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散場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一輛消防車在幾個街區以外鳴笛駛過。再不結束,來到這兒的就會是接到投訴的紐約市警察局。
“祝賀你來到紐約!”韓夕文坐在後院的小花園裏,和祝曉楠續場。
“我是睡了一整個白天,所以現在精神特別好,你一天沒睡,為什麽還這麽興奮?”
“一語成讖啊。”韓夕文說,“在巴黎的時候,我就說你應該和我去紐約,沒想到還成真了。”
“這麽說,你從沒想過我會和你來紐約?”祝曉楠問,“如果那個時候我就答應下來,你怎麽收場?”
“我當然希望你來,隻是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韓夕文說話的聲音小了一些。
“我明白,誰能想到會遭遇這樣的事,你不用自責。”
“我不是自責,隻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不是我第一次看著身邊的人死去。”韓夕文說。
“發生了什麽事?”
韓夕文抬起頭:“沒什麽,已經過去了。”
“那我倒有話要跟你說。”祝曉楠也嚴肅起來,“我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一下之前的決定,你不該這樣對待你的未婚妻,她是你的親人,不論你做什麽決定,她都有知情權。”
“但我不覺得她拿我當親人,她隻當我是一個工具,也許她和正羽反而更像是親人,親人是需要契合度的。”
“可……”
“不要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韓夕文把半瓶酒一飲而盡,“話說你不是也突然決定來紐約了嘛,怎麽這次這麽幹脆?老公很豁達嘛。”
“我離婚了。”祝曉楠垂下頭,發現自己還戴著鑽戒,便輕輕取了下來,“現在還沒有離,回國就離。”
“啊?”韓夕文差點兒反胃把啤酒嗝出來,“你效率比我還高啊!”
“你猜對了,我丈夫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祝曉楠陳述得十分平靜。
“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般都猜不準的。”韓夕文又撬開一瓶啤酒,“算了,我再自罰一瓶。”
燒烤剩下的半紮啤酒在這微風沉醉的夜晚被韓夕文一個人喝光了。入夜的布魯克林區閃爍著絲絲詭異的靜謐,無人的黑色深巷,燈光朦朧的雜貨小鋪,偶爾躥出的野貓和老鼠,不時匯集在某個路燈下的行色匆匆的男女,仿佛隻需一聲“Action”,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物體就會重組,繼而排演出一場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