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甲殼蟲”沿著街道右側停在公寓的樓下,正對著朝陽。韓夕文推門而出,不太熟練地研究了一下鑰匙,透過車窗從副駕駛位上拿起兩包早餐。

他來到祝曉楠的門外,敲了幾下,裏麵沒反應。

“你還在睡嗎?”韓夕文問,“我帶了早餐來,還借了一輛車,隨時可以送你去機場。”

裏麵依舊一片寧靜。

韓夕文稍微用了點兒力氣,房門竟然開了一道細縫。

“喂!”出於禮貌,他又敲了幾下,“我進來啦!”

屋子裏已經收拾幹淨,窗簾大敞,連拖鞋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祝曉楠?”韓夕文裏裏外外搜了一遍,在寫字台上找到一個信封,上麵寫著“韓夕文親啟”。

“別告訴我你又不辭而別!別告訴我你又不辭而別!別告訴我你又不辭而別!”韓夕文默念著抽出信紙,結果第一句就是“我走了”:

我走了。

謝謝你這些天的照顧,我想我今生再也不會擁有這樣美妙的旅程了。

昨天我接受了你的建議,我和他見麵了,我們一起吃了飯,買了禮服,還參加了酒會,我們跳舞、擁抱、躺在大學的草地上,但我和他都變了,一切都變了。可這也並非壞事,我們總是需要一個時機將自己和過去分隔開。

我知道吉爾真正愛的是誰了,可你卻還不知道。因此,我以一個聽眾的角度告誡你,你的未婚妻和你的好朋友肯定背叛了你。

“又來!”韓夕文疊好信紙,飛奔下樓。

兩扇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門被風吹開,窗簾卷起,刮倒了工作台邊的畫板,一幅祝曉楠的側臉肖像畫在蒙馬特燦爛的陽光下隨著綻放的波斯菊一起正對著聖心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