還要長,梁康時估計這隻海鱸魚有十斤出頭。魚在海裏的力氣可真大,收竿的時候梁銜月覺得一百斤的力道都有了,差點沒把竿崩斷,覺得能釣個鯊魚上來。結果提上來一看,魚雖然大,也沒大到那個程度。

“以後不要坐船來海釣了,萬一遇上比這還大的魚,小船指定要翻。”回想起兩個人把這隻大魚拉上來的經過,梁銜月後怕地說。

梁康時也覺得這樣太冒險:“下次我就還是去那個湖邊,或者在海岸邊找個礁石坐著釣魚。”

他也沒想到這海裏這麽容易釣上大魚,還以為都會像梁銜月下竿時那樣什麽品種的海洋生物都有,小魚小蝦更多呢。

“我這才不是小魚小蝦!”梁銜月為自己爭辯,“這是海螯蝦,特別好吃。還有黃牙鯛和鸚嘴魚,都很大,這兩種魚你見都沒見過吧!”

梁康時趕緊點頭。“對對對,還是你釣的品種更多,還省時省力氣,魚兒排隊咬鉤。”

兩個人在船艙上歇了會兒,海風換了方向,一直朝岸上吹,梁銜月擔心海浪變大,趕緊趁著這時候向岸上劃去。

等小船終於靠岸,梁銜月和梁康時都累得不行,趕緊騎上電動車回海島別墅去。

回到家裏,甄敏看見兩人的收獲,嚇了一大跳。她看到兩個人出海釣魚,還以為會像梁康時在湖邊一坐三四個小時,最後隻提回來一條小魚那樣。

“這魚也太大了!”她看著梁康時拎起來不停展示的那條大海鱸魚,還走過去量了一下,“這快到一米長了吧?”重的想單手提起來都費勁,要兩隻手抱著才行。

“媽你也看我釣到的。”梁銜月獻寶似地把自己的收獲也拿過去。

甄敏臉上露出驚奇之色:“月月釣的魚我都沒見過,這些都能吃嗎?”那些長得奇形怪狀、顏色鮮豔的魚,還有兩隻揮舞著大鉗子,怪模怪樣的蝦,甄敏從來沒見過。

“都能吃,而且都很好吃。”梁銜月指著黃牙鯛和鸚嘴魚說,“咱們得先吃這兩條。鱸魚吃不完可以凍起來,這兩條魚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凍,還是趕緊吃掉吧。”

“這兩條魚怎麽做?”見父女倆都一身疲憊,今天隻能甄敏來下廚了,“就像平常做魚那樣紅燒,是清蒸?”這魚她連見都沒見過,當然也拿不準該怎麽烹飪。

梁銜月隻知道鯛魚和鸚嘴魚都可以做來做刺身,但是他們家不習慣吃生魚片,所以還是要做熟了。

“我先查一下。”梁銜月跑回屋裏查找自己U盤的資料,很快就找到了,“我知道了,我們吃香煎鸚嘴魚和孜然黑胡椒烤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