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川聽出了許言生這話裏的意思,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衝那個蛇哥服軟,也是,許言生的脾氣本來就不是輕易服軟的性子。
“不過這事你得悄悄的不要聲張,包括招人去看工廠也是,目前你四姨還不知道這回事。”
“爸你放心吧,我整日跟老泡混也不是白混的,我明兒把人張羅齊了,下午就都送廠裏去。”
“廠裏大門被人寫了字,你到時候去庫房把地坪漆取出來,把那些字都刷掉。”不想林桃酥去見了害怕。
想了想又多吩咐幾句:“林曉東那裏,你打聽事情不要太刻意,他要說就說,不說也別追著問,他再怎麽想巴結我們,他也都是林大柱的兒子,行了去睡吧。”
看許大川高大的身子走出堂屋,許言生才由衷覺得這個兒子長大了,在林桃酥的親手教育他,他變得成熟穩重,都可以替他分擔事情了。
許言生坐著又喝一口水才回屋去睡。
初一一早起來許大川做好早飯就去忙活許言生交代給他的事情,許言生給的工錢很高,隻有許大川挑人的份,他找了十幾個都是老實可靠的村裏人,悄摸摸地拉到鎮上去交給老高。
老高跟他媳婦都在廠裏,因為被打砸一事,夫妻倆白天都不敢出門,看許大川拉來十二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夫妻倆懸著的心才放下。
許大川把食堂的鑰匙給老高媳婦,讓她負責村裏十幾個人的夥食,那邊又去庫房把油漆取出來把門又刷一遍。
這紅色的字跡看著確實瘮人,難怪許言生要瞞著林桃酥,這蛇哥本就不是善茬,能幹出這些事也在意料之中。
忙完回到村裏就在老炮家待著,林曉東這些日子都想討好他,所以他不用去找林曉東,林曉東自然會來找他。
今天在老炮家聚著的人不多,老炮燒著火堆,弄了個吊鍋吃火鍋,小酒喝著,氛圍極好。
許大川看林曉東心情也不差,故意就問他話:“曉東哥,你以前在鎮上不是替人幹活做的挺好的嘛,怎麽突然想換工作了?”
“好什麽啊好,一不小心吃牢飯的事。”
林曉東就是在知道蛇哥背負人命後才故意要遠離他的,林大柱就這麽個兒子,所以在得知蛇哥的危險後也不願意林曉東繼續跟他做事。
之後林曉東找到第一個想巴結的人是陳有開,結果對方啥也不是,現在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許大川身上。
老炮聽著林曉東的話,不屑道:“你就吹牛吧,幹什麽活還能危險到坐牢?”
“嘖,我犯得著騙你們嘛,我之前跟那大哥也來過我們村子啊,矮矮胖胖的,在鎮上大夥都管他叫蛇哥,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東西。”
林曉東喝了點酒,加上被老炮刺激,現在是腦子有什麽,嘴上他就說什麽:“這人為了討債什麽心狠手辣的事情都幹,火鉗燙舌頭,以臉滾火炭,小刀剃指甲蓋,就問哪個你們能受的住。”
許大川光聽著就覺得起雞皮疙瘩:“你說他都背人命,為什麽到現在沒把他抓起來?”
“因為死的那些人的家屬敢怒不敢言啊,周坊村就有個,大冬天被活活沉井死的,撈上來的時候家裏人隻敢說是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林曉東又抿上兩口小嘴,看著許大川他們幾個聽的津津有味的,也有些上頭,什麽也顧不上,都往外說:
“還有外孫村的那個,整個臉都被燙爛了,死在火堆裏,家裏人也隻是說他取暖睡著意外失火去世的,最慘的還有個借錢供女兒治病的,女兒是治好了,他被活活拖死了,整個人後半身都露出骨頭來了,這個人的女兒去報警了,但是一年過去了,還不是不了了之。”
許大川邊聽著,邊暗自把這些人的情況都記下來,回去的時候都一一跟許言生匯報。
這些都是許言生以後想要牽製蛇哥的籌碼。
蛇哥上次去工廠扔酒瓶,潑油漆那也隻是小戲警告,過些日子,他一定會再登門來談買椅子的事,如果二次依然無法促成合作,那這場惡戰就算掀開了。
所以他得有個萬全的計劃才行,兩個工廠都是他跟林桃酥辛苦打拚出來的,不能毀在這種人渣手上。
這些事情都是許言生跟許大川背著林桃酥秘辦。
蒙在鼓裏的林桃酥心情還算不錯,白天就跟家裏幾個小東西打牌,晚上看會電視就睡覺,沒有公務纏身反倒有些無聊起來。
到初二這天女子要回娘家拜年,為什麽定初二這天回娘家,那是因為古代女子第一年嫁到婆家,過年時候不好意思夾菜夾肉吃,所以初二回娘家吃魚吃肉解饞。
林桃酥從年二十八就吃到除夕夜到現在都還沒解膩,加上因為不想見到林有德,她壓根就沒回去拜年的打算。
倒是林慧琴跟符大強回來的很早,東西先帶回家,夫妻倆就到許家來,帶的兩份禮,一份放娘家,一份給許言生跟林桃酥送來。
林桃酥正在屋裏給四丫剪指甲就聽到符大強的聲音,許言生沒在家,許大川把他們領到堂屋去坐著。
林慧琴聽說林桃酥在屋裏,就往裏屋走去,看林桃酥悠閑地替四丫紮辮子,看著就沒打算回家的架勢:“聽媽說你今天不打算回去拜年啊?”
“是不打算回去,有的人見著吃不下飯沒回去的必要。”
對於林有德的事林慧琴還不知情,所以聽林桃酥這口氣她很詫異:“怎麽了,誰招惹你了啊,火氣這麽大?”
林慧琴自覺林桃酥是個寬宏大量的人,連她都能原諒,那這個能把林桃酥惹的如此氣憤的人一定做了更離譜的事。
“你還不知道啊?你那好爸爸搞大了吳寡婦的肚子。”反正早晚都瞞不住,林桃酥就直接說了。
“什麽?咱爸搞大了吳寡婦的肚子?!這都什麽事啊!”她嫁給符大強快一年肚子都沒動靜,他爹倒好,還跟其他的野女人搞上了。
林慧琴是越想越離譜:“這事你怎麽不早點跟我說啊。”要是知道她肯定也不願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