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酥聽見了,但是她不懂王美鳳具體想說什麽,跟著許言生往店裏走去。
林秀萍在吃晚飯,看到許言生抱著安安過來,趕緊放下碗筷:“不是我姑帶著孩子,怎麽到爸你手上了,哎喲她也真是的,我說背起來她非要抱,也沒抱到兩分鍾。”
“你先吃飯,讓他抱著就是。”
林秀萍才不大好意思地坐回去,問了幾句王廠長家裏的情況,還想著要怎麽開口提王美鳳的事,林桃酥就先問起來。
“剛剛聽你姑說一句廠裏人排外,她什麽意思啊?廠裏還有人敢針對她?”
王美鳳雖然在車間,但是就是負責貼標簽的工作,就是動動手,也不費力氣,輕鬆的很,當初老周帶她去車間的時候,林桃酥還特意交代老周,讓他跟組長說一下要照顧好王美鳳。
就是林桃酥的姐姐都沒王美鳳這個待遇,但是今天看她酸嘴酸臉的,工作好像不容易啊。
“倒也不是說排擠她,她不是剛來第一天我沒在店裏,她把吳嬸當我媽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嘛,吳嬸對她有情緒,隻要是她在的地方,吳嬸就走開,廠裏那些女的會察言觀色,看出來吳嬸跟她不合,所以也有意躲著她,她就說廠裏人排外。”
林桃酥點點頭大概明白了:“難怪她會當著我的麵說那些話,有意說給我聽的呢。”
“她那人就是那樣愛整事,大川說不管她就是,她待不住就讓她回村裏去。”
“她這種性格的人要是回村裏去啊,不到幾天就把你跟大川的名聲都說醜了,別的不說當初沒她,也沒大川今天,多少得給大川點麵子的。”
等林秀萍吃好抱著小安安,林桃酥就去找她媽吳秀蓮去。
吳秀蓮現在就是廠裏的另外一個保安,閑著就到處轉悠,哪裏需要她去哪裏,有人跟她閑聊她就坐下來聊天。
這幾天工廠加班,她也去廠裏幫忙打包裝。
廠裏的工人都是自願加班的,因為加班有加班費,一個個求之不得有班加。
林桃酥轉一圈才在包裝車間找到吳秀蓮,她跟包裝組那大姐天南地北地聊著,聊得唾沫橫飛的。
“媽,媽!”林桃酥喊好幾聲她也沒聽見,還是那個女工提醒她。
吳秀蓮趕緊撇下手裏的活跑過來,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把林桃酥推出去:“你個當老板的到這來幹嘛。”
“我當老板的,這我的車間我不能來啊,行了,不是跟你說這個的,我聽人說你最近有意排擠大川她姑啊。”
吳秀蓮甩著臉往外走:“你還聽人說,你聽王美鳳自個說的吧,我就排擠她怎麽了,誰讓她剛來就端架子啊,太把自個當回事了吧。”
“你說你也真是的,你是我媽,你帶頭在廠裏搞不團結,你不拆我台嘛,你是什麽身份啊,你得以大局為重,不能搞小集體主義。”
這話聽著是教訓吳秀蓮,但是吳秀蓮心裏聽著就快活。
“你是說我是老板的媽,不能跟下麵的人一般見識對吧。”
“那可不,多丟身份啊。”
吳秀蓮想想是這回事:“我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我犯得著跟她個小職工計較嘛,我知道了,以後我不躲著她就是。”
林桃酥準備要回去了,看吳秀蓮忸怩著好像還有話要說。
“有事啊?有事說吧。”
“那個,下午你跟言生去王廠長家吊唁的時候吳寡婦來了。”
林桃酥聽到吳寡婦就想到過年時候她爸林有德那說話的嘴臉:“她臉怎麽這麽大啊,上這來做什麽?”
“說是今天來鎮上,沒來過,所以過來看看。”
“跟她有屁關係,她看什麽看。”林桃酥罵一句就走了,看吳秀蓮後麵的話估計是要幫吳寡婦的,她都不願意去聽。
“老四,老四,四兒,你等會。”
林桃酥停下來,一臉嚴肅地說道:“媽,如果你是替吳寡婦說話,那你還是別說了,我不聽,你跟我爸怎麽對她是你們的事,我不幹預,但是涉及到我的話,抱歉,我不會出手幫任何忙,我最看不起就是她那種人。”
吳秀蓮閉嘴不敢說了:“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就當她沒來過。”
林桃酥從小門那穿過許氏工貿準備回家,看到許言生在辦公室門口跟許文清說話。
看許文清臉色很難看,語氣也不大好。
林桃酥本來想過去問問她化療的情況,看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自己過去就是撞槍口,幹脆就轉身進屋去。
許文清說累了,語氣放緩下來:“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我對她算縱容了,否則我非逮著她當麵罵一頓不可,你去打聽打聽,誰大著個肚子還去奔喪的。”
“行了,一句話反反複複說,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嘛,那王老伯於桃酥有恩,恩人過世不出麵,那還是人嘛。”
許文清擺擺手,轉過臉去不想跟許言生爭執:“你以後看緊她就是,我可不跟你開玩笑,要是生出的不是兒子,可別怪我讓你們離婚,我總不能等她跟她媽一樣生五六個閨女。”
又說這些話,許言生不愛聽,轉身就往技術部走去。
鄭美紅正站在樓梯轉角那偷聽,聽見有腳步聲走來,趕緊往辦公室裏跑去,她也是跟許文清剛剛從車站回來,得知許言生還在加班,她也要來加班,想在許言生麵前表現。
許言生進技術科的辦公室就把幾個技術員叫去開會:“今天加班把電熱絲的問題解決了,一會下班我請大家夥吃夜宵去啊。”
夜宵兩個字,讓技術科的瞬間沸騰起來。
鄭美紅見狀趕緊湊過去:“老板,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工作落下的,我今晚加班處理好。”
許言生翻著手裏的文件,頭也不抬:“你的工作,你找你科室的負責任,不是找我。”
劉鎮成站在許言生邊上,將鄭美紅那點心思是全看在眼裏,他之前是知道鄭美紅肯定有二心才開口跟他離婚,隻是他沒想到鄭美紅的算盤打到了許言生身上。
這女人不是瘋了,就是癡心妄想。